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谢蕴上下打量着邵沥,忽然发觉这女孩岁数没自己大,个子居然比自己高很多,那不服气又上来了,忽地跑到她跟前,拽着她胳膊道拧着眉"偏要动手动脚"
那女孩终于怒了,伸手便是一推,谢蕴没料到她这样大的力气,一下倒在床边,发髻勾住了床幔的钩子,"咚"地碰上了额头。
"哇……"谢蕴扶住额头,这一下虽然没出血,倒是着实疼了的。
邵沥见谢蕴碰伤了,脸上变色,迟疑了下,上前一步道:"你……还好?"
谢蕴性子坚韧,本来没那么娇贵,刚要说"还好",忽然眼珠一转,眼泪哗哗掉了下来,哇哇大叫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说着,翻起白眼,整个身子扑倒了床上。
邵沥见谢蕴如此,终于着了慌,忙走了上来,推了推谢蕴道:"你……你……无恙否?"
谢蕴歪着脸道:"我有恙啊,很有恙啊。"说着,指着自己的额头道:"你瞧瞧,都磕青了"。
那邵沥借着斜照来的阳光望去,果然额头青了一块,深悔莽撞了,咬着嘴唇道:"吾去寻医。"说着,转身就走。
"别……"谢蕴一伸手把邵沥的袖子拉住,一个没把住,噗通趔趄倒地上,把腿又磕了一下。
邵沥忙转过身来,见谢蕴躺在地上,小脸通红,面露痛楚,倒是真的慌了,忙跪下来扶住她,道:"谢蕴……你没事吧。"
谢蕴斜斜地靠在她的胳膊上,苦着脸道:"我要被你弄死了,呜呜,我要跟夫子说,邵沥虐待同窗,呜呜,呜呜……"
"我没有。"邵沥见谢蕴要告状,连"吾"都变成了"我",一张如玉的小脸涨得通红,讷讷道:"吾非故意为之。"
"吾知道,吾知道。"谢蕴学着她的声调,怪声怪调道:"邵沥,汝可要赔偿哦,子曰,以怨报德,何以报怨?"
邵沥见谢蕴又变得生龙活虎,抬头飞快睃了谢蕴一眼,皱了皱眉,她也不确定谢蕴伤的如何,可是额头上的青紫是显见的,便是到了夫子哪里,也是跑不了的……
"今晚夫子会问你是否愿意跟我同屋,你要说愿意哦,否则我就告诉夫子,你把嗑伤了。"说着,谢蕴把脸伸到邵沥跟前,与她紧贴着道:"你看你看这伤……"
邵沥十分不习惯与人如此亲密,皱着眉拼命把头离得远些。
谢蕴见那透明如玉般的面颊,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羞红的绒毛,长长的睫毛宛如蝴蝶振翅,映着光芒不断颤抖,忽然起了捉狎之心,俯身吻了吻那脸庞……
“哇……”邵沥忽然一声呼喊,一把推开谢蕴,满脸通红,瞪大了眼睛望着谢蕴。
谢蕴不提防被她又是一推,那伤处倒是真痛了,坐在地上扁着嘴,眼泪掉了下来,道:“你欺负人,你欺负人,邵沥欺负人,我要跟夫子说。”
邵沥呼哧呼哧喘气,双手握拳,那袖子随着身子一抖一抖,过了半晌才缓了过来,怔怔望着地上的女孩,童子如玉,额头青紫,那精灵古怪的脸上充满了委屈,心底一软,不由讷讷道:“对不起。”
“呜呜,我要告诉夫子……”谢蕴用袖子掩住脸,一下下抽泣,道:“邵沥欺负人,我要让夫子赶了你出去……”
邵沥听“赶了出去”的话,脸上瞬间变得煞白,嘴唇抖如秋天落叶,断断续续道:“对不起,谢蕴。”
谢蕴在袖子里看她这等惧怕,未免于心不忍,忙擦了擦脸,道:“你瞧我额头上的伤你是赖不掉的,这样吧,今晚夫子问起,你就说愿意跟我在一起,那我就说我这伤是自己嗑的,如何?”
邵沥咬着嘴唇,似乎十分不情愿,可也无奈,皱着眉道:“吾不喜与人同居。”
“我喜欢就行了。”谢蕴轱辘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邵沥的肩头道:“你啊,天天神神叨叨,鬼鬼祟祟的,偏生我觉得好生喜欢。”说着,裂开嘴望着邵沥,见其剑眉朗目,眼如墨玉,一脸肃然,不知为甚,忽然觉得又好玩,又好奇……
其实按照她在谢家的性子,本来不是这么淘气,只是因为在这漱玉书院,没又那些后宅龌龊,活得便越发汪洋恣肆,如今见了这奇怪的邵沥,只觉她一举一动逗弄起来十分好笑,若是一日不戏耍,便少了很多乐趣,因此千万百计想要跟其同屋。
邵沥不说话,低着头,走到那案几前,坐下,拿起了书,默默诵读。
谢蕴见她又这等摸样,干脆拉着椅子与她并肩坐在一起,拿出一本论语,翻开书,一起看去。
邵沥见她忽然变得老实,诧异地望了她一眼,却又迅疾收回了眼目,望着那书,便在这样的静寂无声里,忽听谢蕴道:“邵沥,你不是要方便的吗?难不成在这屋里解决了?我怎么没闻到臭味?”
“你……”邵沥瞬间变得通红,把手中的书也捏了个扭曲。
“我什么?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谢蕴眨着眼睛,抚摸着下巴道:“难道……难道……”
“难道什么?‘邵沥脸色大变,忽然间浑身发抖。
“难道你是只貔貅,只吃不拉?”谢蕴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到桌子底下,上不接下气上下直喘,忽地被邵沥掐住了脖子,一张狰狞的面容逼近了她。
第165章 神秘出身
谢蕴印象里的邵沥,一向古板温润,被欺负也不说话,如今见了这样杀气腾腾的脸,吓得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道:“邵沥,你要干什么?”
邵沥仿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退了一步,颤抖的手拿起那书,转过头,一言不发。
谢蕴怔怔坐在哪里,眯起了眼,她并不是真正那天真无邪的孩子,爹娘之间的恩怨,娘最后的嘱托,继母之间的妻妾争斗,哪一样不是这样勾心斗角,险恶万分,只是因为在夫子身边,才放心地露出那小女儿的精致淘气的的本性,如今见邵沥这等神色,忽然让她心生警觉,这个孩子,决不简单!
她站了起来,把书放好,默默转身出了门,悄声悄气地把门关好,下了楼,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乃是夫子常居的漱玉斋,丫头婆子见了她,忙引着给她打帘子,进了屋,见张嬷嬷正在邵素耳边说着什么。
邵素见谢蕴进来,摆了摆手,张嬷嬷立时住了口,敛手侍立一旁,谢蕴今日却不同往日那般调皮,而是规规矩矩给邵素行了礼,又望了望那张嬷嬷,道:“嬷嬷,我有话要与夫子讲。”说着,小脸绷得紧紧的,十分郑重其事。
张嬷嬷谢蕴如此神色,睃了一眼邵素,见邵素点了点头,这才施礼出了屋子。
“什么事?蕴儿。”邵素见屋里只剩下了两个人,眯起眼望着小女儿,双丫髻,碧玉簪,肤白映雪,墨玉深眸,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只是那小脸鼓鼓的,似乎在与谁赌气。
“夫子,你跟我说实话,那邵沥……到底是什么出处?”谢蕴走到邵素身边,跪下来,用小脸贴着邵素的裙摆,摆弄着那一*的褶皱。
“怎么了?邵沥对你说了什么?”邵素脸色微变,用手轻轻抚摸着谢蕴的发髻,最后停在那碧玉簪上,摁住那块玉,怔怔出神。
“她才不会说什么,就一个闷葫芦,只是我觉得她已经不是古怪了,而是奇怪,她仿佛有很大的心事,我刚才跟她开了个玩笑,她竟当了真,要杀人似的……”
“杀人似的?”邵素心中一凛,忽地把谢蕴扶了起来,望着她额头的青紫,皱眉道:“你们打架了?”
“没有啊?”谢蕴见邵素望着自己的额头,忙解释道:“夫子别疑心,这是我自己嗑伤的,跟她没关系的,我就是有些奇怪,我觉得,她身世一定有问题的,夫子不放找人查查她的家世,一定有古怪。”谢蕴仿佛小大人似的,正色道。
邵素望着这小女儿,忽地“噗嗤”一笑,道:“夫子怎会不察,只是不当说,自然不当说。”
“哦……这样子啊,那夫子知道她是谁?她是不是很惨啊,感觉整日里苦大仇深似的……”谢蕴忽然做了个鬼脸,道:“象是大家都欠了她三百两银子似的。”
邵素沉吟了下道:“蕴儿,你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多说,可我只告诉你,别欺负她,她……是个苦孩子……”
“苦孩子?是没有爹娘吗?”谢蕴挽着邵素的胳膊,把脸贴着邵素的袖子擦来擦去,道:“跟我一样没娘了吗?”
“嗯。”邵素听了“跟我一样没娘了”的话,心中感喟,道:“她……爹娘都没了。”
“怪不得。”谢蕴沉思半晌,道:“倒是我的不是了,我不应该欺负她这么可怜的孩子,以后会对她多有照顾的。”
邵素见谢蕴那小大人般的摸样,不由笑了,道:“你要如何照顾她?”
谢蕴眉毛一挑道:“嘿嘿,欺负人容易,照顾人却难,我要试试,若是照顾的好,夫子,再让我留在这里半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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