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皇子府中回到宫府,已经是黄昏时刻,无疑,此刻的白兰又一次焦急地站在大门口,盼首以望地看着路口,身边小桃细声安慰,同样一脸忧色望着路口,直到,路口飘进几道模糊的影子。
“心儿。”
耳边响起娘亲熟悉的叫唤声,宫婉心登时抬头,惊讶道,“娘!”
目光落在娘亲眼角的皱纹,宫婉心脚步微顿,心底生出一股自责,她怎么忘了,娘亲每到吃晚饭的时候,都会去她婉心阁吃的,而婉心阁只有翠竹一人,怎么瞒得过娘亲的火眼金睛?
“娘心儿错了。”跑到白兰面前,撒娇般地抱着她,弱弱地说着,都怪她不好,还娘亲担心了。
女儿知错就改的性子,白兰是知道的,虽然听到宫政风说心儿在外面有自己的店,想要凭自己的能力赚钱,她担心,害怕,一个女儿家,怎能在外面抛头露面呢?
拗不过心儿和自家相公的劝说,她只能同意心儿做她想做的事,一想到,她的心儿,她不会拒绝任何心儿想要完成的一件事,纵是惹上祸端,身为娘亲的,当之无愧挺身保护。
所以,白兰决定,她不会在阻止心儿想做的事,只要心儿想,她愿意付出自己的性命,因为,心儿是她最舍不得的女儿!
“没事,能平安回来就好。”轻轻推开她的肩膀,白兰一双美目细细地盯着宫婉心,眼里掠过惑色,“不是说到城外踏青么?为何现在才回来?”
“我们…”绿柳生怕风铃不知情况,抢在她前边开口,“我们踏青之后,便在天仙楼看了会儿不料,想给小姐制几身衣裳,都怪奴婢们不好,一时被款式吸引,拉着小姐多试了件。”
绿柳说的情真意切,脸上看不出什么不同,让白兰一下子便相信了她的话,说实话,风铃在白兰心中不是个轻易相信的主儿,因为,又一次出府,风铃就是欺骗了白兰,故而,白兰不悦,斥责风铃没有做好本分。
连一向脾气姣好的白兰都能发脾气,可见,真的是触及她的逆鳞了。
“是吗?那心儿多做几件吧,也怪娘大意了,没为心儿考虑这方面的事情,绿柳啊,在小姐身边,多费些心思,那些过时的衣裳,就都扔掉吧。”
“是,夫人。”
白兰拉着宫婉心直往着兰苑走去,路上,白兰刻意忽略宫婉心在外天仙楼的情况,两人说着家常,时不时,地,宫婉心还想白兰讨教种植养花的方法,有什么诀窍,再说,至从从宫婉柔的身体中回归到自己的身体后,宫婉心便没有空余的时间来养闲花。
饭桌上,宫政风例行的问了宫婉心今日出府的事,接着,只是一两句问她天仙楼要不要他帮忙,接着,他便去书房忙事情了,最近,朝中的情况有变,那李太傅因皇上迟迟没有定下太子而催促皇上,而最近,皇上的身体也每况愈下,这让他感觉,天要变了!
接下的几天里,宫婉心照常三点一线,天仙楼,宫府,城外,来回奔波,为改变前世宫府的命运,她不得不加快脚步来寻得解决之法,通过前世的记忆,这次凤翔国的动荡,主宰这场战争爆发是三个人,三皇子、四皇子、夜晟萧。
至于前世的记忆中,为何皇后却死了呢?
想不通,也不想去纠结这些,况且,据她所知,着皇后对三皇子可不好呢!
这天,宫婉心正待在天仙楼照看账簿,仔细地看着楼里的支出、收入,有些地方欠妥,便用笔勾画出来,看的专心,她也没注意房内已经进来了一个人。
凤琉璃一进房间,发现日夜思念的女人正在忙绿,心底没来由的生起闷气来,这女人,拼命赚钱干什么?不过,这时候的宫婉心认真起来,又有不同的气质来,明明淡淡的脸庞上却装有一丝严肃气氛来,那偶尔现出的懊恼、蹙眉的动作,无一不吸引着他,他想,他是真的不想放开这个女人了吧。
见女人不曾抬头,凤琉璃微微愣神,有这么专心吗?
却不知,他自己做事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要来的专注、认真。
而自是没有人敢上前打扰,不过,不代表我们的三皇子会理解别人的心情,譬如,现在,他不想女人太劳累,只要女人嫁给他,还愁没有钱花吗?
这样想着,凤琉璃心安理得走上前,站在书桌上方,而此时的女人,终于发现房间的不同。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提起笔正打算勾画一处错误,纸面上却倒映着一片黑影,一抬头,便触及了来人一双含郁闷不甘的神色上。
宫婉心很诧异,这男人几天不见,怎么成了一副怨妇模样?
你怎么在这里?这女人,一见面就这样对他说这样的话,不知道都过去五天了吗?难道这女人都吧他忘记了?
“哼!本宫难道不能在这里吗?”凤琉璃眸色一转,微暗的颜色扫视着天仙楼最里面的一间房,房间跟她所住的闺房散发的味道是一模一样的。
房间摆设很简单,一张办公的书桌,靠窗位置摆放着几株色泽艳丽的花一盏,书桌后还拜访着一张书架,看来,女人的兴趣还不是一般的稍少。
宫婉心无语抿嘴,看着男人若无其事地在她的房间里观赏,偶尔看到一处,便会蹙下眉头,她知道,着是他不满意的时候才会露出的表情。
第052章 是你?!
“还有多久?”其实,在凤琉璃看来,宫婉心当真是个奇怪的女子,背后是众人羡慕还来不及的堂堂丞相宫政风,在宫府,宫婉心被宫政风和白兰宠上天那是众所周知的,并且,宫政风深受皇帝器重,但不说这些,就是宫政风的身家,用得着她出来做生意么?
不过,虽然只是想想,凤琉璃一想到宫婉心不是那些过惯了蜜罐子生活的千金大小姐,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喜欢这样靠能力养活自己的女人,难道,就是因为女人不似那些庸脂俗粉没有过的坚毅么?这才让他回身注意她来。
还是说,早在百花园,女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冲撞语言,就让他驻足停留,观察她?
握住笔杆的手顿了顿,宫婉心撑着清亮的眸子,眼眶充斥着疑惑,“还有两页便看完了,您。有事?”不要说她为什么要和凤琉璃分的这么清,总之,对于凤琉璃故意的接近,她生出了退缩之意。
“……”这女人,是故意气他的吗?随手捞起宫婉心对面的凳子,将其挪到她的身边,勾着妩媚的唇瓣,妖娆一笑,“呵呵…娘子这话说的让相公好生难过,这几天,相公我憋着心底的无尽思念,特意将手头的事情改成两日一并解决,却不曾想,自己心心念念的娘子却这般表情,你说,为夫我能不伤心吗?”
落字的手倏地一震,宫婉心面部十分难看地抽了抽,心底却闪过无数狂天乱吼:这丫的到底想干嘛啊?!
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宫婉心不着痕迹地将凳子往边上移了移,“心儿何德何能,竟让三皇子这般上心,若是被三皇子的倾慕者知道,恐怕是要碎了一地的芳心啊!”
“可是某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却不要本宫的心。”
似是漫不经心的话,宫婉心瞬间抬眼望着凤琉璃认真的脸庞,只觉心底没来由地慌了,马上移开了视线,转移话题,“既然三皇子盛情相邀,若是心儿再不知趣,恐怕就说不过去了,若是三皇子不弃,等心儿在天仙楼稍作梳洗一番,在陪三皇子,如何?”
若是凤琉璃真的只是想与她待在一起,宫婉心不介意使出看家本领,若他在如先前那般无礼,她是不会客气的!
有了一个绝大妖孽男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宫婉心发现,要是她再不快速解决在他看来简单至极的账本,估计,这男人绝对会当着她的面,将账本撕碎,因为,一个钟头过去,妖孽男开始表现了不耐烦的神情。
碍于男人的慑人的气势,宫婉心头顶无比压力,咬牙努力地将繁杂细小的字眼看完当勾勒出天仙楼的一些不足之处,宫婉心才起身,唤了声香姨,成氏在一进门看见如此风华绝代的美男子时,早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错愕的眼睛看向宫婉心,再看向美男子,一张嘴张成o形,半天反应不过来。
宫婉心适时地咳嗽两声,将惊愣的成氏拉回了现实,吩咐一声,等会出去,便将账本上面的额注意事项一一指给她看,以便日后好提防。
待宫婉心安排了一系列注意的地方时,终于解决完了。
转过身看向凤琉璃,却发现后者以一副她看不懂的神情深深地望着她,搞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想到自己才是天仙楼的主子,又自然起来。
“真是抱歉,让三皇子等心儿如此之久。”看着凤琉璃一个娇生惯养的皇子,如此绝代潋滟,却心甘情愿地等她一个不出大门的女子处理生意上的事,都没有吱一声,想来,凤琉璃这个人还是值得人尊敬的。
从头到尾,凤琉璃一直安静地守候在一旁,看着宫婉心蹙眉深思的模样,那仔细勾勒的样子,那一刹那,犹如山间的清泉被击入巨石,响起一遍叮咚声,久久回音不断,缭绕于耳。
这般细细地端详着女人的眉眼,发现竟是如此精致,那高挺的鼻梁,小小的樱唇,哪里还有初见她那般的狼狈,尽管狼狈也是朵出污泥不染的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