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游烈帝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也只能拿着圣旨,缓缓地退出寝宫。
圣旨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大总管常德亲自传的,那时荆长歌正蹲在丞相府的书房吃螃蟹,曲凉风坐在一侧的书桌旁批奏折。
圣旨来得快,荆长歌瞬间已经跳到了屋梁上,她逃走的原因很简单,不想再下跪了,她还记恨着游烈天要抹杀荆家的事。
曲凉风跪在书房外接旨,丞相府人少,但三三两两的跪着,却也是黑压压的一小片。
常德没有宣旨,只是伸手将曲凉风扶了起来:“莲丞相快快起来,这是陛下让奴才带来的圣旨,莲丞相接着吧。”他将圣旨交到曲凉风手里,叹息一声,“丞相,陛下久病不愈,性子孤僻乖戾,您还要多担当着点!”
曲凉风握紧手中的圣旨,点头:“公公放心,凉风若无这点担当都没有,如何做的了这个国家的丞相!”
“丞相明白就好。这以后的大烈,怕是还要仰仗丞相。奴才也要回去复命了,丞相保重!”
曲凉风看着常德带着一群小太监离去,低头打开圣旨,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写的什么?”荆长歌从他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来,满是好奇的眼睛眨巴眨巴的。
“写我们可以去江南玩了。”曲凉风抬手揉揉那个小脑袋,笑得有些无奈。
“切,我才不信病皇帝会有那么好心呢。”荆长歌嘟着嘴巴夺过曲凉风手中的圣旨,只见上面写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江南汴京一带贪污严峻,朕病不易出行,特请莲丞相和严榜眼为之代劳。明日即行。钦此!
“他让你和严子欣去江南哎!”荆长歌眯着眼睛笑,那样她也能去玩了,这长安城早就被她玩了个遍,汴京虽然也去过,但毕竟路途遥远,也就跟着自家师父去了一两次而已。
曲凉风淡笑着摇了摇头:“你也要去?”
“怎么,不可以吗?”荆长歌瞪圆了眼睛,不高兴了。
“若我说不可以,你便不会去?”那才怪呢,荆长歌就不是荆长歌了。曲凉风了解荆长歌,你越是不让她去,她越是有兴趣。只是他也的确不放心将荆长歌留在长安,若是游烈天真对荆家有点动作,怕是刺杀皇帝这种事情荆长歌都能干得出来。
荆长歌这个天不怕地不怕不要命的主儿。
其实他不知道,荆长歌怕血!
“哼,不去就不去!”荆长歌腆着下巴,生气了。
曲凉风也懒得理她,吩咐漓安去通知严子欣,明日启程去汴京。
荆长歌哼了哼,脚尖一点地,直接用轻功走了。
曲凉风伸手没拦住她,只能看着她的身影离去,直到许久之后才回神,看着手中的圣旨,脸上神情无奈,却又看不出悲喜。
帝宫,游烈天不知为何,又开始吐血,没几口就昏迷了过去。
这可急坏了长平公主,她蹙着眉头看着忙来忙去的御医,眼泪就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常德刚回宫,便见长平公主守在床侧,柔柔弱弱的身子微微抽搐,不由得叹息一声:“公主,您就莫要再担心了,陛下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醒来看到你哭,陛下怕是又要自责难过了……”
游锦鸳擦擦眼泪,如花似玉的脸上双眼红肿:“常德,皇兄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哎,奴才不敢欺瞒公主,前两天早朝时丞相帮助孤城雪孤公子说话,惹了陛下不快,昨天早朝时丞相又帮荆将军说话,证明孤城雪孤公子闲云野鹤惯了,早已不在帝都。陛下大概觉得心里不好受,今日已下旨让丞相出都,明日启程去汴京了!”常德低着头,因为年老而消瘦的身体枯瘦如柴。
“那你怎么也不劝劝皇兄?若是丞相走了,皇兄又这个样子,整个大烈谁来管理?”游锦鸳眉头微蹙,已是倾国倾城胜莫愁。
“奴才该死,没能拦住陛下,让陛下做出这种任性的事!”常德拿着拂尘跪在地上,年老的身体只有一小团。
游锦鸳眼中哀伤更甚,她伸手扶起身体颤抖的常德:“常公公,我母后和父皇去世的早,自幼便是你看着我和皇兄长大,待我们如己出,我并非有意责备你,只是皇兄这个样子……”
“老奴知道,知道公主心善,这次的确是老奴没思虑周全,只是奴才,实在舍不得陛下一个人难受啊……”常德说着,红了一双浑浊的老眼。
“哎——”游锦鸳叹息一声,转头看向仍旧昏迷未醒的游烈天:“皇兄可是说什么时候召丞相回都?”
“陛下未曾提起!”常德立在一旁,即使年迈苍老却仍旧垂头站的笔直。
“算了,这件事等过两天再做打算。”游锦鸳脸色哀伤,满目哀愁。她抬头看着床上苍白如纸的游烈天,静静的发呆。
这个女子从一出生时似乎就注定了这样的命运,为了爱她护她的皇兄披上了遍身的哀伤,看着游烈天,她总是有数不尽的担心和忧愁。
常德立在一旁未语,他静静地站着,看着他眼中的第三代王朝的帝王一点一点衰落下去。
正文 第34章 无语
翌日,曲凉风和严子欣各坐着一辆马车驶到长安南门,便见到荆长歌倒骑着一头小毛驴晃晃悠悠的往外走,那头毛驴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包袱,脑袋上还蹲了一只长的像狐狸且又肥又大又圆的大白猫。
漓安看到她的一瞬间就炸了毛,但还是聪明将那声尖叫压在了嗓子里,低头专心致志的驾车。
被迫给严子欣驾车的齐贤宇也看到了,但相比漓安,他就显得冷静的多了,伸手压了压头上的斗笠帽,拿着马鞭静悄悄的赶着车。他并非不喜欢荆长歌,只是严子欣一旦撞上荆长歌,那就是变本加厉:赌博、喝花酒、打架斗殴等等,反正恶人做的事情他们是一件也不会少做,结果呢?乖乖的拿出钱财息事宁人消灾解难。
那可都是他辛辛苦苦打劫来的钱啊,齐贤宇无语泪奔。
至于他为什么深秋出门还带斗笠,自然是因为曾经作为江洋大盗的身份见不得光,生怕遇上个被打劫过的熟人。
荆长歌倒骑着小毛驴摇摇欲坠,脑袋不停的点来点去,她从半夜就等在城门外,生怕曲凉风真的不带自己悄悄走了。
漓安和齐贤宇难得的默契,指挥着马车悄无声息的经过睡着的荆长歌身边,只可惜,天公不作美。
“阿嚏——”车厢内,曲凉风打了个喷嚏。
齐贤宇和漓安举着马鞭的手僵住,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扭头去看荆长歌:仍旧摇摇欲坠的坐在小毛驴上。
两人极有默契的给了拉车的马一皮鞭,两辆车咕噜咕噜加速前进。
眯着眼睛看着马车拐入另一条小道,荆长歌这才坐直身体,一个转身,成了正面坐在驴上,她抬手一巴掌拍在大白脑袋上,鼓着腮帮子哼唧:“不是让你看着他们的吗?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喵呜——”大白恶狠狠的亮出肥肥的猫爪,它扎根就不想来好不好,还帮她看人?它巴不得荆长歌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曲凉风呢!呜呜,它的小命啊……
“三天不准吃肉!”荆长歌抬抬下巴,抽出插在驴背上的鞭子,晃悠着那根皮鞭头上的胡萝卜引着小毛驴往前走。
“喵——”大白扭头,团成一团眯起了眼睛,大半夜的被荆长歌拉出来,它也困得不行好不好。
走出许久不见荆长歌追来,漓安和齐贤宇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却又心虚的回头看了眼车内,还好还好:公子还在对账!
少爷睡的正香!
只是两人没庆幸多久,前方路旁的草丛里,缓缓探出个驴脑袋,驴脑袋上还顶着一个白白的大绒球。慢慢的整头驴都露了出来,驴背上的人仍旧倒坐着,头垂着摇摇晃晃,每次都在快要掉下来的时候又晃了回去。
这样都不掉下去?漓安看着在毛驴上上演“睡眠神功”的荆长歌,目瞪口呆。
“切!”齐贤宇咬牙切齿,对着漓安抬抬下巴,示意两人转换路线。
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吧嗒吧嗒转入树叶茂密的小路。
荆长歌睁开眼,单手托着下巴叹息一声:“大白,我真的就这么闻名于世吗?竟然让人敬畏至此!”
拜托,那不是闻名于世,是臭名昭著好不好!大白额头一排黑线,这个世上总有那么几个人,可以将现实扭曲至此。
“哎!当个名人不容易啊,当个像我一样世间绝无仅有的名士更是难上加难……”荆长歌抬手自作潇洒的掠了一下流海,回头对着大白仔细的叮嘱,“看样子,我们以后要低调行事了!”
大白扭头,它不认识她,它不认识这么厚脸皮还不自知的自恋狂。
“走,阿毛,我们追上去!”荆长歌拍拍小毛驴的臀,又吊起了那根一直都没有被吃到的胡萝卜。
大白看着傻傻地跟着胡萝卜走的阿毛,恨不得在它眼珠子上抓上两把,你白痴啊,没看到她故意耍你啊,真是丢动物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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