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子,孟氏说道,“方才来报,可把娘亲吓坏了。幸好你没事,否则我们齐家如何是好。”
齐琛知她对明玉情薄,没说什么,“父亲可赴宴回来了?”
孟氏摇头,“还不曾……你们两人今日外出,是吃了什么脏东西了。不成,待会还是让大夫来给你瞧瞧。”
“娘。”齐琛安抚道,“孩儿无妨……只是怀疑那毒,并非在外头所致,而是在家中。”
孟氏面色一变,“这是何意?”
“孩儿今日与明玉共食,唯有一物不曾一同食用,那便是云泥葱饼。”
孟氏蹙眉,“为娘知晓你最爱吃那东西,今日特地让厨房做的,怎的你没吃,倒是明玉吃了?”她蓦地冷笑,“夫君未尝,她这做妻子的倒先你一步吃了,倒是活该中毒。”
齐琛一愣,如果说那东西是“他”最喜吃的,那按照一般的习惯,定是他先吃,可谁想如今的他非真正的齐三,便让明玉吃了。若是他爱吃这东西府里的人知晓,那恐怕一开始那人的目标就是自己,而非明玉。也就是说,明玉差点代他而死。越想越是惊心,见母亲万分嫌弃明玉,说道,“孩儿并不喜零嘴,在外头又饱腹了,因此让明玉先吃。而且换而言之……若非明玉,以孩儿喜爱吃它的缘故,怕孩子如今已死。说来,明玉倒也是帮夫命。”
孟氏顿了顿,心口便跳的急了,忙伸手轻抚胸口,强压惧意,“这话倒是不假,也幸得明玉先尝了,否则我儿……罢了罢了,为娘去请你爹回来,瞧瞧到底是哪个孽畜作祟。”
齐琛说道,“此事暂且别惊动父亲。方才孩儿让下人去问过,其他服用云泥葱饼的人并无损伤,而大夫瞧了送来我这的那碟,却验出有毒,那无疑并非在水里亦或是在粉里下毒,而是做好后,瞧准了哪碟是送至我房里趁机下毒的,能熟知这事的,必定是府里的人。况且下人突然去报,让外人听见,家里出了个凶险人,怕是传出去坏了齐家声誉。”
孟氏震怒,“到底是何人要害我儿!”
齐琛说道,“因此孩儿如今禁止下人出府,今夜便查个彻底。”
孟氏说道,“查什么,糕点都是在厨房分好了让各自房里的丫鬟端去的,将经手的人全丢去沉塘便可。”
齐琛自然不会同意这法子,一来来自现世的他到底难以将下人的命当作蝼蚁滥杀了,二来是投毒的应是下人,可他和明玉待下人不差,应当不会结下大仇,那便是幕后还有人。他要抓的,是幕后人,否则想要安稳绝无可能,”娘,此事交由孩儿查吧。”
孟氏迟疑,儿子虽然长大成人,但当家的仍是齐承山。齐琛又道,“此事关乎儿子安危,明玉也因此受累,若不及早查明,恐怕再无安宁。”
孟氏轻叹,“那你便去查吧。”
齐琛默了默,语气也缓了许多,“母亲,明玉到底是因我受累,孩儿不能陪在一旁,能否请母亲去看看,她定会高兴的。”
孟氏想到明玉落的如此也没个娘家人来瞧,到底是做母亲的,也觉惹人疼惜,点了点头道,“你且去吧。”
齐琛这才安心的去了前堂,让管家将下人召了过来。将做云泥葱饼前和做好后都不在府里的人排除,随后将厨房忙活这段时辰有人证明并未接触过食物的人也排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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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的动静不算大,明玉睡得浑噩,也没听见。等醒来见孟氏坐在床前,十分意外,“娘。”
孟氏伸手轻压要起身的她,“莫起来着了凉。可感觉舒服些了,方才催吐可将胃清空了?吃些东西罢。”
“让母亲担心了,明玉没大碍。”明玉可没想到婆婆竟如此关心自己,看了一眼屋内不见齐琛,碍于她在这,不敢多问。
孟氏也是过来人,哪里不懂,“嵩元去寻那下毒的凶手了,你先躺着,很快他便回来。”
明玉忙问道,“那毒从何而来?三爷可有事?”
孟氏见她先关心夫君,作为母亲心里更是舒服,早没了芥蒂,也道她是贤妻,“嵩元无事,猜着说是那饼里被下了毒,因此他并无碍,倒是苦了你。”
明玉低眉缓声,“也亏得儿媳先尝了,否则中毒的便是三爷。”
孟氏大为赞赏她如此懂事,当即让嬷嬷去库房拿那一株上好的灵芝来,熬了解余毒。又添了几支人参鹿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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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除法到底是有用的,又因齐府下人分工分明,绝不许逾越其职,更易排查。将不在场的、有人证的一一排除,便只剩一厨子两个厨娘无法证明清白。三人都道自己没有嫌疑,齐琛也不急,将三人关了柴房,命人看守,严令下人不许外传,才回了房里。
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头,齐承山仍未回来,孟氏在房里收到同去的下人回报,说老爷今夜不归,让夫人先行歇下。孟氏面色淡淡,知他又不知去和哪些官老爷花天酒地去了。几乎忍不住要将家里的事告知他,那样便会回来了,可一想为了门面,还是罢了。
回了房里,明玉又刚喝过药,吐了一遍,将胃都掏空了。
下人将房里清扫干净,点了艾草,屋里便隐约飘着艾草的香气,闻不到秽物的气味。
齐琛见明玉脸色青白,刚养圆润了些的面庞又似瘦了,憔悴得很。
明玉本已经躺下,听见轻微的脚步声,睁眼看去,就见了齐琛,缓身起来。齐琛俯身揽她腰扶起,将被子提高,盖至她肩上,“还是很不舒服?再躺躺罢。”
“不必……”明玉嗓子吐伤了,疼得很,声音十分低哑,“可捉到凶手没?”
齐琛答道,“还没。”
明玉说道,“要尽快捉到,否则明玉担心他还会对您下毒手。”
齐琛怔松片刻,中毒的明明是她,倒关心起他来了。说她聪明,其实有时,明明笨得很。他轻搂着她,以身给她倚靠,“嗯。不必担心,已捉了三人,还不能肯定真凶。”
明玉想了会,说道,“我们待下人并不差,即便有偏颇,倒也不至于惹他们起杀机。这事,恐怕是有幕后人,三爷查清楚些,指不定能揪出那人。”
齐琛淡然笑笑,“想法不谋而合。”
明玉转了转眼眸,似他在近处自己也得了力气般,偏身看他,眸光熠熠,“三爷,此事过后,您便有理由将那大葱青葱推的远远的了。”
齐琛拧眉,“为何?”
明玉笑笑,不甚明媚,齐琛瞬时明白过来,这不正是经了这被下毒一事,再见了葱便有阴影,再沾不得了。名正言顺,毫不违和。蓦地笑了笑,将她拥的更紧,“对。”温存了好一会,才道,“这事是我连累了你。”
明玉淡笑,也不与他虚伪,瞧他,“那三爷日后好好补偿妾身吧。”
齐琛笑笑,定会好好补偿,好好待她。
见夜已深,他却不脱衣睡下,明玉又觉得乏累,开口问道,“三爷不就寝么?”
随口问问,却真问对了,齐琛确实没打算睡下,“我去去外头,你先睡。”
明玉意外道,“三爷去何处?”
“找查探功夫了得的吴逢清雪。”
明玉了然,“三爷要让他们查那三个人的底细?”
齐琛点点头,明玉一如往常道了一句“三爷小心”,也不多缠。齐琛安抚她躺下,让水桃进里头守着。
找吴逢清雪并不难,孟平璋如今信他大半,两人是孟平璋的忠士,自然如出一辙。只是见齐琛这么晚仍来敲院门,仍觉意外。
齐琛将两人同住一个院子,进去后见两间屋子有灯火,默想两人关系非夫妻,可同住一处,关系也不同于别人。
清雪困极了,揉着眼问道,“三爷半夜来访有何要事?”
齐琛将三张纸交给他们,“帮我查清他们,尤其是涉及的人脉。”
吴逢看了看,身份标记都是齐府下人,蹙眉道,“三爷可方便说说缘故?”
孟平璋交代的事两人二话不说便会去做,可齐琛不同,于他们而言,虽信,但并非主子。
齐琛说道,“有人在我的食物里下毒,阴差阳错,明玉中毒了。而排查后,这三人最为可疑。”
吴逢也是个分的清轻重的人,立刻说道,“我这便去查。”
清雪问道,“明玉可安好?”
齐琛点头,“嗯,毒虽厉害,但吞服的少,催吐两回,已无大碍。”
清雪轻松了一气,笑道,“我倒很是欣赏她,可惜她是齐少夫人,否则真想让她做我徒弟,难得见着这么大胆聪慧的女子。”
有擅长这事的人帮忙,齐琛所需的东西自然很快就查来了。这日收到消息过去取,就见孟平璋也在,正看着手里的纸张。
齐琛见他看的仔细,猜着吴逢清雪会与他禀报,倒不觉奇怪。
孟平璋听见声响,抬头看去,眸色凝峻,“那凶手……是要杀你?”
齐琛说道,“约摸是。”
孟平璋唇角勾起,笑道,“那为何中毒的却是明玉?”
齐琛看他一眼,隐约觉得这语气与其说疑问,倒不如说是质问,“那厨子送来但是云泥葱饼,他们并不知我非你,不沾那葱。明玉尝了一口,故此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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