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福,你说的这些让本宫想想,让本宫想想,本宫辛辛苦苦这么多年,难道就是为了自毁长堤吗?如果能让后宫都生产,那个本宫的双手上还需要沾染上卑微的如草籽儿一样的沈珍珠的血吗?本宫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在前朝,在民间落了多少嘲讽和骂名,这些年吃了多少苦。本宫这么做难道......难道就是重回原地,让那些小贱人们称心如意了吗?不,本宫绝不同意这么做!”刘皇后如同神经质一般的撕扯着手中的霞披。
元福在一旁站着不敢再说什么,这是刘皇后最不能碰触的底线,今天让他说了这么多而没有发怒,已经是很好的了。但这个事儿要是任其发展下去,会是什么后果,元福想想就后怕,弄死几个没出生的胎儿还说的过去,如果是大皇子,就是皇上不追究,那个天下巫蛊之主追究起来,别说是他们,就是皇后也不见得能吃的消,皇后娘娘怎么就看不破这一层呢,元福急的额头冒汗。
等下了值,元福出了坤宁宫,去乾清宫找那个伺候过珍珠的老太监去了,自从这老太监被魏帝问过话之后,就从佛堂牵了出来,在乾清宫的茶房伺候。元福来到乾清宫,大家都赶着问好儿,元福摆了摆手,问老陈头儿在那儿。“您问茶水陈呀,当然是在茶房呢,现在一个人管着茶房几个小子,日日只管给皇上伺候好茶水儿就行了,日子过的滋润着呢。”一个小太监道。
“没规矩的东西,茶水陈也是你们叫的,以后要叫陈管事或者陈爷爷知道吗?”元福给了那小太监一个耳光,扔给了他几块碎银子,转身去了茶水间儿。那小太监摸了摸自己的头,扮了个鬼脸,转身跑掉了。
元福进了茶水间,就听有人道:“你是谁呀,要茶外面等着去,这也是你随便进的地方?”“老货,高升了就眼睛长在头顶上了,你来的,我怎么就来不得?”元福道。“哎呦,元大总管,不知道是您大驾光临了,您多担待,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喝茶水儿了,坤宁宫的茶不好喝?”茶水陈抬头一看是元福,连忙站起来请安问好。
“得得得,别来这些虚的了,我这坤宁宫大总管是管不着你乾清宫的奴才了,有什么好茶还不快端上来孝敬。”元福转身坐在一旁道。茶水陈看了看四周没有别人,就道:“大总管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您今天不是专门儿来喝茶的吧?”“让你说对了,我是做了个不好的梦,不知道何解,找你来派遣派遣。”元福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元总管,我一不会算命,二不会解梦的,你找我来派遣不是找错人了吗?”茶水陈看着元福道,“我现在别的不想,就像在万岁爷的茶房里,安安稳稳的过好下辈子就得了,你有什么梦,有什么事,还是找别人去看吧。”
“我说老陈,你别不够意思啊,想当初,要不是我劝着皇后娘娘手下留情,你们那一个还能活到今天,怎么,看到我有难处,你们一个个都袖手旁观,隔岸观火,站干岸儿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 梦境
“哼,我告诉你,你休想。杂家就明人不说暗话,把我的梦给你念叨念叨,你爱听不听。”元福凑到茶水陈的耳朵边上悄悄地说了一炷香的功夫,他说完了,茶水陈的脸也出了汗,颜色也变了。
“我的亲娘,这那行,这可是捅破天的事儿。”茶水陈嚷嚷道。
“你嘬死呢,嚷嚷什么!”元福赶紧去门口看了看,然后转回来,“我找你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我也觉的不行,所以来跟你说说,这事儿肯定不能让万岁爷知道了,但也不能谁都不知道,起码那个加官进爵的得知道,要么别做这让人心里不踏实的官儿了,要么就让她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出了事儿,我们都得跟着人头落地!”
“行了,别说的那么邪乎,要人头落地也是你人头落地,挨不着我什么事儿。”茶水陈给自己倒了一杯明前茶,眯着眼睛,细细的品了一口。元福看茶水陈这样就来气,“老陈头你少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到时候爷死了,你也落不了好儿,我一定把你给拉上,说你知情不报,我之前跟你说过。”
“元总管,我上辈子没扒了你家祖坟,欠了你的印子钱吧,你犯得着这么陷害我吗?这你都没办法的事儿,让我怎么办。那位沈奶娘不光不认识我,连皇上都不记得了,你让我怎么传话,怎么办!”茶水陈为难的道。
“要是好办还用你办吗?反正这事我跟你说了,茶我也喝了,你就看着办吧。”元福说完,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走了。元福走了,茶水陈可犯了难。他自从跟珍珠在乾清宫见了一次面儿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那次见面沈奶娘完全是不认识的样子,他在宫里现在立刻死了,也算一辈子了,这装的不认识,和真的不认识他还是能看出几分来的,看那样子,珍珠是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茶水陈在茶房里左思右想,听外面一声清脆的声音道:“陈管事儿。茶好了没有?”这是柔儿的声音。“有了!”茶水陈一拍大腿,高兴的说了一声,这真是自己打瞌睡。就有人送了一个枕头来,他亲自提着大茶壶出去,道:“柔儿姑娘来了,茶水还没好,您再等等。进来坐,进来坐。”茶水陈让柔儿进屋里来等。
柔儿在乾清宫还是很超脱的,她兜里有银子,出手阔绰,原来也是做奴才出身,身段也很柔软。嘴巴又甜,和大家处的都不错。在加上和珍珠的关系,魏帝对她也不似旁人那样。也有几分人情在,连皇上都另眼相看,何况别人,都寻思着,这柔儿说不定那天就飞黄腾达了。这皇上身边的宫女可都是很有潜质的,就是五福平时和近身伺候皇上的几个小宫女都比较客气。何况别人,所以大家都对柔儿恭敬着。
今天茶水陈让柔儿进来,这是客气,柔儿笑着就进来了。茶水陈请珍珠坐下,“柔儿姑娘伺候皇上辛苦了,最近可见过王将军?”
柔儿看着茶水陈笑着轻声道:“见过,不过将军总是很忙,只是远远的见过。”“那最近可见过你哥哥和你娘呀?”茶水陈接着问。这么一问柔儿的眼圈儿红了,半晌道:“没有,哥哥在疆场上浴血杀敌,娘跟着将军也不需要我担心,我只管当好差就行了。”
“柔儿姑娘忠心可嘉,自古忠孝难两全,我茶水陈在这宫里还有些人脉,姑娘要是那天想娘想的不行了,就来找杂家,杂家来给你安排。呦——茶好了,柔儿姑娘快端过去吧。”茶水陈笑着道。柔儿端着茶走了。柔儿给魏帝上了茶,就安静的站在一旁伺候,心里想着茶水陈的话,平时茶水陈虽然和气,但是从来不跟别人说这么多的话,她们见了茶水陈听到最多的几句话就是“水开了,茶沏好了,把茶端走,把壶提走等等”,今天怎么见自己说了这么多话,还打问了珍珠娘子,娘和哥哥,莫不是她们有什么事儿,茶水陈到底是什么意思?柔儿琢磨了一上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也不敢问别人,只是有事儿没事儿就去茶房跟前晃晃。
茶水陈看柔儿这样,就知道她上心了,这孩子是个有心的。晚上柔儿又来茶房前面晃悠了,茶水陈出来道:“怎么又是柔儿姑娘,这时候不该你当值呀,莫不是乾清宫的姑姑们欺负你这小姑娘不成?”
“哦,陈管事,不是的,是我闲的无聊,过来帮忙的。陈公公上午说的话,让柔儿心都动了......”柔儿低声道。
“既然动心,就进来说吧。”茶水陈叫了柔儿去茶水间,把柔儿让到了里面,“我今天是故意跟姑娘说那一番话的,就是想看看柔儿有没有孝心,看来姑娘还是没有忘本的。我今天请你来时想让你给王将军传个话儿,让她心里有个主意,赶紧想想办法。”茶水陈就把早上元福的梦说了一遍,然后着重道:“这虽然是梦,如果只是梦也就罢了,但如果梦境成真到时候后悔可来不及!”
柔儿听了茶水陈的话,简直是吓的魂飞魄散,这还了得,皇上就这么一滴血传世,娘子也是几经磨难才在世上留了这么一个骨肉,要是有个什么闪失,让娘子情何以堪,这个消息太重要了,重要的不得了。柔儿连忙站起来,扑通一下给茶水陈跪下了,道:“元总管和陈公公把这么重要的事儿告诉柔儿,这不光是救了大皇子,也是救了我们娘子,二位的大恩大德柔儿一定转告娘子和我哥哥,让他们重重的谢你们。这件事太重要了,还请陈管事早早安排,我一定要亲口告诉娘子!”
“姑娘快快请起,我也知道事关重大,所以才都冒着背主的风险告诉姑娘,我们不求娘子的谢,只求大皇子无恙,大魏江山永固,现在本来就战乱不断,国破家亡的,要是大皇子再有个什么好歹,就更加人心浮动,到时候生出什么变故来,我们心里也难安!”茶水陈说的他好像是朝廷官员,内阁大学士一样,大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气势。柔儿从地上起来,就把荷包里的一百多两银票和散碎银子一股脑的都给了茶水陈,谢他的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