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怔怔的,心头泛酸,眼眶就红了。
她总是希望他好好的,见不得他不开心,所以什么事情都先回委屈自己让他开颜。大约这世上的男女,真心喜欢对方,都想着哪怕委屈了自己,也要让对方开心。只要他开心了,其实委屈也就算不得委屈了。
前世的时候,慕元澈忽略了这一些,可是这回夜晚重活一回,那些埋怨说出口的时候,慕元澈也就死死地记在了心上。所以这刚回来,便替她耀武扬威了,奉旨跋扈,谁敢啰嗦?
“好。”夜晚抿唇将眼中的泪逼回去,这才应了一声。
慕元澈这才笑了,拿过帕子将夜晚眼中的泪拭去,“好端端的哭什么,不知道还以为我又欺负你了。”
“只是觉得……没白死一回。”夜晚侧头凝视着慕元澈,伸手圈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幽幽的说道。
慕元澈的身子顿时有些僵硬,垂头看着夜晚,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抱着她,眼眶却也有些红了。
腻腻歪歪的一顿饭吃完夜晚都觉得以后吃饭的不许说话,害得她哭一场吃一口,跟吃断头饭一样……
两口子坐在榻上一个拿着绣花绷子穿针引线,一个拿着奏折细细批复,虽然屋中安静无声,却别有一种幸福温馨。就连云汐几个都躲了出去,见人就笑得合不拢嘴。
抚弦脚步匆匆的进来,一看到云汐跟李明德忙快步过来,“姑姑,总管。”
云汐正跟李明德商议事情,瞧着抚弦问道:“怎么急匆匆的,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冷宫的夏氏说是有些不好,冷宫那边的管事嬷嬷送了信过来。”抚弦低声回道。
云汐的脸立刻就变得生硬冰冷,“这么巧,皇上刚回宫她就不好了。”
李明德忽然想起一事,看着云汐说道:“陷害小安子的那太监可不就是在冷宫的水井里被找到的,你说跟这事儿有没有关系?”
云汐一愣,抬眼看着李明德,“公公的意思是,夏氏在背后搞的鬼?”
李明德摇摇头,“怕是有人拿着夏氏当由头,想要兴风作浪呢。”
“我倒觉得不一定,想那夏氏可不是一般人,心机深着呢,谁又能拿着她作筏子?”云汐可不这么认为,不过夏氏被关在冷宫,这个时候如果真的出点什么事情,这干系可也真不好说。
想到这里坎坷李明德一眼,李明德点点头,道:“既然这样你亲自跑一趟,带着太医走一遭吧,免得有人说皇后娘娘刻薄宫人。”
云汐笑了笑,“行,我先走一步,这边就交给公公了。”
李明德点点头,犯了烟瘾想要摸烟锅子抽一口,这才想起来自己打定主意要戒烟。摇摇头,伸手在耳朵上揪一把让自己醒醒神儿,眼看着云汐带着抚弦就出了长秋宫。
安于世在浣衣局出了事儿,皇后娘娘心善怕他真的一条小命交代了,就把人接了回来在长秋宫养着伤,可这样一来让安于世那幕后那人钓出来的计策也就不成用了。
李明德叹口气,小安子命好摊上这样一个主子,这要是搁在别的宫里,谁理会一个奴才的命。
云汐特意去太医院请韩普林一起走一趟,谁知道听到一个好消息,说是韩太医的夫人有喜了,急匆匆回家了。只好请了另一名太医,又打发抚弦回去给皇后娘娘报喜,自己带着人去了冷宫。
☆、297:惊喜
云汐带着人到了冷宫,原以为夏吟月是装病想要趁机见一见皇上,没想到夏吟月居然真的躺在床上起不来身了。
只见她脸颊深陷,面色发慌,一双眼睛早就没有了昔日的光彩,珍珠变成了鱼目,灰蒙蒙的瞧着令人发寒。
跟着云汐来的太医姓孙,是韩普林一手带起来的徒弟,医术倒也不凡。知道师父是长秋宫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云汐到太医院他就自告奋勇跟着来了。
孙太医细细的给夏吟月诊了脉,拧拧眉,然后才说道:“倒不像是劳累过度,脉象上只查出气血亏损,以致夏吟月现在卧床不起,面色枯萎,竟像是大限将到的模样。
孙太医把话一说,最末了又加了一句,“还要请我师傅来看看,我到底不如师父见多识广。”
云汐就明白了,孙太医察觉出了夏氏的脉象异常,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能看出异常,还是因为不是生病所致,云汐道也觉得这个孙太医不错,于是点点头说道:“孙太医看看要不要开方子救命?”
孙太医知道夏氏是的罪过皇后娘娘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方子要不要开,怎么开,于是看着云汐说道:“还请姑姑看在我师傅的面上指点一二。”
云汐心中点头,这个孙太医倒也是个上道的,笑米米的说道:“皇后娘娘慈悲心肠,自然是希望宫里个个都好好的。”
孙太医就明白了,“下官这就开方子,不过因为病因还不是很清楚,就只能先开养气补血温补着,其余的还要等我师傅来了再说。”
云汐应了,让孙太医开方子,自己则掀起帘子进了内室,看着夏吟月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便说道:“夏氏,你身子成了这般,我想你自己应该知道不是生病所致,如果你想给自己讨个公道,我倒是可以替你传句话。”
夏吟月听到云汐的话,抬眸看着她,原本毫无光泽的双眼,一点点的恢复了往昔的神采,“不过是夜晚跟前的一条狗,也敢这样跟我说话。”
云汐闻言神色不变,弹弹衣角,浅浅的笑道:“奴婢虽然是奴仆,可是还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你从一介乞丐到夫人这个高位,如今落魄冷宫,如今更是连个封号都没有,觉得很得意吗?”
夏吟月大约是没想到云汐会这样说,正要开口,却又听到云汐讲道:“我真恨不得你真的是乞丐出身,这样即便是你后来为了荣华富贵迷了眼,娘娘九泉之下大约也不会太难受,顶多是识人不清。可你呢?你一开始就是居心叵测故意接近娘娘,谁又能想到你居然会是西齐的歼细,娘娘带你一片真心,你将来九泉之下,你有什么颜面面见娘娘?”
“各为其主而已。”夏吟月板着脸,冷眸看着云汐,嗤笑一声,“你是奴婢出身,我也是奴婢出身,我一介奴婢家人全握在别人的手心里,我能怎么办?我要是真的是个恶毒的,也不会把玉娇养成这样的性子,我心里中就是觉得对她不住的,可是命就是这样,容不得我做选择,你恨我也好,不恨也好,与我什么关系?”
云汐听着这话当真是火气大盛,“亏得你这样恶毒的人,怎么生出公主这样的人儿。废话少说,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夏吟月听到这句话,良久不言,眼睛又恢复了雾蒙蒙的一片,就在云汐等的不耐烦,以为夏吟月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听着她说道:“你跟夜晚说,我跟她做个交易。”
云汐面带讥讽,“你以为你说什么,别人就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皇后娘娘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你已经不是当初的夏夫人,说话做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夏吟月似是一点也不介怀云汐的态度,只是轻咳一声,缓缓的说道:“你觉得我现在这幅样子,活一天少一天,真的还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与你们大夏来说,我是可耻的叛徒,细作。可是在我们西齐,我却是为国尽忠的功臣。不过是立场不同,所以见解不同,你恼我、恨我、骂我都没什么关系,我也不在乎。”
云汐瞧着夏吟月这幅样子,想起当初那个面带怯怯,见谁都笑三分的小女子,不由恍惚。转头扔下一句话,“你自然是不后悔,可是你伤害的那些人,却是真的对你好过的人,后悔的是她们。”声音微顿,只听她长叹一声,“我会转告娘娘,至于娘娘见不见你可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娘娘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夏吟月没有说话,只是怔怔仰望着屋顶上已经失去鲜艳色彩的雕绘花纹,半响无语。
慕元澈即便是回了京都,可是边关的战事还是每日都会快马传来最新的战报。有了慕元澈坐镇朝堂,夜晚顿时省心不少,再加上夜家的事情已经成功解决,夜晚现在真的是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唯一令人挂心的就是噬心还没有查出来究竟是谁下的手,只有将这个隐患揪出来,才能在这后宫里安心。
只是,这件事情却是丝毫急不得。
夜晚看着面前一脸乌黑,头发都有些烧焦的秦渺,实在是撑不住笑的前仰后合,“你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
云汐亲自打了水进来,服侍着秦渺净了脸,秦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失误,失误,配方的比例没弄好。”
“比例是什么?”夜晚有些好奇地问道,秦渺的口中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词语,听都没有听说过。
秦渺挠挠头,你说她一个理科生穿越一回容易么?经常会忘记了自己在另一个时空,老是将自己时空的话给带出来。这个毛病当真是不好,可是她真的已经尽力适应这个时空,但是理科生没有文科生天生的优势,脑袋一根筋的真心伤不起啊。
“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弄个烟火弄不好的话也会成这个样子,我就是没把硫磺之类的东西分好,分量不对,所以火箭没飞上天,就在我跟前爆了,所以……就成了这样,亏得我多了个心眼,没有把分量放成杀敌的标准,不然的话我就光荣阵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