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就此孤独终老?为什么不给自己,也给明潇飏一个机会呢?你没有试过,又怎么会知道人家的心意?”白麟似笑非笑的睨着她,这个丫头,该不会是受了明潇飏的什么刺激吧?不然那么恬静的一个人,怎会突然耍起小姐脾气离家出走?
“哎?这个主意似乎不错,自己一个人度过一生,也没什么不好的。”北堂魅双手托腮,似乎很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白麟被她此举噎的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索性一拍桌子,沉着脸瞪着她:“我这该说的可都说了,你若是再想不通,就这么堕落下去吧!”话落,瞥了眼满桌子的美味佳肴,突然间没了吃下去的欲望,陡然起身,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拉开门就准备走...
却在即将出门的一刹那,被一双白希如玉的小手紧紧拉住,只听得一道哽咽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表哥,别走,别走...。”
白麟身体一颤,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身,看着北堂魅那双泛红的水眸,心中一疼:“你,你这又是何必呢?”
北堂魅眼中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滚落,强扯出的笑容是那般的无助:“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表哥,你教教我,你教教我好不好?”
“他而今怕是已经回了西祈吧,要不,我去找他,安排你们见一面?”白麟微皱了皱眉,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沟通更重要的呢?
北堂魅缓缓松开白麟的手臂,踉跄着倒退几步,一脸颓废的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满脸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脸:“不,不,我绝不能让他看到我这个鬼样子,绝对不能,不能!”
“魅儿,你冷静一点,你看看现在的你像什么样子?一个明潇飏而已,就将你折磨成这个样子了?你的沉着稳重哪里去了?哪里去了?”白麟如琉璃般的眼中掠过一道冷意,恨不能甩一巴掌给她,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北堂魅仰起头,想要让那奔涌而下的眼泪回流回去,可是..眼泪却越流越多,直至顺着自己的脸颊蜿蜒而下,滴落在她的手背,‘啪嗒’一声,让身后的白麟,看的直皱眉,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看来一点也不假。“好了好了,不想见就不要见,那咱们去看看溪儿,总可以吧?”
“溪儿...?”北堂魅霍然抬起头,猛地想起她让白麟去找云青妍的真正意图,想到这里,也顾不上伤心,快速的抹去眼泪,紧张的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对了,溪儿她怎么样了?醒了吗?还有,我让你去找云青妍,可从她那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了?”
白麟摇摇头:“避暑山庄层层隐卫,我不好久待,进去的时候她们主仆已经谈完话,后来套了半天,也没套出有价值的消息。倒是溪儿...我出门的时候,好像看到她所在的院子里人头攒动,不知道是不是醒了!”
“这么说,你这一趟,去了跟没去一样?”北堂魅水眸微眯,凉凉的看着他。
“喂,北堂魅,你有没有良心?为了你,我都去找那个女人了,身后,就换了你这么一句话?”白麟额头青筋跳动,十分恼恨的瞪着她。
北堂魅轻笑一声,明澈的眼神顿时如利剑一样凌厉:“什么为了我?你那是为了你自己!既然你事情没办成,就被别怪我...。”
“北堂魅,你敢!你只要敢将我的行踪告诉老太婆老头子,我就敢将你的行踪告诉明潇飏,告诉北堂瓒!”威胁,小爷还怕了你不成?
“百里沅霖,你都离家多少年了?难道你不该回去看看舅舅、舅妈吗?”
“北堂魅,姑姑都消失一个多月了,你难道就没有打算回岛上看看?你还真以为龙笑天不会将她怎么样?”
提及龙笑天,北堂魅一身冷冽的气息,寒目怒视着他:“百里沅霖,谁准许你在我面前提及那个混蛋的?”
“魅儿,你不能因为这个,就不去管你母后的死活了吧?就算你不去救,你好歹也将这个消息告诉你的哥哥吧?或者溪儿她,我想他们一定会见死不救的!”北堂魅冷冷的扭转头,抬脚就走。
白麟,哦不,应该是百里沅霖心头猛然一惊,快速的上前扯住她的手臂:“魅儿,你冷静点,你听清楚了?那是你的母后,生你养你的母后,你怎能这样对她?”
北堂魅心底猛然一颤,袖中的手越攥越紧,而后一脸冷漠的甩开他的手臂,沉着脸,头也不回的冷声喝道:“你懂什么?这么多年来,别人或许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难道我还不知道吗?如果她不想,没有人能带走她,可偏偏...可偏偏她居然跟着别人走了,这个别人,还是让我深恶痛绝的人,百里沅霖,你觉得,她,我还有必要救吗?”
百里沅霖眼眸一沉,脸上多了几分冷意:“北堂魅,今日的你,让我觉得分外陌生。难道你不相信你自己的母亲?不相信她对你父王的爱?你宁愿在这里质疑她,也不愿去救她?哪怕是告诉你哥哥她的下落,这,也不肯?”
北堂魅扯出一抹笑,漠然的看着他:“你不也知道她的下落?你连她关在什么位置都知道,为什么你不去告诉我哥呢?非要逼着我去?对不起,那个地方,我一辈子也不想踏上去!”
“魅儿,你,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你难道就不曾想过,姑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你有没有想过,姑姑可能...。”百里沅霖的话还未说完,北堂魅明眸中沉了沉,艰难的别过了眼:“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的不辞而别,已经让我无法谅解,尤其是...还跟他一起离开,仅凭这一点,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好了,你可以离开了,我累了!”话落,为他打开门,冷冷的站在一边,默默无言。
百里沅霖深眸中一闪,微微一笑:“既如此,你好自为之!”话落,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潇洒离开...
自始至终,北堂魅没有再抬头,甚至于在他离开后,还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百里沅霖眼中一黯,联想到六年前,心中一阵阵的抽痛着,魅儿啊魅儿,你什么时候才能让自己度过这道坎儿呢?
明潇飏...他究竟是不是魅儿今生的良人呢?想到这里,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逝,良久,他笑意慵懒散漫的勾了勾唇,也许,他可以换个方式...
这边恢复了平静,避暑山庄内,却忙成了一团...
紧紧抱着怀中人儿的南风玄翌,俊美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容:“溪儿,谢天谢地你醒过来了,再不醒来...。”
“再不醒来他就要拆了房顶了,溪儿,你昏迷的这段时间,皇上可是没少为你担心,中间还陪着你熬了整整五个晚上,后来我们实在看不过去才将他支走休息,就那,每天还要来个四五趟,都不知道他这个皇帝怎么当的,这么清闲!”刁蛮一边为潇溪剥桔子,一边看好戏般的瞥了眼南风玄翌。
“朕这个皇帝怎么当的,你要不要亲自体验一下?还清闲?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南风玄翌眉头轻蹙,冷哼一声。
潇溪听了半晌,才逐渐从浑沌的画面中回想过来,她定定的看着走在床边的刁蛮,颇为诧异的看着她:“你,你们都来了?”
刁蛮剥桔子的动作一顿,一脸担忧站起身,紧紧的盯着她:“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敢情我在这里跟你说了半天的话,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我问你,我手比划的是几?”
潇溪一把拍掉她的手:“搞什么?我问你,她们呢?”
“她们?你说谁?冰凝?清乐?还是安妃?”刁蛮的话,让潇溪混乱的脑中猛然闪过什么,下一秒,她便抓住刁蛮的手:“你,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刁蛮面色一变,刚准备说她,却被玄翌抬手制止,想到她刚刚的问题,看着她迫切的模样,刁蛮咽了咽唾液,又重复了一遍,这下,潇溪猛地一拍脑门儿,一脸惊慌的看着刁蛮:“安妃,安妃怎么样了?我们落水了,还被人点了穴道,根本就无法动弹,我现在能躺在这里,是不是说,安妃也没事儿了?啊?你倒是说话啊,安妃呢?她怎么样了?她的孩子怎么样了?”
在潇溪源源不断的逼问下,刁蛮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溪儿,你已经醒来半个时辰了,刚刚我与表哥在旁边说了这么多,难道你都没听到?”
潇溪呆滞的目光缓缓移向刁蛮,一字一顿的道:“安妃,安妃呢?快告诉我安妃在哪里?快,快..嗯!”眼看潇溪越说越激动,害怕她有什么过激行为的南风玄翌,伸手点了她的睡穴。
刁蛮刚送了一口气,就看到冰凝端着药走了进来,瞬间,她仿若看到了救星:“快,快给溪儿看看,她,她醒来后怎么呆呆的?我们说什么,她都不明白。反而在提到安妃之后,着急忙慌的问安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冰凝放下药,拍了拍刁蛮的手:“你别担心,我看看。”话落,坐到刁蛮刚刚所坐的位置上,将手搭在潇溪的脉搏上,须臾,又查看了潇溪的眼睛、口腔...
做完这一些后,一直紧抱着潇溪的玄翌,再也沉不住气,紧张的问道:“她,她到底怎么了?”若不是被他及时点了睡穴,还不知道这会儿要激动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