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卿看着这样小孩子气的白斩月,反倒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是好了。
白斩月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刚刚的动作,与自己的身份有何其不符合。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来,说起话来也是略带不自然,“天色都这么晚了,卿卿应该休息了。”
“好。”怜卿好脾气的应下声来。
揽过怜卿,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身子还乏吗?”
怜卿一怔,随即就是反应了过来,白斩月所说的为何事。怜卿今日恰是来了葵水,因为这几年的调养,再加上有白斩月送给自己的那串项链做护,身子远远没有此前那么疼了,倒是腰酸得厉害。羞红了脸的怜卿,狠狠地在白斩月小臂的内侧掐了一把。
“卿卿身子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说。”目光含笑的白斩月继续说道。
怜卿听了白斩月这话,反倒是也不扭捏了,“自然。”
这近二十天的时间里面,这还是白斩月和怜卿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这样惬意的享受着这份宁静。在这一刻,所有的纷纷扰扰,所有的争斗陷阱,所有的好事坏事,都是与他们无关了。谷中有不少的虫鸣传入屋内,他们却是什么都听不进耳中。
此刻的两个人,都是期望着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白斩月想要这时间静止下来,这天下之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彼此相依相守;而怜卿则是想要将那些烦恼事情,全部都抛到脑后,就这样享受着这份安宁。
然而,时间哪里停得下来啊。
“月,谢谢你。”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不辞辛苦,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事事关心,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司大哥的关怀备至。想要感谢的太多,最终还是只剩下一句“谢谢你”。这将近二十天的时间里面,要是没有白斩月的悉心照顾和随身陪伴的话,她怕是都不知道怎么才能熬得下来吧。
“卿卿的事,就是我的事。”
怜卿感动不已。
“明早想要吃什么,我做给卿卿吃。”依旧是温柔的声音。
怜卿只觉得自发顶之处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无力抵抗,也不想抵抗,“随便吃点儿就好。”她的胃,都是被白斩月的手艺给养刁了。难得有这样的一个男子,宠着自己的脾气,宠着自己的胃,怜卿也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得到,自己对于白斩月的依赖,也是与日俱增。明明知道这不是一个好习惯,但是怜卿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心下已经是有了主意的白斩月,倒也不再多问。
“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不正是解毒丸炼制的关键时日吗。”
“好。”怜卿瓮声瓮气的开口,竟是不舍得放开白斩月的怀抱了。温软的布料擦着她的脸颊,怜卿甚至是可以那样清晰地听到白斩月的心跳声,沉稳、有力。直到很多年之后的怜卿,忘记了那晚她和白斩月的谈话内容,却唯独是白斩月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让她记得真真切切。怜卿再清楚不过,那是从一个男子身上,获得的安全感。
那样的安全感,正是她想要的。
那些隐隐开放的花朵,就那样簌簌的,丰盛了起来。似是有什么莫名的情愫,在心底雀跃、跳动。跌跌撞撞。
这世上,总是会有躲不开来的宿命。让人,隔着厚重的尘埃,躲过那么多纠葛的洪荒,就只为了遇见一个人。不需浓妆重彩,不用粉墨登场,就那样,安安静静地遇见就好。稀稀拉拉的时光,就那样沿着岁月的轮廓,循序渐进地涂抹开来。
次日一清早。
“卿卿,你房门口放着的那口翁缸,是作何用的啊?”
“玉姐姐,你莫要动那翁缸。”
手刚要触上那翁缸的边缘,紫玉便被怜卿随之而来的惊叫声给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紫玉茫然地抬头,不明所以。
怜卿无奈地摇摇头,“玉姐姐,这东西可不是随便动的。”
紫玉“哦”了一声,“卿卿,这不会是,你用来养蛊的吧?”
怜卿撇嘴,表示紫玉所言甚是。
紫玉惊呼一声,跳出去半米,余悸未消,“我刚刚,没有打扰到它们吧?”
“谁啊?”怜卿明知故问。
紫玉眼角瞥向那只翁缸,“就是它们啊。”
怜卿忍不住笑意连连,“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啊玉姐姐。”
紫玉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卿卿,你呀,就只知道吓唬我。”
“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怜卿拉着紫玉的手就往屋内走,“还不都是玉姐姐自己揣摩的。”她可是只说不要动那个翁缸罢了,至于其他的,可是玉姐姐自己想起来的呢。
“还不是你误导的我。”
怜卿依旧是淡淡的模样,“我说的是事实啊,玉姐姐倒是挑起我的毛病来了。”
紫玉任由怜卿拉着自己的手,倒也不说话了,怜卿要是伶牙俐齿起来啊,他们都是说不过的。既然如此,她便干脆放弃反驳。
“玉姐姐帮忙照看一下司大哥,”怜卿将紫玉按坐下来,“我和月,去谷里面走一趟。”
“我和卿卿去不正好,白公子在这儿照看。”紫玉轻轻地摇晃着怜卿的臂膀。
怜卿的目光飘向屋外,“可是,我和月是去找它们啊。”
“我也可以帮你找啊。”
“是它们啊。”怜卿面色无恙。仿佛她所说的事情,是天气温度一般寻常的事情一样。
紫玉倏地恍悟,“你们去吧,你们去吧,我留在这儿就好了。”
“玉姐姐真的不去吗?”
“卿卿,我可是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捉弄人还如此镇定的女子。”
唔,这算是夸奖吧。怜卿想着,也不露笑。
怜卿想起夜剡冥的所言,对方既然下了蛊毒于这望月的子民,还有他的十五弟。那么,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对方用来助纣为虐,她,则是用来救人。
取百种毒虫置于密封的翁缸之中,大者至蛇,小者至虱,令其自相食之,并且炼制毒素洒入其中。怜卿想要养的蛊名为金蚕,小可控制中蛊之人的生死,大则,摄人魂魄,迷其心智以为她所用。金蚕蛊,比之对方对方的蛊虫更为厉害。若是种在那人的所择蛊人的身上,还可反噬。最终,将那施蛊之人,控制起来。
金蚕蛊,养成之日,不畏火枪,最是难以除灭。按照古籍上记载,金蚕是一种无形的东西,可帮人做事。另,金蚕可变形,让同为养蛊之人捉摸不透。
而怜卿也是从无知老人的藏书架的夹层之中无意发现的,江湖上,只此一书。
怜卿从来都不愿用如此狠毒的方式,如今也是被逼迫而为之。
想起那个少年,在大战胜利之时,被中蛊之人谋害,怜卿就觉得心寒。怜卿再清楚不过了,温暖对于一个孤独的人来说是有着多么的重要。那个给以夜剡冥温暖的少年,才只有十七岁而已。怜卿面色严肃,十五,那些人欠你的,我和你的十四哥,一并还给他们。
分毫,不剩。
等到怜卿和白斩月将所需的毒虫都找到之后,已经是黄昏时候了。
“月,我们回去吧。”怜卿活动了一下腿脚,对着白斩月说道。
白斩月替怜卿擦净她额头上面的汗珠,说起话来温言顿挫,“好。”背起怜卿来,便是向着竹舍飞身而去。
就在解毒丸炼制成功的这一日的黄昏,无知老人回谷了。
怜卿和白斩月还没有来得及将手里的蛊虫放下,就听到了紫玉的声音。
“卿卿,你快点儿进来啊。”紫玉呼喊道。
怜卿和白斩月相视一眼,一前一后进了屋内,恰是看到坐在正中央的无知老人。
“爷爷,你回来了。”见到平安无事的无知老人,怜卿纵然是再淡然的性子,此刻也有点儿激动了。数日以来那颗不安的心,如今终于是落了地。好在,爷爷没事儿。
无知老人笑言,“嗯,回来了。”虽然过程艰辛一些。
见紫玉露出惊讶的表情来,怜卿给她介绍。
“我就跟你说吧,你还不信。”无知老人这话明显是对紫玉说的。
紫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不是没见过您嘛,哪里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丫头,那现在,我可以去看看我的徒儿了吧?”
紫玉连忙不好意思的点头。
怜卿和白斩月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紫玉没有见过无知老人,这样的误会也是在所难免的。
怜卿走上前来,搀住无知老人的胳膊,“爷爷先去看司大哥,我的解毒丸也到时候了。”
利用极地果实、毒血兰、火玫瑰所炼制的解毒丸,一共只有两粒,一粒用与怜卿压制体内的蛊毒,另一粒则是给司懿轩服用。怜卿拿着这两粒解毒丸的时候,忍不住想着,她和司大哥,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爷爷,司大哥怎么样了?”怜卿问道。
“我已经将他体内的毒素压制在一处,但仍未有解毒之方,”无知老人如实说道,“解毒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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