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为夫真是受宠若惊。”容凉轻轻拍着冰清的后背,一本正经的说道。
冰清满腔的不自在顿时被吹散的无影无踪,抬起头板着脸说道:“你后悔也晚了。”
“是,晚了。”
听着容凉这般顺从的回话,冰清反而觉得有些发毛,挣扎着就要起身,“我去净脸,睡了这么久肚子好饿。”
看着冰清手足无措的样子,容凉忍不住的低笑出声,“为夫也饿了,既然为夫一辈子的性福都交给夫人了,夫人好歹先安慰一下我吧。”
“啊?”冰清一时没明白过来,等到想明白,已经被人压在大炕上狠狠的啃了几个来回了。此性福非彼幸福……她终于明白了,这个色胚。
因为某人自制力不高……所以……等到晚饭端上桌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冰清看着容凉的神情能将他啃下一块肉来,恨恨地问道:“你身子不是还很虚弱吗?这是虚弱的人能办的事吗?”
“是个男人面对自己心宜的女子,都能化身恶狼,这跟身体无关,心里使然。”容凉得意的回道。
冰清:“……”
虽然今天已经是两次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心跳也有些加速,可是她却依旧不能确定,容凉对她真的是那种感情吗?
容凉这个人她从来看不明白,而且好像自从嫁进来,她就一直跟着他的脚步走,一步一步的,等到察觉,也已经沦陷。
这样的男人自己是斗不过的,如果是换做是阿晚,于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吧?毕竟皇帝陛下那样的人都能被她收服了,一个容凉又算什么呢?可是就只这样一个不算什么的容凉,自己都应付不了,想想都觉得很是挫败。
阿晚,在冰清心里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无所不能。她其实也不是愚笨之人,不然夜晚也不会跟她交好,可是她的聪明才智在容凉身上是不够用的,不是她太笨,而是他太聪明了。
看着冰清正在发呆,容凉笑着问道:“在想什么?”
冰清看着他,一字一字的说道:“我在想这辈子大约我是没办法斗得过你的。”
“?”容凉这回吃了一惊,“斗?为什么这么说?”
“算了,也没什么。”冰清忽而想明白了,她算计不过他,斗不过他,那就不算计不斗了呗,如果真的有一天他违背诺言,自己反正也不能杀了他什么的,就躲开好了。
想到这里,冰清又觉得人生没有困难事了,只要你能想得开。
容凉还真是摸不透这会儿冰清的意思,想要再追问,冰清已经十分欢快的奔着饭菜去了。
不由得一笑,轻轻摇头,不管她在担心什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不是吗?他这个人很孤僻很固执,从不动心,可是一旦动心就是一生一世。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假以时日,他自然就明白了。
想想刚成亲的时候,冰清对他虽然算不上避之如虎,却也是十分冷淡,大有个人过个人日子的意思。可是现在不也是举手投降,跟自己正正经经的过日子来了吗?
所以,过日子是一生一世的事情,不争朝夕,只争日月。天长日久的,她就明白了。
容锐的事情在容府引起了极大的波动,因为容凉身子不好,因此这件事情并没有让他们夫妻参与。正因为如此,冰清也乐得悠闲,容凉居然也是丝毫不着急的样子。不过想想之前容凉曾经说过的话,冰清也就释然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有一种感觉,她这个夫君应该是有她不知道的一面的。
不过他既然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又何必招人嫌,这样过日子也挺好的。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绣肚兜来。
麒麟送子的肚兜上最后也只绣了四只小麒麟,冰清真的没有勇气绣上八个,她也不能跟人家的表姑一样那么勇猛。生八、九个神马的,那真是太挑战极限了,太有难度了。
如此过了四五天,眼看着就要过年了,郑妈妈来了。
容凉正在看书,冰清在做针线,屋子里一片温馨。
郑妈妈走进来,就能感受到这屋子里的气息那样的温暖,忙跟二人行礼,说了来意。“老爷请大爷跟大夫人过去一趟。”
冰清就抬头看向容凉,只见容凉一笑,俊逸的眉眼如水中涟漪,“好,一会就过去。”
“那老奴先回去禀一声。”郑妈妈笑着退下了,墨玉亲自将人送了出去。
冰清就站起身来给容凉更衣,月白云纹直裰,发间簪了碧玉做成的簪子,腰间束了缂丝锦带,上下打量一番,又在外面披了黑貂皮做成的大氅,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自己又去屏风后面换了衣衫,想着可能是为容锐的事情,她就换了浅色的杭绸对襟袄子,浅粉色的月华裙,外面披了雪白的连帽大氅。两人一黑一白倒也相得益彰,容凉看到冰清出来的时候,面上的笑容就没停过,很是得意。
冰清尽力不去看那张脸,两人带着丫头直接去了容夫人的正院。
没想到除了关在牢里的容锐之外,所有的人都到齐了,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齐的人。
容夫人两口子端坐在上面,左边容凉两人的位置空着,接下来就是二夫人的位置。对面是三夫人跟三爷,往下是四爷、四夫人,五爷、五夫人,一家子都是面色严肃,二夫人的眼眶肿的厉害,一看就是哭过的。
见到二人进来,众人都站起来,容凉点点头,跟弟弟们打过招呼,这才带着冰清给容夫人容戬行礼。
“儿子见过父亲,母亲。”
“儿媳拜见父亲、母亲。”
容戬看着二人说道:“起来,坐吧。”
冰清先站起来,又弯腰将容凉搀扶起来,虽然容凉现在身子好多了,不过这样在众人面前表现贤惠,刷好感的事情,冰清觉得不做白不做,自然是做的尽心尽力。
容戬跟容府人都是很欣慰的样子,很显然对于冰清这个举动是很满意的。一开始高门娶妇也并不是一点都不担心,要是儿媳性子太厉害,也是合家不宁,但是冰清嫁进来这么久,就没听说他们两口子吵架拌嘴,倒是儿子的身体还越来越好,容戬对这个儿媳是十分的满意。
两人坐稳后,容凉就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容凉不开口,冰清就更不会开口了。总而言之,冰清就贯彻一条方针,在东苑之外,一切以容凉马首是瞻,这个高标准又腹黑的靶子不用白不用,反正有什么事情推在他身上绝对错不了。容凉总是欺负她,这个时候就要有觉悟为自己遮风挡雨的。
靶子什么的,不要当得太舒服啊。
容戬轻咳一声,看着一屋子的儿子儿媳,开口说道:“今儿把你们都找来,是要说一件事情。”
冰清只觉得自己身边的二夫人身子动了动,有些紧张的味道蔓延开来。看来自己猜得不错,是为了容锐的事情。
既然是这样,冰清越不会主动说话了,这里在场的娘家地位最高的就是她了,一准是逃不开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容锐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做兄弟的有什么想法。”容戬开口,长相方正的他,此时肃着一张脸,格外的有一种肃杀之气迫面而来。
屋子里静谧无声,没有人先说话,谁又愿意做出头的鸟。
二夫人一见无人说话,就先哭了起来,“二爷平常对待兄弟最是尽心尽力,没想到这会儿落了难,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要是二爷知道了,不定多伤心呢。”
二夫人捏着帕子就哭了起来,屋子里的人都有些尴尬。
容凉素来在养病,家里的事情什么都不管,他不说话也无人怪他。二夫人自然不是冲着容凉来的,而是三爷容瑾去的。容凉身子不好,如果容锐再出了事,最后得利的自然只剩下一个容瑾。
所以二夫人也够狠,一开口就直冲他而去。
容瑾果然就有些恼怒,不得不开口说道:“二嫂,你这话不能这样说。我这些年一直在外地任职,这才回来多久?京里的事情根本就摸不上头绪,再者说了还有爹在,自然是爹说怎么办,我们当儿子的绝不推辞。”
三夫人紧跟着丈夫开口,“二嫂,您要说这话可真是亏心,自从出了事,三爷日日都在外面奔波,人都瘦了一圈,自己的前程还没有着落,就先紧着二哥的事情,要是听您这样说,合着我们三爷这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浪费了一片好心,也没人领情呢,真是够人寒心的。”
三夫人可也不是善茬,自然不会生生的忍受二夫人的气,再者说了这几日容瑾的确在为了这事奔波,但是究竟尽了多少心谁又知道。
“三弟妹,三弟为他二哥奔走我感激他,可是他这几日跑的地方跟你二哥有什么关系?不去刑部,都察院打点,反而没少去吏部,别当别人都是瞎子,什么都不知道呢。”二夫人怒道,一张脸早已经没了往日的清美,此时满是怒容。
“你……”三夫人气的直打颤,冷笑一声说道:“吏部尚书跟都察院的史大人多年的交情,正因为都察院那边水泼不进,这才转而求到了吏部去,好好好,二嫂不领情咱们还能歇歇腿呢。”
大厅里吵得不可开交,冰清脑仁都疼,这还没商议对策呢,就已经自己先闹起来了,可真是够团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