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暮华睁大着杏眼瞪着他,难道她现在吃什么都没有自由了?李濂这个阴险的男人还有没有人性!
李濂被她看的尴尬,“你吃那药是温补的,御医说你身体底子亏损,正好季节合适,就一次把病根给除了。不过那药与凉东西犯冲,你要忌口,药你都喝了快一个月了,难道为了一碗凉汤想要前功尽弃?那这些日子的苦药不都白喝了。”
一句话说到韩暮华心坎上,她最讨厌每日早晚苦出胆的汤药,既然她都坚持了这么长时间,那便再忍忍吧……
听李濂这么一说,她终于发现,为什么到了夏季,陶然院里什么瓜果都没有,以往这个时候什么水晶葡萄,蜜桃,甚至是蜜瓜都摆上来了,房间里整日都是水果的甜香,她贪凉,往年这个时候都吃上冰酪和冰镇酸梅汤了,而今年每天就只有温茶……
怪不得她每日都燥的很,心里好似憋闷着热气出不去,这身子调理起来真是烦的很,要不是舍不得自己喝了将近一个多月的苦药受的罪,她真想不坚持下去了。
好歹劝住了她不沾冰冷的食物,李濂偷偷松了口气,她这病也确实麻烦……
韩暮华有些委屈地抱着一盏温茶慢慢酌着,李濂被她盯的难受,桌上的几样凉菜他都没下口。
夫妻两用过晚膳,和御医一起来的医侍就来禀报,医侍满脸凝重开门见山就道:“回二少爷二奶奶,柔姨娘患的是天花!”
天花!这两个字足够让人“谈虎色变”。
第166章 补大发了
韩暮华怎么也没想到韩柔患的是天花,方才幸好李濂拦着她没让她过去,不然这会儿她也要被隔离了。
天花按照天朝现在的医术水平,致死率还是很高的,且传染性强,即便是能痊愈,皮肤上也会留下疤痕。韩暮华虽然知道接种牛痘可以杜绝这种恶性的传染病,但她前世不是学医的,根本不知道牛痘怎么来,更不知道怎么提取,眼前也只能靠御医了。
医侍给两人检查,确定没被传染后,又给陶然院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号脉。
李濂当即决定带着韩暮华先去前院竹里馆住一阵子,那里虽然是书房,但是卧房抱夏耳房也都一应俱全。
让赤芍她们稍稍收拾了些平日里常用的东西搬过去。
不多时,金氏那边也得到了消息,整个曹国公府因为这件事人心惶惶。
曹国公从宫中回来后还特意来竹里馆瞧了两人,确定他们安好后,也觉得两夫妻还是在竹里馆住些日子的好。
宫中谢恩的事,他明日禀明了圣上,让拖延些时日。
因着天花这类病症传染性极强,即便是李濂和韩暮华没有被诊出患病的迹象,这几日两人也都没有出门,连清秋阁的请安也免了。
韩暮华在竹里馆憋的难受,天气热,李濂又不让她沾凉,炎炎夏日下,屋里连块冰也不放,她整天燥的很,看着什么都不顺眼,偏偏两人都不能出去,韩暮华从早到晚都要面对李濂那张神色不明的脸,她腻味的不行。
李濂倒是每天气定神闲的在书房里看书,偶尔瞧瞧李乐送来的信封账本。
六月酷暑,也就是清晨骄阳没出来的时候凉爽些,韩暮华昨夜热的翻来覆去。直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着。以前李濂不经常回来和她同寝,晚上睡觉,热的狠了。她就把寝衣也脱了,穿着肚|兜睡。可是现在,她与他同食同寝,在他面前,她怎么好意思!
昨晚没睡好,韩暮华直到辰时三刻才起身,李濂早就不在厢房里了。一醒来,额前的刘海就粘在脸侧。浑身也黏腻的难受。
“妙函,准备热水,我要沐浴。”韩暮华一出声,妙函就绕过屏风转了进来。
瞧着韩暮华两颊热的通红。她也有些心疼,这大热天的,什么解暑的东西都不能用,简直就是折磨人。
用帕子给韩暮华擦了额头的细汗,妙函轻言软语道:“二奶奶。温水已经备好了,奴婢扶您过去吧!”
躺进浴桶中,韩暮华都觉得这水是滚热的,她闭着眼,靠着桶壁。任由妙珍给她洗着黑缎般的秀发,淡眉微皱,叫旁边给水中撒玫瑰花瓣的妙函,“兑些冷水,这水熏的我觉得自己快熟了。”
妙函一听她这么说就为难了起来,伸手试试浴桶里的水温,根本就不烫,若是再兑冷水就凉了,女子最忌讳洗凉水澡。
“二奶奶,不能再兑冷水了,再冷,会得感风的。”妙函苦着脸满脸哀求的看着她。
韩暮华微微睁开眼就见着她委屈的眼神,叹了口气,又舍不得逼迫她,只得挥手道:“去给我拿衣裳,替把头发包好,我就出来。”
她觉得她不能再洗了,她都不知道身上皮肤湿漉漉的是香汤还是汗水。
等到妙函取了衣裳来时,韩暮华已经从浴桶里出来,围着一条轻薄的雪白布巾坐在屏风后的绣墩上,妙珍在用干布巾给她擦拭着浓密潮湿的长发。
韩暮华瞥了一眼妙函手里的衣裳就皱了眉:“怎么拿了这套?”
白色粉绿绣竹叶梅花领薄褙子这时候穿还不热死……
“去换一套来。”韩暮华想了又想,“就拿祖母给我的那几匹轻薄料子做的长衫。”
妙函捧着衣衫无奈地摇头,以前二奶奶夏天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些薄褙子,怎么现在又嫌热了……老夫人给韩暮华陪嫁的料子固然是稀罕物,可那几件也太薄了些,当初做了长衫都是当做寝衣穿的,现在拿出来外穿,怕是不体面端庄……
韩暮华见她不动,明白她的担忧,“怕什么,如今竹里馆没人来,就你们几个和二少爷,我穿薄些别人又不知道,你们不在外面乱嚼舌根子就行,快去!”
妙函没法子,只能依了她,反正屋里没外人,薄些就薄些吧!
胭脂色绡绣海棠春睡轻罗纱衣套在身上终于让韩暮华感觉舒服了些,随便挽了个简单发髻,只用一支云脚珍珠卷须簪固定住,小巧的耳垂上两颗相同大小的东珠耳坠。这是书房里的厢房,没有梳妆台,韩暮华就坐在了窗边的矮榻上,妙函带着小丫鬟取了胭脂水粉来要给她上妆,被她撵走了。
“这么热的天,别瞎折腾了,这里又没外人,画给谁看,一会子脸上的汗把妆给浸湿了,还不成了花脸猫。”韩暮华边拿着玉柄团扇扇着风边道。
妙函只得挥了挥手让小丫鬟们把东西拿下去,心里却在叹气,二奶奶好不容易有机会与二少爷形影不离的相处,这时候打扮的漂亮些,把二少爷的心拴住才是正经。
韩暮华整天扇子不离手,都觉得浑身冒热汗,哪里还有心情考虑其他的事,她现在最想的就是让自己变凉快!
靠在窗前的玫瑰椅上,一本新鲜有趣的话本子,韩暮华只看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拿着话本的手都要热的流出汗来。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李濂过来陪她一起用午膳。
一进门就见她慵懒地半躺在青鸾牡丹团刻紫玫瑰椅上,身上竟然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纱衣。他认得这料子,也算得是彩锦的一种,并非是锦成而染,而是于蚕桑养育之初便极为讲究,所出的丝各有不同,并在织煮之时不断浸色,所以她身上的胭脂色的纱衣才一层层透着渐变的色彩。
因为这件纱衣原是给她当寝衣穿的,所以领口开的比较深,袖口宽大,打了蝶结,还缀了丝带,她拿着团扇一抬手,半截腻白的藕臂就露了出来,映着纤细手腕上的红翡翠简直要晃花了人眼!
李濂觉得喉咙有些干,他赶紧移开视线,走到桌前倒了一杯凉茶一口灌了下去。
韩暮华热的两颊酡红,吵着要吃凉瓜(即现在的西瓜),李濂没答应,她就怄气,午膳没吃上几口。
李濂见不得她穿这么少在自己眼前晃荡,他觉得他要是在厢房里多待上一刻钟,自己非得烧死不可。
傍晚的时候,李濂风风火火的进来,一进房间就吩咐妙函给韩暮华换件衣裳。
好在这时候已没午后那么燥热,韩暮华也知道这衣裳穿着有些不雅,没反抗他的要求,换了薄褙子配上一条简单的月白绣花绫裙。
等她衣裳换好出来,小丫鬟才领着医侍进来给他们夫妻二人请平安脉。
妙珍把一条丝绢帕子盖在韩暮华的手腕上,医侍号完脉后神色奇怪地瞟了韩暮华一眼。
他恭敬的朝着李濂施了一礼,“二少爷,师父命我给二少爷这里送些新配的消毒药水,您出来看看是放在哪里合适。”
李濂随医侍来到外间,医侍有些尴尬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李濂最讨厌这样有话吞吞吐吐的,脸色一沉,身周的气势也变的阴冷,“许医侍有什么话就直说!”
医侍只好厚着脸皮问,“二奶奶是不是最近一直在吃什么温补的药?”
李濂听他这么问,回身把旁边的丫鬟们都撵地远远的,这才回来点点头,“许医侍诊出什么来了?”
医侍颔首,“二奶奶是有些虚寒体的毛病,可也不是很严重,烦请二少爷将之前开的方子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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