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也是,我也是忙糊涂了,胡乱指挥起来,那就你去吧。”珍珠笑着对红丝道。红丝笑着答应一声出去了,看也没看朵拉一眼。朵拉皱着眉看着红丝出去后晃动的竹帘,这是怎么了,那位红丝姐姐说的都对,怎么感觉......感觉对自己好像不太友好似的,可自己什么都没做好不好,这到底是怎么了,汉人怎么这么排外欺生呀——其实哪里都一样,她忘了珍珠刚到山里的时候,蛮族是怎么刁难王家庄的人的。
不多时,晨生过来了,在门外躬身道:“娘子,晨生来了,娘子有什么吩咐?”朵拉过去把帘子掀开,让晨生进来。
“晨生,我想买几束丝,也不知道那家的丝好价钱便宜,你出去看看问问,把问的情况回来跟我说说。”珍珠道。
晨生听了觉的太简单了,这真是杀鸡用牛刀,让他一个大男人出去买丝线,被认识的人知道了还不笑话,可珍珠吩咐的又不敢不去,只得从里面出来,在院子里站了站,想了想,看到有个小丫头在门口的台阶下站着,就道:“过来一下!”
那小丫头一愣,但也知道这位是跟娘子回来的管事,得罪不得,立刻跑过来道:“您叫我?”
“嗯,我是想问问你,你们内宅里买针头线脑的东西都是谁?”晨生问。“嘻嘻,这个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娘就经常买这些东西,认识好几个针线店的老板娘呢,管事要买什么?”那小丫头笑嘻嘻的道。
“你叫什么,不愧是在正房当差的,很机灵,你领我去你娘那里,我有些事情向你娘请教。”说完晨生给了这小丫头几个铜子儿。那小丫头笑呵呵的指着晨生身后道:“那不就是我娘,你有什么尽管问吧。”
晨生回头一看,这小丫头的娘不是别人正是孙文媳妇,也笑了,上前道:“孙嫂子,我孙文大哥回来了,你也不说家去伺候伺候,怎么还这里转悠。”
“看晨生兄弟说的,难道我是那么不懂事儿的人,你孙大哥是回来了,可东家也回来了,你孙大哥要照顾,也东家也要照顾,你不在外面休息,在正房跟前转悠什么呢?”孙文家的道。“哦,孙嫂子,我正有事儿找你呢,不知道怎么的,娘子刚才说要买几束丝,我想这事儿还是你们女人家熟悉,就问了问你家这小丫头,恰巧她说你经常买,很熟悉,就麻烦你回家去拿几束丝来,跟我进去回话,跟娘子说说价钱什么的可好?”晨生和孙文媳妇打着商量,实在搞不懂这针头线脑婆婆妈妈女人家的事儿,娘子为什么要问他一个大男人,随便从身边提溜一个小丫头都比自己懂的多。
孙文媳妇听了晨生的话也很意外,笑着道:“莫不是娘子觉的晨生大兄弟比我们这些娘们儿都心细不成,嘻嘻.....”孙文家的没说完,自己都笑起来。孙文媳妇一笑弄的晨生老大不自在,脸色微红,默不作声。
“好了,不和大兄弟开玩笑了,你稍等等我,我回家去把各色丝线都拿点来,然后跟你去见娘子。”孙文媳妇说完,转身出院门儿走了。晨生也从院子里出来,去外面等着。
没过多长时间,孙文媳妇端着一个小笸箩走过来,晨生瞥了一眼那小笸箩里,里面各色丝线全都有,琳琅满目,如果量再多点儿,都够开个针线店的了。是够丰富的了,让自己出去打问也不过如此,那就带着孙嫂子进去跟娘子回话吧,看自己这差事办的又快又好又直观。
晨生和孙文家的再次来到珍珠的房前,看到红丝带着小丫头捧着茶具走过来,晨生赶紧上前道:“红丝你跟娘子说一声,就说丝线的事儿,我打问回来了。”
红丝对着晨生笑了笑道:“晨生哥稍等,我这就给你回。”红丝对珍珠带回来的身边的人全都客气的很,因为总不在珍珠身边带着,让红丝在珍珠身边格外小心,生怕那里不周到惹的娘子不高兴了,让娘子和她生分了,看那个蛮族的朵拉,对娘子照顾的无微不至,谨慎小心,一看就是认真学过规矩的,什么时候那些山野之人也有这么懂规矩的了。
现在红丝特别羡慕松花和澄妮俩个,不管跟着娘子是苦也好累也好,总之是跟在娘子身边了,不像自己虽然舒舒服服的呆在金陵城,可离着娘子这么远,情分再好,时间长了总会淡的,想到这里,红丝心里不由得有一丝惆怅。
不知道是红丝敏感还是怎么的,这次娘子回来处处透着不同寻常,你看看这带来的人里,除了那个哈飞,还多了几个护卫,除了那个大胖子,都是和哈飞差不多大的年轻男子。这些人全都眼高于顶,看着身份地位很不一般,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对别人不假辞色,对娘子却毕恭毕敬。
正文三百八十九章有刺客
而且娘子身边也有些诡异,总感觉娘子身边有什么绿光若隐若现的,但又看不到娘子身边佩戴绿色首饰,红丝几乎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
红丝边想边掀帘子进屋,说晨生和孙嫂子要进来回话。珍珠听了有些意外,道:“晨生怎么和孙嫂子在一起,我不是让晨生出去买丝吗?这么快就回来了?让他们进来吧,看看有什么事儿。”
晨生和孙嫂子进屋,珍珠就看晨生一脸喜色掩都掩不住的道:“娘子,你不是让我去买几束丝线,问问价钱吗?我找来了孙嫂子,她可是什么丝线的价钱都知道,娘子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孙嫂子吧。”
珍珠听的一阵愕然,看着晨生道:“晨生,你说你让孙嫂子来跟我说说各色丝线的价钱?”珍珠得到了晨生肯定的答复,是的!珍珠看向一旁孙文媳妇手里拿着的小笸箩,里面放着各色丝线,看样子不下几十种,就扶额道:“晨生,我要知道各色丝线的价钱干什么,我要知道是丝的价钱,蚕茧缫丝后生丝和熟丝的价钱,要问丝线的价钱,我周围的人谁不能说上几句,那用特意差你去问!”红丝在一旁给珍珠端着茶,极力的忍着笑。可朵拉就没这么含蓄,咯咯笑着道:“晨生大哥,你什么时候见宫主对女红有兴趣了,每次听松花和澄妮几个讨论绣花针法什么的都一脸头疼样儿,说比念经还让人难以忍受,你居然.....呵呵.....你居然想宫主是想买丝线,呵呵.....”
“晨生原来娘子是让你买几束丝呀,这几束丝和几束丝线怎么能一样呢,你......你怎么不问清楚就拉我过来,你呀!”孙文媳妇对着晨生嗔怪道。
晨生听了脸上变颜变色的。这下糗大了,自己自以为很聪明,却做了一件大蠢事,立刻跪下道:“晨生愚钝,险些误了宫主的大事,晨生这就出去打问。”晨生说完,不等珍珠说话,转身跑出去,留下后面几个丫头银铃般的笑声。
这次晨生出去为了将功补过,显得格外卖力气。几乎跑遍了金陵城的绸缎庄,生丝行,把生丝熟丝的价钱都问了个遍。天快黑透的时候才回来,回来之后就让人去珍珠院子里看看,看珍珠休息了没有,如果没有就赶紧过来回话。晨生好歹洗了把脸,换了件干净衣服。就听小幺说珍珠娘子吃过饭,在王老汉屋里坐着呢,如果回了房可能就要休息了,现在是个空子,要是有要紧的事儿就去回,没什么要紧就明天吧。
晨生丢给那小幺几个铜子。想了想,这是珍珠从来了金陵吩咐的第一件事,这次来多半也是为了储存的一山洞一山洞的蚕茧而来的。让自己打问丝的价钱可见是顶顶重要的事儿,那还是趁早吧,自己已经耽误到现在了,还是能早点就早点吧。
晨生打定主意,起身去了正院儿。看到上房的灯火还都亮着,王老汉屋子前站着珍珠的丫头。门口粗使的小丫头是认的晨生的。看到晨生过来,知道是过来回事的,立刻转身进去通报。晨生也顾不得等了,立刻就跟着那小丫头后面来到正房的台阶下,那小丫头回头看了晨生一眼,上了台阶,跟外面站着的一个丫头说话,并用手指了指晨生。
门口站着说话的小丫头晨生是认识的,是孙文的闺女,孙文家的丫头看了看台阶下的晨生,点点头,立刻转身进屋去了,一会儿就听里面说叫晨生进去。
晨生整理了整理衣服,低头目不斜视的进到屋里。此时珍珠和王老汉正坐在小厅里,王老汉盘坐在罗汉床上,正满面笑容的悠闲的喝着茶。珍珠坐在下面右手的椅子上,好像正跟王老汉说着什么,看到晨生进来,就停了说话。
晨生上前把今天上街打听的消息都告诉了珍珠,一束丝有大有小,小的十来文一束,大的十几文,优质的丝就比较贵,一般的丝就便宜些,一般同等大小的一束丝,优质的丝和普通的丝上下浮动七八文左右。
珍珠认真的听了晨生的汇报,又接着问道:“这城里有多少家大的生丝行,有多少织造作坊,这些你可知道。”
“这个我也问过了,城里大的生丝行大概有十几家,织造作坊就多了,这里差多不家家都会,但是只是做纯色和素色的为主,复杂的花样还的大的织造作坊做,这样大的织造作坊有四五家,以金陵吴家的作坊最大,丝绸的种类和花色最全,据说汇集了天下少有的能工巧匠,一等一的绣娘。只是今天没有出工,一尺绸缎也没有织出来,据说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