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勉强地笑了笑,道,“你唤我可有事?”
“有,”小瑟点头,指了指门外,“有人找你呢,云霓姐姐。”
075:你是谁
有人找自己,却又是何人呢?
云霓奇怪地走出门来,小瑟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顶杨树道:“喏,就在那儿。咦,人怎么没了?”
她奇怪地张望着:“方才有个嬷嬷说找云霓姐姐有些事情的,说是要在那棵杨树下等着,怎么这会子又没见人影儿了?”
云霓亦瞧向那里,除了那棵大杨树,确实不见甚么人。
“许是走了罢,”云霓道,“我们回罢。”说着,她便转过身,谁知小瑟也在眨眼间不见了踪影,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年轻的太监。
“云霓姑娘,请跟在下走一趟。”这太监笑得阴险,唬得云霓不由得连连后退,然而却突然有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用手帕捂住了云霓的口鼻。一股异香传来,云霓径自晕倒了过去。
直到肩膀上传来一阵阵巨痛,云霓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用了好一会子眼睛才适应这黑暗。云霓这才发现自己正处在一辆马车里,一路颠簸着前进,而她自己则被捆绑了个结实,倒在马车上。
这是谁的马车?
是谁要把我掠走?
又要到哪里去?
云霓的脑子飞快地转着,估算着任何一种可能。但是她心里也清楚得很,自己这一次受劫完全与即将晋升为皇后的皇贵妃朱砂这件事情有关。看起来那些人终于坐不住了,想要对皇贵妃娘娘朱砂不利。自己,又该如何是好呢?
马车就这样轱辘辘地前行了很久,直到云霓饥肠辘辘而又手脚疼痛地即将晕厥过去之时,突然停了下来。那盖得极为严实的门帘被突然挑起,刺眼的光线让云霓少不得紧紧闭上了眼睛。
“下来。”一只大手拎起云霓,掷在了地上。
冰冷的地面让云霓全身一凛,但见眼前站着的是个有着一双牛眼的马夫。这马夫低头看了一眼云霓,便从腰间猛地抽出了一柄匕首晃了晃。冬日的太阳照在这柄锋利的匕首上,寒光凛凛,令人倍感阴冷。云霓在心里暗暗地打了个哆嗦,惊恐地看向这个马夫。但见他咧开大嘴嘿嘿一笑,突然举着匕首朝着云霓刺过来。
云霓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哀叹自己或许是没有过好日子的命了。自幼心比天高,却怎堪命运多变,总是这样捉弄于她。也罢……便如此认命了罢……
正当云霓打算就这样认命地告别此生之时,却突然觉得脚上的绳索一松,自己被人猛地推了一把:“快走,老子没那么多闲工夫。”
赶情……不是要杀自己的?
云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是一片偏僻的村庄,而不远处则有着一个破破烂烂的茅草屋。这是甚么地方?
她就这样被推推搡搡地走向那个茅草屋,在茅草屋前面有两个官兵模样的人在门前把守着,看到云霓,便有一个官兵上前一步抓住捆着云霓的绳子,把她押进了那茅屋里面。
茅屋里面依旧很是暗淡,云霓发现这间茅屋外表虽然看着破烂,里面却像是间密封的空间,连窗户都不曾有。
借着门缝透过来的光线,她看到在那茅屋正中的小桌前,有一个人背对着自己坐在那儿。
“云霓?”那是个男人,背影看上去应该有些年纪了,他披着硕大的披风,声音低沉而沙哑。
“你是谁?”云霓冷声问道。
“你不用管在下是谁,”那个突然笑了出来,“只问你一句话,文菁皇后死的那天,你究竟看到了甚么。”
果然是这件事情。
云霓暗暗地思量了一下,扬声道:“我已经对无数人这样说过了,那天夜里我本欲去看看皇后娘娘睡着了没有,却赫然看到她倒在血泊里,手上还紧紧地攥着一柄匕首。”
“你是说她自刎身亡?”那个人问道。
“务容置疑。”云霓挑眉道。
“你很天真,”那人又笑了,“据在下所知,宫妃在进入敬庭的时候,会被主事的嬷嬷搜身,任何有危险的利器都不得带在身上,又怎么会有匕首呢?”
云霓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更何况,文菁皇后当日只戴了几枚黄金首饰,死的时候却都不翼而飞了,却不知……是否有人图财害命?”那人慢条斯里地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
“阁下的意思,是想要栽赃在云霓的身上了?”云霓也笑了,“我猜,阁下是宫中之人。”
“女人太聪明不会有好下场,”那人依旧在笑,“听在下把话说完。那日在敬庭外面把守的太监与侍卫全部都晕倒在地,直到日出东方方才醒来,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件很蹊跷的事么?”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不敢对这些事情妄加推测。”云霓淡淡地说道。
“你确实很聪明……”那个拉着长音缓声道,“只是,你的聪明还不足以让你看清形势。而今你身处险境,极有可能自身难保,难道还要替别人去分担么?更何况,你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罢?那个人的生死,你难道也不顾及了么?”
“该生的自然生,该死的自然死。”云霓微笑道,“人有时候没法掌控一切,随遇而安罢。”
“好一个随遇而安!”那个人突然间大笑起来,声音却是与先前的完全不同,他站起来,扬声唤道,“来人,把这个嘴硬的女人拉下去,与那个老不死关在地窖里。”
说着,他愤然转过身来。即便是如此黯淡的光线,云霓也仍然可以感觉到从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冷冷杀意。“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人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能活几日罢?”说着,他笑了笑,“三日之后,会有人在恰当的时候到你身边的。你就求佛祖保佑那老不死能撑到那个时候罢。”
说罢,他又哈哈大笑着,举步离开了这间茅屋。
这个人,他是谁?
虽然被架起来朝着茅屋的里间走去,云霓却努力地转过头去,她紧紧地皱着眉,望着那个奔向门口的人。
屋门开启的一瞬间,云霓终于看到了那随着举步,从披风里露出来的官袍的一角。
紫色蟒袍,五色祥云图腾。
云霓的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076:十年生死
走出了这间茅屋,那人便将披风的帽子褪了下去。
阳光与积雪混合在一起形成的光线分外耀眼,这人不由得伸出手来挡住了眼睛。
“慕容侯爷,该做的事情老夫已经都帮你做完了,剩下的,恐怕就要看你自己的了。”那人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抹微妙的笑容。
“轿子已经备好了。”一个官兵恭敬地走过来说道。
那人点了点头,又道:“派人守在这儿,不得给他们半分水米,任何人胆敢靠近,杀无赦!”
“是!”那官兵应道。
云霓就这样被推进了一间婉若完全密封起来的屋子,她的眼睛还不能适应眼下的光线,双臂又被绑在身后,才没走几步便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
而她在跌倒的时候,却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啊唷,你是谁?难道想撞死我这把老骨头不成?”突然响起的一声抱怨让云霓顿时身体僵硬了下来。
这声音如此熟悉,像极了那个人……那个,不断地给自己添着麻烦,却从来都不懂得感恩,更从来都不懂得懊悔的……她的父亲。
“哎,你是谁啊。”那苍老的声音还是不死心地问,云霓却懒得理他,而是起身走到了墙边,慢慢地蹲坐下去。
“好歹都在一起关着,总得请教一下尊姓大名罢。你瞧,我都是一把老骨头了……”
“住口!”云霓终于被聒噪地愤怒起来,她厉声地喝斥,却让对方大骇。
“你是……小霓吗?是小霓?”那老头激动地问。
云霓懒得理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小霓,你……在宫里过得好吗?”老头儿的声音里,竟然带了丝哽咽。
“你还有心问我过得好不好么。”许久,云霓方才冷冷地哼出声来,“这么多年,你自己造的孽,做的事,犯的错还不够多么?到了而今还惹下这样的祸端!”
“小霓,爹……”那老头儿清了清嗓子,道,“爹什么也没有做呀!”
“你现在还想骗我吗?”云霓气愤地嚷,“如果不是你欠了赌债,又杀了人,我怎么会被你连累到这般田地?你根本不配做我爹!”
“小霓?”这人却果然是云霓的父亲,云如海。这云如海的嘴唇颤抖了半天,方难过地问道,“小霓你果真……不愿意认我这个当爹的吗?”
云霓没有说话,只是生气地将脸转向一边儿,沉默下云。
“爹知道,爹这大半辈子做尽了糊涂之事,让你和你娘都受到了那么深的伤害。”云如海苦笑着说道,“可是自从你进了宫,爹真的就再没有赌过。爹知道爹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了。可是……那种杀人越货的事情,爹真的没做过!”
“鬼才相信你。”尽管心里剧烈地疼着,云霓却还是咬牙说道。
云如海沉默了下去,这对近十年没有相见的父女就这样默默无声地相对着,这密封的空间寂静得只剩下了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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