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不要累坏了,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儿。你看看,都快把蚊子给撑死了!”石头担忧的看着珍珠。前些日子怕蛮族和苗族谈崩了,对珍珠和王家庄不利,或者两族干仗需要他们的支持,这些天石头一直在盖房子的间歇加紧训练这些壮丁,一刻也不得闲。珍珠则是奔走于两族之间。调停斡旋,自己的事情反而放到一旁,没心思管。这两天两族总算达成协议。警报解除,从上到下,从调停人到当事人全都松了一口气,石头才来木屋前走动。
“石头,我没事儿。坐吧。”珍珠和石头说了句话,就又陷入深思。石头看她那样子,什么都没说,默默的坐了一会儿,去找柔儿说话,来到珍珠木屋前,喊住松花,让她找柔儿出来。
松花听石头说找柔儿,有点不好意思,低头道:“柔儿没和我们一起当差,娘子让她去照顾戈多老夫人和朵拉小姐,在东屋呢。”
“你就是那天把我打下马的勇士吧。”门口石头转头碰上的泽妈道。
“这位娘子,那天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不知道娘子的伤可好了,我听说娘子请了大夫给娘子诊治,这些天事务繁忙,也没顾得上问候娘子,不知道娘子可痊愈了?”石头对着花娘抱拳道。
“勇士客气了,药巫的灵丹妙药,泽西已经好了七八分,泽西技不如人,输的心服口服。”泽妈对着石头躬身道。
“哥哥,你来了,娘可好?”柔儿在里面好像听到石头说话,出来查看,然后一脸欣喜的看着石头。
“嗯,娘很好,就是让我来看看你,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当差,这是娘给你做的衣服,让我给你拿过来。”石头微笑的看着柔儿。
“嗯,回去替我谢谢娘,就说戈多老夫人和朵拉小姐都是顶顶好的人,没架子,没脾气,让娘不要担心我。”柔儿甜甜的道。
“行,知道了,娘那边有我,你就不要担心了,好好当差就行,我还有差事,先走了。”石头看了看柔儿没事儿,就放心的走了。
“柔儿,原来那天抓我们过来的勇士是你哥哥,他当真了得,很厉害!”戈多老夫人看着柔儿眼里一片惊讶。
“哥哥那天劫持老夫人和朵拉小姐,打伤泽妈也是各为其主,还请老夫人和泽妈不要怪罪哥哥!”柔儿低头对着戈多老夫人和花娘福了福。
“怎么会,怎么会,我们从此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等我们回到苗寨,还请你和你哥哥多去走动。”戈多笑呵呵的道。
柔儿和戈多老夫人和朵拉相处了这几天,她们的脾气也大概能摸透些,知道她们都是很豪爽的,作为头人,耍心眼儿,玩阴谋诡计都是难免的,可小事情上都是真性情,昨天戈多老夫人才把自己镶嵌着红宝石的银手镯赏了自己。
这个手镯有一寸宽,一指厚,足足有二三两重,中间镶了一圈黄豆大小的红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柔儿推辞不过,只得接着,好好的收起来,从来没带过。做人要低调,一个人的素质和内涵不是靠华服珠宝堆砌起来的,是平时举手投足,生活中一点一滴的积累的,要不怎么这世上有暴发户和贵族的区别呢,柔儿恰恰要做的是后者。
天快黑了时候,哈飞又过来了,道:“娘子,我阿爸说了,请娘子过去用饭。”
“我说哈少主,你们也让娘子歇歇,那能这么着急,这天从你走了娘子就一直皱着眉,午饭都不知道吃的什么,你就不能明天再来,就是上吊也得给人喘口气呀。”七婶不高兴的道。
哈飞被七婶说的脸红了,不好意思的看着珍珠。“哈飞我也想去吃饭,可你看看我的眼睛被蚊子咬的,我都没脸见人了。”珍珠示意哈飞看自己的眼睛。
哈飞一看之下也吓了一大跳,珍珠的这只眼睛肿的都快看不见人了,一定是被大毒蚊子咬的,可怎么会咬这么狠,也难怪,珍珠一直都细皮嫩肉儿的,被山里的蚊子咬一口怎么受得了。“怎么咬的这么严重,这......如果是这样就算了,我去跟阿爸说,然后问问我家的阿香,可有什么治疗蚊子咬伤的。”哈飞说完转身走了。
“娘子被蚊子咬了吗?”药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手里拿着一个淡青色的瓷瓶,轻轻的走进珍珠,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香。
“是呀,想事情想的太出神了,被狠狠的咬了一口,痒死我了。”说着珍珠不由自主的用手去抓眼睛。
“别抓,小心抓破了落下疤痕。”药巫捉住珍珠的手,从瓷瓶里倒出些黄色液体,给她涂在眼皮儿上,蛊巫的手指在珍珠的眼皮上如同风车般转圈儿。珍珠只感觉这一块儿的风力很大,很凉爽,很舒服,耳边都能听到嗡嗡的风声,说来也奇怪,眼皮儿上的痒痛感立刻就小了许多,没想到蛊术除了害人之外,还能缓解病痛,看来什么都要辩证的看。
晚上外面又下起大雨来,哈飞打着油纸伞,穿着蓑衣,带着斗笠,脚上蹬着高地儿木屐,身后跟着四五个下人打着明瓦灯,来给珍珠送药。
哈飞看到药巫和蛊巫都在珍珠木屋的地板上坐着,愣了半晌,从怀里拿出自己的药瓶看了看,道:“我......我本来是给娘子送药的,既然花娘娘和蛊巫都在,那我就回去了。”哈飞站在木屋的台阶上难为情的说完就往回走。
“哈飞你不是来给我送药的吗?怎么不把药放下。”珍珠在里面出声道。不就是被蚊子咬了吗?能时刻记得,下雨了还顶风冒雨的亲自来送药,怎么不让人感动。
“有花娘娘和蛊神娘娘在,就用不着我的药了,她们的药是最好的。”哈飞低声道。外面一个响雷,掩盖了哈飞本来就不大的声音。闪电把木屋里里外外照的雪亮,珍珠看哈飞低头站在门口,隐在雨幕之中,看着孤孤单单的,就道:“松花,去把哈少主的药拿过来,给我敷上。”
哈飞抬头望珍珠的方向看了看,一脸的激动,立刻从怀里把几个瓶瓶罐罐都取出来,双手递给松花,在门口深鞠一躬,带着人消失在茫茫夜雨中。
药巫和蛊巫给珍珠守夜,中间每隔半个时辰就给她擦一次药,等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除了眼皮儿上有被药汁浸润的黄色之外,已经完全好了。
“花蝴蝶,你在这屋里是怎么炼成神功的,我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第二天蛊神娘娘悄悄的跟药巫道。
正文 第 二百九十章做保险
“呵呵,你还是去搬弄你的蛇虫鼠蚁去吧,练功这事儿就不要想了。”药巫对着蛊巫挑了挑眉,蛊巫哼了一声,转头不去理药巫。因为术业有专攻,蛊巫走的是巫蛊一路,巫蛊到了一定级别,许多的蛊都是要靠饲养之人的精血为食的,这就决定了蛊巫经常处在气血两亏境地,气血虚亏还怎么聚气练功呢?所以蛊巫也就轻功不错,别的都马马虎虎,现在被药巫挤兑,也只有干生气的份儿。
“二位大巫师请坐,一起吃早餐吧。”珍珠客气的对二人道。
“我们不饿,还请娘子先用!”二人执意不跟珍珠同桌吃饭,珍珠最后没办法,只得独自吃早餐。等珍珠吃过早餐天就又蒙蒙亮,因为昨天哈飞催的那么急促,珍珠这时候也不敢再耽误,立刻起身带着孙文黄三晨生三顺几个去了哈家。
哈家的大门口还悬着灯笼,时不时的有人在门口转转,门子看到珍珠过来,转身就往里跑。不多时,哈飞就飞快的跑出来迎接珍珠,对珍珠躬身道:“娘子您来了!”
珍珠认真的端详了端详哈飞,道:“哈飞,原来不是都叫珍珠,怎么突然这么客气起来,还叫珍珠吧。”哈飞抬头对珍珠笑了笑,没说什么,道:“阿爸在小书房和各位头人等娘子呢。”
珍珠随哈飞来到小书房,看到大家已经全部到位,只差她一个了,奇怪,难道这些人知道自己今天来,也不可能呀,自己想到办法也没说就用一天时间,人怎么到的这么齐?看着珍珠眼中的疑惑,哈飞苦笑道:“他们并不是来等娘子的。是这些天,每天都来和阿爸要钱的,而且这几天话里话外还怀疑阿爸扣着这笔钱不给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儿。”
听哈飞介绍情况,珍珠彻底理解哈飞昨天为什么那么着急请自己过来,原来他们快顶不住了,但又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的把钱分给这些个鼠目寸光的头人,这些人急着拿到钱,早就不顾哈族长的收留保护之恩,开始口不择言起来,想想就知道每天有多热闹。真真的天下的人同患难容易,共富贵就难了。再想想就让人心灰意冷起来,管这些做什么。到头来还不知道如何对待自己,如何对待王家庄的人呢,珍珠想着,脸上变换不定,只是既然自己趟了这浑水。想干净利落的上岸,也非易事。
“哈族长,各位头人大家都在阿。”珍珠一边问好,一边迈步往里走。哈族长如同看到大救星,笑呵呵的几步迎上前,躬身给珍珠行礼。珍珠忙着还礼。各位头人也都神色各异的站起来给珍珠见礼。大家都心知肚明珍珠是哈族长请来的援军,有的人心里就冷笑,这些钱本来就是他们的。不管哈族长请了谁来,该是他们的就是他们的,看他们怎么把寨子上男女老少用血和命换来的银子给侵吞了,珍珠娘子再向着哈族长,再聪明也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他们的说成哈族长的。这些人摆明着阵势,等着珍珠出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