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狠般瞪着宋初玉,连生不情愿压下内力。
宋初玉将目光调向公仪鹤,她自然认出了,眼前男子,便是那日城门处见到的祸国妖孽,眼下看来,此处似是这人府邸。
不欲多做纠缠,宋初玉只想告知来意,寻回玉簪。
然未等她开口,公仪鹤却先启唇:“你的方式倒是新鲜,不过,本世子说过,不喜不请自入的女人,留下你的东西,可以走了!”
慵魅的语调,不带半点情绪,眉宇间还隐隐显出些疲惫。
宋初玉一愣,显然没琢磨透他这番话的意图,只听站在她附近,面色不善的连生,语调不屑道:“花痴女人!”
再转头看向公仪鹤所指的地方,一块圈起的方形地,里面五彩斑斓、玲琅满目,全是女子饰物、绫罗手帕、鲜花绣球。
再联想到城中所见那幅光景,宋初玉悟了,敢情人家将她当有意翻墙入宅,只为一睹妖颜的花痴!
宋初玉笑了,笑中带着瘆人的凉,然后目光凝定在抱琴转身离去的公仪鹤身上:“你以为你是谁?”
公仪鹤背影一顿,欲擒故纵的把戏,他见多,也无心奉陪。
但见他樱唇勾起,风华绝代,就是那样散漫慵懒的态度,对着她微微一笑:“连生,扔出去!”
扔出去!
连生闻言,浑身血液沸腾,他早就等着世子说这句话,须臾,闪电般朝着宋初玉掠去。
宋初玉也不再顾及,抬脚便将连生踢开,疾风闪电般朝公仪鹤袭去。
公仪鹤站定,含笑望着她冲来,宽袍大袖若流云浮动,于凌冽奔涌中,捉住宋初玉的手腕,轻轻一劈,宋初玉手中软剑“铮然”落地。
转身一带,便将她困于臂肘间,这是他第一次与除自己生母外的女人,靠得如此之近。
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却发觉散入鼻端的女子体香,清新怡人,淡淡薄荷香,不似寻常浓郁脂粉般恼人,再看向宋初玉因气愤而微红的玉颜,唯独清亮坚韧的是那双眸眼,像清泉通透,又如漩涡深邃,他从来不知,这天下还会有一双眼睛,能让他失神。
这样的失神,看在不远处的连生眼中,却是诧异,这些年世子游学,哪般绝色女子没遇过,却从未见世子多看一眼,眼下不止发怔,更是让那女人靠他如此之近。
被公仪鹤钳制,宋初玉发不出力,只是觉得这般暧昧姿态,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两人目光相撞,一魅惑天成,一沁凉冷锐,彼此互不相让,直到,宋初玉余光扫到后院墙角处,突然冒出,又受惊般飞速缩回的黑影。
清亮的眼中便如染了冰蓝的火焰,先前她还担心自己莽撞,于情于理不请自入,是她不对,可现在,人赃并获,不曾想尊贵无言的荣王府,也会藏匿小偷!
“荣耀无限的公仪世子,也会包庇贼人!”淡漠嘲讽的语调将落。
宋初玉强行冲破被阻的内力,手指却无意碰触到,公仪鹤护于身后的玉琴,尖锐疼痛传来,串串血珠自指尖滚落,饶是公仪鹤避让,却仍让宋初玉血染琴弦。
但见那如玉琴弦,因染血,渐渐发红,就像血水被琴弦吸附,越发妖冶。
公仪鹤一愣,宋初玉借势从他怀中抽离,软剑不再留情,刀光挥落如长练。
“铮——”空谷绝响的琴音响起,随后,便见琴弦根根断裂。
公仪鹤若有所思望着玉琴,微抬玉手,一股风沙平地而起,竟将宋初玉直直卷起,内力再次被封,宋初玉只能咬着牙,狠狠瞪着距她越来越远的公仪鹤。
连生则在此刻,领悟了主子意图,飞快提掌,使了三成功力,便让宋初玉,如断线风筝般飞出了府院高墙。
宋初玉感觉身体无力,她坠落的身后,俨然一棵大树,紧咬下唇,春风将她发丝扬起,双足踏于树身,用力一弹,凌空倒转,宋初玉平稳落地。
只是脸上渗着细密汗珠,微微有些气喘,再度使力,却发觉再也提不起内力,头竟也有些发昏,若非开始有所顾忌,又怎会一直被动,处于下风。
这种打碎牙齿和血吞的感觉真该死!
“公仪鹤!”似要将那三个字咬碎于齿间,她撑着近乎虚脱的身子,呆立原地良久,似要将今日恶人之貌好好铭刻,她不会就此作罢,今日不能再硬闯,她的体力耗尽,此仇,来日报!
踏着一地月光,宋初玉抚着胸口,摇摇晃晃向前走去……
而荣王府。
连生看着坐在清冷长阶上发怔的主子,怕他着凉,意欲开口提醒。
谁料,公仪鹤将波光潋滟的眸眼从琴身上离开,转向天际那轮圆月,看的是月,却又好像不是月。
唇角勾起,笑容灼灼:“师父,三清琴的主人,似乎寻到了呢……”
连生闻言,一震,难以置信看向公仪鹤,随即调转到琴弦殷红却根根断裂的三清琴上。
三清琴,名动天下,既是稀有古琴,又是杀人利器,以有缘人之血催动,可毁琴,可复琴。从得到至今,便是世子也未能将它奏响,现下,竟会被那个女人所控。
“连生,替我调查,她的身份。”
平淡的语气,却像有仙乐奏响,连生虽震撼,却也不再多问,领命后,离开。
“出来吧!”
公仪鹤并未调转目光,只是将手往旁边摊开,掌心纹路齐整,如上好白玉。
战战兢兢的小乞丐慌忙跪下,将白玉簪交上,猛地磕头:“世子照拂我们太多,小鱼儿不敢再奢望,只是奶奶重病卧床,便……便……求世子责罚!”
小鱼儿一个劲磕头,他知道世子方才将那女人扔出,便是有心护他,他也没料到,会给世子惹上麻烦,还被那女人毁了世子珍视的玉琴。
宽厚的手掌落在他头顶,一阵无言的叹息,公仪鹤声淡如风:“下不为例,你自去青锋卫处领罚!”
“多谢世子,多谢世子!”小鱼儿一个劲磕头,想到世子没有赶走他,便心中雀跃,想着他定要好好做人,好好习武,将来成为能护卫世子的青锋卫一员。
公仪鹤淡淡点了点头,转眸落向手中玉簪,细腻雕工,温润手感,分明是极温顺的光华,却偏生让人觉得锐不可当,一如先前那女子的眸眼。
合手覆盖白玉簪,公仪鹤闭上双眸,任桃花纷扬,染他如玉容颜,良久,自春风微醺中,迷离语音随风散:“有趣……”
第十九章 迟到的真相
与此同时,京郊某处别院。
黑色镶金暗纹锦袍的男子,闭目靠在上好的黄花梨扶椅上,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桌面。
他的面前,三个黑衣人齐整跪地,他们跪了近一个时辰,奈何男子没动静,他们只能继续跪着。
良久,但见那嫡仙般俊逸的男子,睁开双眼,深沉的眸,似将暗夜囊括,沉得发凉发瘆,就如永无光亮照进的宇宙黑洞,又像暗夜舞蹈的绝美罂粟,黑暗绝美,却也阴森危险。
“查出来了?”极低沉迷幻的声音,却听得人呼吸紧窒。
三个黑衣人齐齐一哆嗦,少顷,其中一人才硬着头皮,上前回复。
“回主上,那只老虎的确非野生,而是受主指使!”禀告完,将查到的资料递上,黑衣人小心翼翼退回原位。
“哦?难怪,看来是我错怪了林冲——”优雅的笑音,带着让人体肤发麻的压抑。
“林冲办事不利,自当受罚!”
就如见到锁魂厉鬼,三人脸色煞白,齐声回答,尤其想到那阴森地牢中,只除了一张脸,其别处均已溃烂的林冲,便感到寒从脚起,死神的镰刀逼向脖颈。
“呵呵……将他带上来,我要好好安抚他!”
“是!”当先一人领命,飞身向地牢奔去,唯恐让主上多等一秒。
约摸半刻钟不到,那人领着四肢带上沉重镣铐的林冲,走到男子面前,惨不忍睹的体肤,所有人禁不住胃部反酸,只有那男子,神态怡然,倒像欣赏瑰丽画卷。
“可惜——”一声叹息散落夜风,还未等众人反应,一只毛笔自男子指尖,破空飞出。
“噗!”血肉相撞的声音,但见那领着林冲前来的黑衣人,喉部插着根毛笔,鲜血未洒一滴,却已死不瞑目倒地,大抵他到死,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慢——”淡漠的语气,男子拿出手绢,悠悠擦拭拿了毛笔的手指。
凉风过,掀起浓重血腥,月光如水,照在众人发瘆恐慌的脸上,死气沉沉。
“林冲——”温柔如三月春风的语音,伴着男子和煦的笑容,若非熟悉他的人,大抵都会认为,先前所见定是眼花。
林冲打了个哆嗦,抬起煞白的脸,只觉秀美冰凉的手掌落在他肩上,他绷着僵硬的身体,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止。
“这些年,辛苦你了,接下来,你便好好休息!”俨然主上对下属的体恤神情,周遭的气流,似乎也因此缓和不少。
“不……不……不辛苦,为主上效劳,林冲死而后已!”说完这些话,林冲差点一口气没憋上来,瞳孔睁得老大。
“这样……”男子略微停顿,看着眼前林冲点头如捣蒜,眼神突然一沉,冷声道:“那我便成全你!”
“啊——!”凄厉的惨叫,林冲捂着脸蜷缩在地,此刻他整张脸血肉模糊,表面那张脸皮被男子生生从体肤剥离,痛得痉挛半晌,昏死过去。
男子则将那完整晶莹的面皮,拿着在灯光下打量,似乎对自己的剥皮技术很是满意。
“鬼刹——”
随着传召,黑雾散去,脸上带着十字刀疤的鬼刹,跪在男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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