芳娘就对自己的公公就更有意见了,自己的命可是珍珠救回来的,要是没有珍珠请来妇科的好大夫,她说不定就死了,最后她们家这极品婶子还倒打一耙,让珍珠出的银子。一两银子呀,这可不是个小数目,珍珠居然给了,虽然事后自己的丈夫说会还,可是之前人家可不知道,因为这个,芳娘从心里感激珍珠,偏偏自己公公做了这么一出,真真为难死个人了。
晨生的娘现在心里是从里到外感到一阵阵无力,自己丈夫的行为她可以理解,目睹了自己爹娘的惨状,是个人都会觉的愤懑伤心,可是这个宣泄的对象居然是珍珠。晨生的娘对珍珠只有感激,一点怨恨都没有,自己的公公婆婆年纪也不算小了,去世了虽然让人伤心,可作为媳妇,她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自己丈夫如此作为,让她可如何是好。
其实晨生的爹踹完了就知道自己闯祸了,可是自己爹娘的惨状,如果自己没什么表示,那自己哥几个就真的成了不孝子了,现在后悔了,可是后悔有什么用,踹都踹了。看着全家人责难的眼光,晨生爹只管低头挖坑,一句话也不说了。
因为尸体的惨状,女人孩子们都在两丈开外的地方低头跪着,不敢抬头。男人们迅速的挖好坑,把二老残缺的尸体重新放进去,这次他们挖了一个足足有一人深的坑,再也不会被野狗刨出来了。这个其实是他们想错了,这并不是野狗刨出来的,而是看到他们掩埋,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土匪刨出来的。
收拾好这一切,已经快过了一个时辰,远处的女人们走过来,满脸着急的对着仍然跪在坟前的兄弟几个道:“当家的,快走吧,这车队都没影了,这里又才死了好多人,就当这些人是给爹娘陪葬的,爹娘在底下不会寂寞的,一会儿那些坏人返回来,我们就麻烦了。爹娘已经死在路上了,难道还让我们这一大家子给陪葬,你们才好受些吗,只要我们活的好好的,爹娘他们地下有知也不会怪罪我们的,说不定还会高兴的。爹娘的东西我都留着呢,到时候你们看看,等我们回家了,或者安顿下来,就给爹娘立个衣冠冢,现在我们还是快走吧!”现在这个说话的是一直没说过什么话的二弟妹。
跪在地上的几个男人都抬头看着老大,晨生爹抬起头看了看这个坟包,神色木然的站了起来,转身看了看身后的这些人,那些人感觉就如同被刀子刮过一样,当看到二弟妹的时候目光柔和了些,道:“今日这么安葬爹娘是情非得已,你们都给我记着,等有朝一日我们安顿下来,一定要重新发丧,给爹娘立碑,你们要还是我兄弟我儿子侄子就答应一声!”
正文 一百一十二章 打击
这些兵丁没有专门的军医,这位大夫就经常被请去医治这些伤兵,他对外伤本来就有些心得,这伤见的多了,自己的技艺就越发进益了,今天一见这伤口,还有这伤口不断渗血的样子,就知道里头的出血还没有止住,这些血如果不放出来,积在伤者的腹腔之内早晚得要了他的命。
这涛子的伤口又被插了一次刀,疼的豆大的汗珠子一下就浮在额头,跟着闷哼了一声,从伤口里流出许多黑色或者深色的脓血,等到流出来的血颜色变的鲜红,出血量少了以后,这大夫才把刀子抽出来,扔到了让人给准备的酒盆儿里。
把伤口周围的污血用白棉布沾着盐水给擦拭干净,并没有给伤口上药,只是换了干净的白布重新给包扎上了。这个过程堪比受刑,涛子疼的浑身弓起来,颤抖不止,嘴唇都咬破了,愣是没有哼一声,让大夫不由的刮目相看。
大夫摸了摸涛子的身上,问了问什么时候受的伤,心里很是惊奇,为什么到现在这人还没有发高热,只是稍微有些烧而已。
“从受伤到现在病人可吃过什么药?”大夫看着屋里的人道。
“只吃了些止血的丸药,和外敷的金疮药。”黄三借口道。
“把止血药和金疮药拿来让我看看?”大夫听了黄三的话,将信将疑的道,说的这些药里面没有单独的退热药,这是不可能的。药物拿过来大夫现实闻了闻,嗅了嗅,看了看,最后把一丸药咬了一小口,在嘴里咀嚼了咀嚼。然后摇了摇头,道:“不对,应该还有别的药。”说着就看着屋里的几个人。
还有什么药?没有了呀,黄三挠了挠头,想了想再也没吃什么别的药了。可是面前的大夫明显的一脸不信。大家只好接着苦思冥想,回忆着这些天涛子都吃过什么。
“各位镖师。药熬好了!”屋里的帘子一挑,松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出现在大家面前。
屋里的所有人都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样子。“对对对。还吃过别的药,就是这个珍珠娘子让吃的药,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是药总没有坏处。当时忙乱的很,也没问是什么药。就让珍珠的小丫头在路上一碗接一碗的喂给了涛子,莫不是这药起了作用?”黄三连忙道。
“端过来,让我尝尝。”这大夫道。
松花低着头,在众人的注视下,连忙把药端到大夫跟前。大夫端起碗来尝了尝,眉头一皱,道:“这是退热的方子,只是也没什么神奇的,真是不知道这位伤者为什么到现在没有发高热。”对于这位大夫的言论,屋里的几个人也不知道该给这什么表情,仿佛这位大夫在盼着涛子发高热一样。
可能这位大夫也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口气有些过于医学话,让屋里的几位都有些误会了,不由的咳了一声道:“没有发高热这是好事,不过现在没发,不见得晚上和明天不发,这几天是最最关键的,老夫什么病患都不接了,就在这里坐诊了,直到这位病人平稳了。”
众人无奈的接受了这大夫的解释,才说了一句没发高热是好事儿,后面又加了一句现在没发不见得以后不发,让人真是.......真是不敢恭维,这位的说话艺术。
这位大夫让松花给涛子喝了药,松花抬头看了看大夫道:“这位涛子镖师才一受伤,我们娘子就怕出现高热的情况,立刻就让我们给熬了这退热的药,只要这涛子镖师能喝下去,就让他当水喝的,这一天的路程,都喝了两副药了,我想这是我们娘子有先见之明的缘故。”
那大夫听了微微一愣,道:“没想到你们娘子还颇通医理,确实有些先见之明,如果不是一早预备了退热的药,恐怕这人已经烧起来了。不知道你们娘子是哪一位?”
“就是大夫来的时候给诊治的那位娘子。”松花骄傲的道。
“原来是她,难得了这么冰雪聪明的一个女子,可惜了,也不知道以后的身体会调养道什么程度!”大夫摇着头道。
大夫的话,说的屋里的所有人心情都很沉重,看大夫已经开了方子,黄三接过来,让小二去给拿药。这时候夜都深了,大家也都疲倦的很了,再三拜托了大夫以后,就都纷纷退下去休息了。走到外面,就看不远处珍珠的房门外,几个人在门口跪着,大家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四老太爷一家的人,这件事不给个说法,是不能善了的。看王老汉伤心欲绝的样子,现在正忙着珍珠的病情,没空搭理四老太爷的几个儿子,如果这时候四老太爷家的人不把姿态放低点,以后忙过了,可就没他们的好果子吃了,毕竟这个车队是听珍珠的,万一珍珠好点了,发起狠来,让人把他们一大家子赶出车队,他们可就惨了。
屋里的珍珠喝了药,沉沉的睡着,睡的特别的不安稳,睡梦中不时的皱眉,口中时不时的发出呻吟之声。看着女儿受苦,王老汉恨不得那个人就是他,他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让珍珠受苦,王老汉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珍珠,看着眼前的珍珠,一会儿觉的床上躺着的就是玲儿,一会儿又看着这就是珍珠,他的玲儿已经去了。
可是现在床上珍珠的样子,和当时病榻中的玲儿是那么的一样,都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无助,脆弱的仿佛只要一个眨眼,就要天人永隔了。他的玲儿就是在他打了一个盹儿以后,就再也没有了生息,对他的泪水,笑容,呼唤再也没有了反应,当时他的心也跟着死了,觉的活着了无生趣,跟着就躺倒了。
要不是左邻右舍的帮衬劝道,他真的就不要活了,可是病好了以后,王老汉就变的少言寡语的,对任何事提不起兴趣来。幸亏老天垂帘,让他遇到了珍珠,并把它捡回来,让他们做了父女。只是没想到这孩子也是个命途多舛的,先是查出了身有曼陀罗的残毒,这后面更是遭了这无妄之灾,都是自己不好,自己就是天煞孤星,把全家都克死了,还要克死这个捡来的女儿。都是自己不好,逃难他们父女俩悄悄的走就好,是他非要带上全村,让珍珠受苦受累还受伤,如果只有他们父女俩上路,那有这许多的事儿,王老汉深深的自责后悔着,时不时的捶着自己的头,捶着自己的胸口。
小丫头们也轮流去休息了,今天晚上值夜的是澄妮,看着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珍珠,手也握着珍珠的手,人都有些呆滞的王老汉,澄妮犹豫再三道:“大管事还是去休息吧,娘子这里有我呢,如果有什么情况大夫就在那边屋里,我就去叫就是了。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大管事总这样,就是娘子好了,大管事又病倒了,让娘子心里怎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