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虽说您身体没什么大碍。可这几天也却是有些虚弱,还有刚才和恒王说了半天话,怎么能不疲倦,还是歇息吧,今天好好歇一天,说不定明天就好了。”药巫着急的上前阻拦,自己刚才的话,是触到了宫主的软肋,生怕不让她下山过江去买蚕茧,这不立刻就下床了。还扯上孝道什么的。如果单纯的是为孝道,把神女的父母接到山里来,或者派过人去好好伺候。都是一样的,药巫心里腹诽道。
“我已经好了,总在床上躺着像什么话,下来溜达溜达的好。”珍珠还是坚持下床。
“宫主,外面刮着飓风。大雨滂沱的,您下来做什么,您还是在床上躺着吧,我去给您拿本书,您在床上看看书,就当休息了好不好?”药巫祈求着珍珠。珍珠这才不坚持下床了。极其无奈,万般无聊的转身回到床上,她还是赶快好起来吧。再不好起来,就要长在床上了。不一会儿,药巫手里捧着一摞书进来,在床上放了一个小木几儿,让珍珠选书消遣。
珍珠现在满脑袋的军情商情。那有心思看书,随便翻了翻桌子上的书。陡然目光被一本《吕氏春秋》吸引住了,又是《吕氏春秋》不会还是春宫画儿吧,立刻拿起来,瞟了一眼一旁站着的药巫,打开一道缝儿,往里瞄了一眼,是字儿,不是画儿,看来这本是真的《吕氏春秋》。
药巫看珍珠心不在焉的翻书看书,就在一旁嘟囔道:“宫主,其实您不用费尽心思的要渡江去金陵城找什么商家,您只要把神庙的宝库接管过来,就要什么有什么了。”
“可长老们不让接管呀!”珍珠闷声道。
“还不是没有举行万蛇之舞和坐床礼,您赶紧准备,举行典礼不就得了,世外桃源的长老们都过来好几次了,要给你讲讲规矩礼仪什么的,可您不是忙着就是病着,我们也不敢让您过度劳累,只好挡驾......”药巫瘪着嘴道。
“这就对了,我那有时间学那些繁文缛节,有那时间还多想想怎么把山里的蚕茧卖出去呢。”珍珠渐渐有了睡意,今天折腾到这时候,确实累了,这下雨天,睡觉天,这种天气让人就特别想睡,睡着了就不想醒。
“可宫主学了就有数不尽的财富,就不用再劳心劳力的想着如何挣银子了。”药巫努力额解释给珍珠听,举行了盛典的好处。
“我愿意劳心劳力的挣银子,这样的银子花着心里踏实,不劳而获的东西,你家宫主心里没底儿,谁知道世外桃源的长老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会让我举行庆典接管宝库之后,又附加上许多别的条件,我才不要......”珍珠说完这些,手中的书滑落一旁,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宫主真是个怪人,放着现成的银子不拿,非要千辛万苦的去挣,真让人搞不懂,药巫在一旁站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过去悄悄的抽了珍珠手中的书,把桃木雕花木几儿搬出去。
药巫转过屏风,站在天凤阁门口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雨水夹杂着飓风,在空中胡乱的飞舞,院子里的雨就像一团水汽,被飓风卷着到处乱窜,游廊上已经没有了人,房檐上像挂上了一道水幕,往外面一看灰蒙蒙的,有如瀑布往下飞溅一般,水幕随着飓风时而翻卷,时而旋转飞舞,空中来不及找地方避雨的鸟雀不断跌落在院子里,然后被冲卷在深深的积水之中,打着漩涡被冲走了。
“花娘娘,进去吧,我们要关门,外面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转向,被倒灌进屋里就麻烦了。”身旁过来两个拿着方木门栓的黑衣侍女。药巫点点头,转身进了里面,她们说的倒灌可不是留到屋里水去,屋外的游廊有三米宽,台阶有九九八十一级,根本就不会进去水,出现那种情况,除非水漫金山了,只是怕进来湿气罢了。
外面的风到后半夜的时候就小多了,只是雨一直下,珍珠也一直安静的睡,自从那几个轿夫自裁之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今天不知道是下雨天的缘故还是有修罗镇场,让她觉得莫名的安心,终于睡安稳了。晚上守夜的药巫放心了一大半儿,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心里舒坦了许多。
第二天佛晓的时候,珍珠被雨声叫醒,听着外面轰隆隆的雷声,飞瀑般的雨声,珍珠在床上翻了个身,道:“下了一宿吗?”
“是,宫主,雨一直下,整晚上都没有停!”药巫在地上坐着道,“要喝茶吗?”
“不喝,现在什么时辰了?”珍珠问。“寅时末了。”药巫看了一眼旁边的更漏道。
“我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这一觉睡的真舒服,大概这是我来神庙睡的最踏实的一觉了,都快睡了六七个时辰了,这下着雨,我就不想起来。”珍珠舒服的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不想起就躺着吧,今天下雨,离天亮还得有两个时辰呢。”药巫在外面轻声搭话道。蚊帐里悄无声息,珍珠没有说话。这场大雨一直下了两天两夜,这两天人们那里都出不去,都猫在自己的屋里。就是恒王也如此,他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困在山上,心里虽然忧心军营,可也不能强行下山,此时的山路上到处都是小瀑布,一个弄不好就会滑下山崖,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珍珠闲来无事,就和四位巫师说着闲话,说着说着就说道鞑子大营的水土不服。“我看这就是老天看不惯鞑子的暴行,降下灾祸惩罚他们呢!”药巫恨恨的道。
“这确实是灾祸,这只不过是天灾,要是这灾祸再大点,大到鞑子失去战斗力了,那样让恒王打过来,就会少损失好些士兵。”珍珠恶意的道。
“不就是上吐下泻,死几个人吗?这事儿只要药巫蛊巫出马,可以让他们死上一片一片的,不几天就死干净了,那里还用恒王的军队,药巫和蛊巫可是能抵百万兵的。”财巫调侃道。
“哦?”珍珠惊讶的看向药巫和蛊巫,笑着摇了摇头,一脸的不相信。
“看来宫主是不相信,这个财巫倒没说谎,我和药巫虽说本事有限,但让鞑子死上万儿八千的,这点子能耐还是有的。我学了三十多年的蛊术,宫主也知道,蛊术是这世间介于正邪之间的秘术,所以神庙才严格约束和传承,身负巫蛊秘术的蛊巫如果心术不正,这就是一场灾难。”蛊巫少有的面色凝重的道,“药巫也是一样的,她行医问诊,是一位良医,可要是施毒杀人那也是绝顶杀手!绝对杀人于无形。”
“你们说的也太夸张了,你们所说的不管是用蛊还是用毒,杀个把人我是相信的,要是对付鞑子的大军,就是蚍蜉撼大树,螳臂当车,不顶事的。”珍珠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
“哼,怎么不顶事,我把蛊下到他们平时的吃食里,下到他们喝的水里,蛊许多都是无色无味的,根本看不出来,除非他们不吃不喝,只要他们吃了有蛊的饭菜,以后要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到时候她们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我让他们杀谁就杀谁,让他们自相残杀赴汤蹈火是绝对可以的。”
正文 三百五十四章雨天闲谈
“想当年,我跟着师傅学蛊术的时候,把山寨中犯了死罪的犯人弄到山上来,给他们中蛊,宫主你是没见到那情景,就是他们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我让他们过去,他们也义无反顾的往前走,还有......”蛊巫说的得意忘形,丝毫没注意到珍珠凝视她的眼神。
药巫不安的动了动,不停的给蛊巫使眼色,不让她说了,可蛊巫压根儿就没往他这边看。武巫拇指压着中指,一股指风弹向蛊巫的脖颈处。蛊巫条件反射般的避开,对着武巫怒目而视道:“马秀山,你太过分了,在宫主面前就动手动脚的,我看你是......”当她看到其余二人的惴惴的表情时,立刻意识到刚才自己说的太多了,这听在宫主的耳朵里,那自己就是犯了神庙的戒律,上次的责罚还记着呢,这次又说漏了嘴。
蛊巫异常沮丧,双膝一软,跪在珍珠跟前,道:“宫主,我没有胡乱施蛊,没有滥杀无辜,只是平时爱捉弄个人,学习巫蛊的时候都是师傅从山下找来的死囚,请宫主明察!”
“不,蛊巫你起来,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的蛊认识人吗?”珍珠的话一出口,屋里的几个人就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看,这个问题问的很白痴,蛊怎么会认识人呢?
“宫主,虽然蛊儿不认识人,可我认识,这就足够了,能不能随心所欲的驱使蛊,这就要看巫师的本事,我觉的在这大山里,我要说第二,就没人说第一了。”刚刚站起来的蛊巫,又开始洋洋得意了。珍珠忍不住莞尔,看不出来。蛊巫还是个技术控呢,道:“蛊巫我问你,你是不是可以随意的驱使你的蛊呢?比如说大家都在一个屋里,同吃一锅饭,你可不可以让特定的人中蛊,而其他的人不中呢?”珍珠问。
“当然可以?”蛊巫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的道。
“药巫,你能做到吗?”珍珠转头问药巫,“理论上也是可以的,不过这就要给不要中毒的人服下解药,这样就可以了。”药巫说的很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