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娆对上他看似嬉笑实则意味深长的深眸,波澜不惊的道:“想不到堂堂如一坊坊主,居然是个耳背的,唉,可怜了你这张长得还算不错的面皮了。没听清楚是吗?那本夫人再重复一遍,我、要、与、你、赌一场!明白?”
楚濂唇角忽然勾勒出一抹玩味儿的弧度:“你确定?”
“本夫人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北堂娆挑了挑眉,笑意淡淡。
楚濂看着面前这位五官楚楚动人,浑然天成的绝色美女,有些怜惜的道:“本少爷的起步价是……一万两白银,夫人你有吗?”
北堂娆微微一挑眉弯,漫不经心的从袖口处夹出一沓子银票,在楚濂面前晃了晃:“够吗?”
“夫人果然豪气,如此,请随我来。”楚濂那双桃花眼在看到厚厚的万元版银票后,眸光凝聚了一丝笑,优雅的转身迈进了如一坊绝对的vip房,天字一号房——金满堂!这个名字,啧啧,虽然俗,但是寓意好啊,这个楚濂,水平会比迟暮那家伙高吗?她表示深深的期待。什么地方是信息传播最快的地方?无疑是赌坊、妓院这些人满为患又三教九流的地方,而她之所以选择这里,自然是将长久以来的憋闷在今日彻底释放,而后借着眼前的男人,高调扬名,他将会是她在云上站稳脚跟的绝对踏脚石。
之前她没时间,现在的她,闲的就剩下时间,风尚阁、凤凰教的合体云裳阁将会在她的努力下,成为云上绝对的金字招牌!
“不知夫人想玩儿些什么?”楚濂玉手一挥,清一色的赌具摆放在她的面前,随君挑选。
“先比小吧!”对手的实力怎么样,从掷骰子就能判断出来。
似乎早就料到,楚濂微微一笑,“夫人先请吧?”
北堂娆转首一笑,容色绝美而清丽:“楚公子先请。”
楚濂见她有心试探,也不犹豫,直接拿过骰盅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颇具技巧的摇了起来,小漓儿原本没兴趣的坐在赌桌上打哈欠,听到这脆亮的声音,注意力立马被召唤了过来,北堂娆注意到这一点,唇角的笑意更大了,好儿子,不愧是我妙手芊芊的儿子,将来这赌界神童的资格,娘亲一定要让你名副其实的坐稳!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楚濂已经摇完,骰盅重重的扣在桌面上。一开盅,骰子竟都嵌进桌面,只留出棱角朝上,这一把,竟是零点!当真小的不能再小!
楚濂长眉一挑,笑意淡淡,眸底尽显骄傲。
北堂娆勾起唇畔:“楚公子赌技果然不俗。”
楚濂凤目炯然,唇边带笑,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优雅:“夫人谬赞了。”别的,却没有多说,显然有所保留,毕竟,她的本事还没有真正的亮出来,虽说他没抱什么希望,但却也不敢小觑了。
不错,气度够沉稳,处变不惊,比迟暮咋咋呼呼的个性强了那么一点,不过……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
思之际,左手一拍赌桌,六粒嵌进桌面的骰子‘嗖’的一下齐齐飞出,北堂娆右手一抄,骰盅已在手中,又在他面前优雅划过,骰子全接在骰盅里,一阵轻摇,楚濂听到那骰子撞击骰盅的声音甚是有规律时,眼底闪过一抹讶异,这个女人,果然有一手!
突然,北堂娆将骰盅抛向空中,待骰盅落下时,又用手快速一按,骰盅打开,只见骰子一粒粒叠在一起,下面五颗,都是一点朝上,只有最上面一颗,竟在下面骰子一点的凹面上独自转个不停。待余劲去了,只见最上面那粒骰子,一边棱角陷入下面骰子一点的凹面中,另一边棱角朝上。
不正也是一个零点?
平局!
楚濂面色微变,看向北堂娆的目光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夫人高技,在下受教了。”心里却忍不住庆幸,幸而刚刚没有做出什么有失礼节的举动,这个女人的赌技,几乎与他不相上下。自然,这个时候的他,还不想承认她比他厉害,那样说出去,他楚濂的脸要往哪里摆啊?
北堂娆抬眸,眸光与他短短相触,原本散发着笑意的桃花眸,此时此刻深不见底,让人无法推敲出他真正的心思。想到日后云裳阁的前景,北堂娆朝他淡淡一笑:“楚公子何来受教一说?此局,我们仅是平手而已,如果想要分出胜负,不如再比一局?”
“好!”几乎是下意识的,楚濂开了口,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想他楚濂赌界神话,还从未在赌场上失利过,而今碰到这么位绝代佳人,居然与他打成了平手,这让身为男子的他,自尊心有些受挫,“这次夫人先来。”
北堂娆勾唇浅笑:“我比较喜欢一鸣惊人,还是楚公子先请。”
楚濂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一鸣惊人?”比大的话顶多六个六,难不成还有更多的点出不成?这女人,是不是自信过头了?既然小都能摇的出来,那么这个大,自然也不在话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想到这里,楚濂也不扭捏,直接拿起骰盅,一摇,一扣,他有绝对的自信会掷出六个六,十八岁开始接触骰子,如今已经十年,他就不相信他十年的经验比不上双十年华的她。
“开盅吧!”北堂娆悦耳如黄鹂的声音将楚濂拉回现实。
楚濂微微颔首,毫不犹豫的打开骰盅,真的是六个六!他下意识的去看北堂娆,对方却平淡无奇,没有多余的表情。
就在他心生疑惑之际,北堂娆突然拿起骰盅,在手中狠狠的摇晃起来,看似随意,但那发白的指尖却让楚濂心生得意,看向北堂娆的目光凝聚了一丝笑意,一丝胜利者的笑意。只要骰盅一落下,他就能胜了她,毕竟,还没有什么能大过六个六!
他就说嘛,刚刚一定只是巧合,想他在云上这十多年的时间里,还没有人能赢得过他,区区一个女人,以为长得漂亮就想耀眼四方?
“咚”的一声,骰盅终于落下,北堂娆娇声喘着气,仿佛骰盅有千斤重般,竟然提不起来!
“开盅!”楚濂微笑着看向北堂娆,彼时的他已经确定北堂娆是个失败者!
然而下一秒,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女人,却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面色也变得从容不迫,那气度沉稳的模样突然让楚濂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骰盅被北堂娆缓缓的打开!
除了六个六外,竟还有六个一!
原来,骰子皆从中间断开,竟是四十二点!比楚濂的整整多出了六个点!
北堂娆稳操胜券,而楚濂却输了!
他看着骰蛊中那多出的六个点,诧异的抬眸看着她,“你……怎么做到的?”
北堂娆不紧不慢的坐下喝了口茶,那语气几乎像是在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小菜一碟而已,比大的话,六个六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了,要玩儿自然要玩儿的别具匠心,这多出的六个点,就权当是送给你的见面礼了。你赌技没的说,在我所遇到的对手中,算是拔尖儿的了,不过……你还没有真正的尝试过失败者的滋味儿,所以你从打心眼儿里看轻所有人,这样你就不会用心去比试,而你今天,就正是输在了这里。”
“你究竟是谁?”楚濂一震,顿时变了脸色,而北堂娆却朝他眨了眨眼,唇角含着的笑意越发的灿烂明媚:“虽说今天没有下赌注,不过,你终究还是输了,赌注,你看着给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楚濂不死心,眉头越皱越紧。
北堂娆勾起红润的唇瓣,淡淡的道:“北堂娆!”
北堂娆?她不是最近传的火热的新任皇后的名字?目光落到桌案上正在摆弄骰子的小家伙,楚濂下意识的抬头:“原来你就是在这次宫变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北堂皇后?北堂娆?”
娆儿眉梢微挑,“外面是这么传的?”她蹙了蹙眉,显然吓了一跳。
楚濂一听,有些激动的看着她:“你真的是北堂皇后?”
娆儿突然伸出芊芊玉指抵在他的胸口:“哎哎哎,你说归说,没事靠那么近干什么?”
楚濂一惊,才发现自己激动的忘了形,“没想到传说中的北堂皇后这般的厉害,请受在下一拜。”说完,也不管娆儿乐意不乐意,就往地板上跪,某女揉揉眉心,突然抬脚挡下:“慢着,我还不是皇后呢,少弄这些虚礼,男儿膝下有黄金,哪能说跪就跪?起来!”
楚濂桃花眼闪耀着晶亮的目光,不顾她的阻拦,硬生生的跪在了她的面前,“在下不是跪皇后,而是跪师傅,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喂,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做徒弟了?跪什么跪啊,站起来!怎么和那小子一样赖皮啊?”北堂娆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古代人怎么这么喜欢拜师下跪的?一个迟暮已经让她头疼了,又来一个楚濂,她可没空调教这二人。
就在北堂娆想要抱着儿子离开这里时,楚濂不知打哪里变出一份稍有年代的纸,递到了她的面前,“师傅既然赢了,就接下徒弟给您的赌注吧?”
北堂娆柳眉轻蹙,看向她手中的纸:“你如一坊的地契?”
楚濂点头如啄米:“这是徒弟孝敬您老人家的,以后徒弟就跟着您混了。”他楚濂长这么大,唯一的爱好就是赌,这么多年来还从未在赌场之上输给过什么人,更没有服过什么人,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个对手,焉能随便错过?而且,看这女人的身手,应该还有所保留,既然有所保留,那便说明她的水平比他高,这可是几十年难得遇到的赌界人才,他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虽说他一个大男人拜一个女人为师说出去有些丢人,但是在赌界之中,胜者为师败着为徒的规矩,他还是懂的的,既然有这么个规矩存在,还有什么可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