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假的,娘子也不说清楚,可吓死我们了。”松花笑着站起来,上前几步把宝儿拉起来,止不住的笑道:“宝儿你以后也不用为难了,有娘子给你出头你还怕什么,坠儿,你去帮宝儿收拾收拾东西,让二蛋和三顺陪着回去。”说完,松花笑着把宝儿拉到后面的水缸前,让她看看水里自己的影子。
宝儿不明白松花为什么拉自己到水缸跟前来照镜子,她探头往水缸里看,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红肿的小女孩出现了,看了之后宝儿的脸腾的红了,那个女孩的双颊上还有几道儿黑印儿,像是小猫咪长的胡子。
哎呦!宝儿也顾不得生气伤心,捂着脸跑到一旁,拿起水盆儿舀水洗脸,周围的媳妇丫头看着她都哈哈大笑。洗完脸,坠儿在一旁等着她收拾东西,宝儿的脸又白了,回屋收拾好东西——一个小包袱,坠儿给她拿着,二人来到珍珠面前。
“宝儿,你知道我的意思的,我是很喜欢你的,三爷爷和三奶奶闹腾也不全是你的因素,致使我觉得这样给他们一个警告也好,免得让我以后更难做人,让你也不能好好当差。这是我赏你的,去吧!”现在珍珠身边也没什么多余的东西赏人,只好预备了一小笸箩铜钱,赏谁都一样,抓一把铜钱。
宝儿双手接过那把铜钱,强忍着没有掉下泪来,给珍珠磕了个头,起来转身跟着坠儿出去,外面早就有二蛋和三顺等着了。
宝儿的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插曲呢,珍珠也没心思多分神,这不哈飞又来了。自从阿罗跟石头去做斥候以后,哈飞就成了孤家寡人,身边虽然也有人跟着,但毕竟没有哈飞这从小用惯了的顺手,这些人也不知道他的心思,经常惹的他大发雷霆,所以身边的人也经常换,可换来换去,就是没有一个满意的。
正文 三百一十一章都烦
哈飞远远的就看见珍珠正悠闲的坐在木桌旁喝茶,对于自己的到来,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又在想事情,她就没有一刻不思考的,唉,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呢?
“珍珠,又在想什么?”哈飞坐到一旁轻声的对珍珠道。
珍珠抬眼才发现哈飞来了,道:“要想的事情很多,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听说这几天哈族长在督促你读书写字,教导你管理庶务呢。”
“我从小就读汉文,那里还用再学,用汉字写写画画都不在话下,庶务自有阿爸管,我阿爸正春秋鼎盛,那里就用我操心这些事了。”哈飞说完这话,看了珍珠一眼道:“阿爸虽然疼我的很,可他也忙的很,我们难得有像这几天一样,在一起待了这么长时间,说这么多话的。”
“阿爸说娘子这些日子在为人手不够的事儿发愁,其实山里还有一支队伍,很是强悍,只是这些人只听一个人的,如果娘子能得这支队伍的助力,那真是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珍珠听了哈飞后面的话,眼睛亮起来,放下手中的茶,双手扶着桌子,认真的看着哈飞道:“此话当真,我们大山里真有这么一支军队,如果真有,我钻缸顶瓮也要把这支军队给弄到手。”
“当然是真的,只是这支队伍是神庙的狼兵,专职守护神庙,护卫神女的,他们只听神女的号令,不尊任何人,如果你成了神女,自然没话说,如果不是,那你就不要想了。”哈飞说完就紧盯着珍珠。
“原来是神庙的护卫,这就没办法了。”珍珠叹了口气。除了神庙,只要是大山里的,只要不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她都要去试上一试。珍珠对这些道观庙宇都敬而远之,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是人们宗教信仰之地,有许多的忌讳,许多的精神寄托,不是银钱能收买的,不是三寸不烂之舌能说动的。如果不小心犯了忌讳,那就得不偿失,何况她们再怎么说也是外来人。对这些象征精神境界的地方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珍珠这样想,就不想想她平时对药巫,蛊巫等四大巫师吆来喝去的了,这在山民的眼里如同神女代言人般的四大巫师,在珍珠这里丝毫没有地位。如果这是禁忌,她早就触犯了,现在居然回避神庙,怕触犯了什么忌讳,真是天大的笑话。
哈飞看一说到神庙,珍珠明显的兴趣缺缺。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眼里的失落一闪而逝,站来道:“珍珠到了阿爸给我上课的时辰了。我走了。”
珍珠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哈飞,这来的时候说用不着上课了,坐下只闲聊了两句,就说回去上课,好自相矛盾的理由。既然哈飞这么说。珍珠也不好说什么,站起来相送。和哈飞作别,看着他远去了。
哈飞一脸阴郁的回到哈宅,对着他父亲摇了摇头。哈族长见了长叹一声,愁眉苦脸的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老爷,启禀老爷,那个被关在小院里的汉人整天拜托送饭的说要见主事之人,那个院子安排的都是规矩下人,没想到从今天早晨到现在这汉狗就不进食了,还大喊大叫,说主事之人不来相见,就绝食到死。”诚管家急匆匆的进来道。
“放肆,这里是金牛山,是我蛮寨,还轮不到一条汉狗说话,哼!既然不想吃,那就是不饿,也不要再去小院送饮食了。我这里一大堆烦心事儿都没解决呢,那有心思哄他,要不是珍珠娘子说这人有用,早就一刀结果了他了,那里轮到他喊叫。阿诚就照我说的做,去吧!”哈族长不知道那里来的无名怒火,对着诚管家就大发了一顿脾气。诚管家有些吃惊于哈族长的无名怒火,但也不敢说什么,扭头看向哈飞,哈飞皱了皱眉,对着诚管家摆了摆手,示意他照做就是了,阿诚见两位主人都是这个意思,连忙从里面退出去。
阿诚从小书房出来,站在院子里越想越不对,哈族长和少主对这汉人的态度和以前大不一样,任何对这汉人的处置,都要问过珍珠娘子,今天怎么如此态度恶劣,居然要不给这汉人饭吃。
阿诚向左右看了看,对门口站着的小厮招了招手,给了那小厮几个铜板道:“里面主人怎么发那么大火儿,早晨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
“看诚管家说的,这府里寨里那还有您不知道的。”那小厮嬉皮笑脸的道。
“混球,知道就好,说说吧,看你整天跟在主子身边尽没尽心,如果说的有不对之处,小心你的皮!”诚管家劈手给了这小厮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
“这具体的小的也不知道,只是知道早晨少主和老爷一起吃的早饭,好像老爷和少主说了什么,少主吃完饭就带小的去了珍珠娘子那里,两人也就说了几句话,然后少主就告辞回来了,然后老爷和少主就很不高兴!”那小厮挠了挠脑袋,认真的想着道。
诚管家听着点了点头,知道这件事多半是从珍珠那起的头儿,这就解释的通了,现在唯一能左右他们蛮家两位家主情绪的也只有木屋里住的那位了,想通了前因后果,诚管家也不再纠结,转身出了院子,吩咐差事去了。
以后的几日看着珍珠悠闲,其实内心恰似滚油煎,焦急的等着瘦猴的消息。
“娘子,三叔一家来了,带着宝儿来了。”三顺兴奋的跑过来回话,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珍珠合上书,瞪了三顺一眼,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一盏茶的功夫,珍珠就看到三爷爷和三奶奶满脸疲惫的,带着宝儿过来。这才几天呀,三爷爷夫妇俩好像老了好几岁,而且整个人一点儿精神都没有,后面跟着的宝儿也没有往日水灵了,小脸依旧白皙,可缺乏了光泽,脸色都发锈了。
“给三爷爷,三奶奶请安,今天您二老怎么有空过来看看。松花,澄妮快点给三爷,三奶奶安坐倒茶。”珍珠对他们身后的宝儿视而不见,只笑着跟她俩说话。
这张小木桌的标配是两张椅子,按规矩,珍珠是要把主位让出来的,于是她站到了一旁坠儿搬来的凳子旁,等三爷爷夫妇俩做了,她就坐在凳子上。
三爷爷夫妇俩并没有坐下,而是挂着悲腔对珍珠道:“珍珠,我们也不知道宝儿犯了什么错,你就让她回去了。自从宝儿回到家,就是吃吃不下,睡睡不着,见天坐在家里哭,烦的我和你三爷爷什么似的,我们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过来求你还让她回来当差,只要让她回来,你怎么使都行。”
“看三奶奶说的,三奶奶快坐,喝茶!”珍珠亲自端了茶给三爷爷和三奶奶,再三请她们坐下说话。
宝儿爹娘垂头丧气的坐下,抬头看澄妮在一旁站着呢,就道:“环儿也是,宝儿再不好也是你妹妹,你也不知道提点着点儿,你现在在娘子面前有了体面,怎么就不知道拉巴一下妹妹,以前珍儿就不要说了,那孩子是个福浅命薄的,现在宝儿在你手下当差,你也这么不闻不问的,可见是个没人心的,总记着在家的时候她们对你的亏欠,没记得你们姐妹一份情谊……”
珍珠听了就一皱眉,这是要干什么,先不说澄妮在家的时候他们如何恶待她,就说现在,澄妮已经跟了自己,自然有自己打得骂得用的使得,怎么当着自己的面就教训自己的人,这是来求情的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