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柳安还是归晏找来的人,到时候就是有了什么问题最后只能归结到管家归晏的身上,而她大可以置之度外。
“主子,沁妃求见!”绪衣蓦地就出现在了司寇茗瑶的跟前向她禀明宁沁音的到来。
不由得司寇茗瑶的脸色沉了一分,看着地上的柳安直道了一句,“有什么药能让我看上去离死不远?”
“诶?”柳安一怔,压根没理会清楚她的意思。什么叫“让我看上去离死不远?”
“有还是没有!”司寇茗瑶怒喝道。
“有有有!”柳安吓得不轻,立刻从药箱里拿出一小包药粉来,“这是软骨散,吃了的人会虚弱无比,一般人切脉是查不出来的。”
司寇茗瑶接过绪衣递来的药粉看了看又问,“除了虚弱无比之外有没有其他的作用?”
“这个嘛。”柳安有些为难,“其实也就同一般的迷药无疑,与清茶一同饮下可以减轻作用;与酒服用则会让人昏睡三天四夜;切不可与无归草一同服用不然阎王无救!”柳安将软骨散的药用一一道来,末了又加上这一句。
司寇茗瑶眉色一闪,不禁兴奋起来,“这无归草是什么?”
“是……”柳安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了宁沁音的声音。
“茗妃妹妹的身体如何了,姐姐带了灵芝草来想看望看望妹妹!”
“主子!”绪衣不禁紧张起来,更是握紧了袖中的莲花刺。
“好了,你去将宁沁音叫进来,柳安你在一旁候着!”司寇茗瑶话音刚落就将药粉一股脑儿倒进了嘴里,旋即又饮了一口水。
而那药效果真显著,身体立刻变得虚弱无比。
等宁沁音进门时刚好看到司寇茗瑶一身微弱的躺在床上,苍白的脸看不到一丝血色,就连嘴唇也是白的可怕。
宁沁音一见她如此不由得拧起眉头,“茗妃妹妹怎么伤的这么重呢!”言语之中多有怜惜,立刻让绪音将手里的盒子交给了绪衣。
司寇茗瑶动了动唇却发不出一点声响,反倒是先前那个替她捶背的小丫鬟开了口,只是刚说了一句话就哭哭啼啼起来,“回、回沁妃主子,我家主子好生可怜呀!”
“哭什么哭,好好说!”原本以为这一哭就算不能惹来宁沁音的同情,但起码也能通过宁沁音的口大肆渲染容凝的恶毒。
可是宁沁音这一吼反而让那小丫鬟不知所措起来,就连司寇茗瑶也暗自捏紧了拳头。
“奴、奴婢……”这一叱喝彻底绝了小丫鬟的话语,回眸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司寇茗瑶,俨然不知该怎么做了。
“沁妃主子先用茶吧,有什么话绪衣会一一回答。”反观这个女影卫更胜于一般丫鬟千万倍,就连处事态度也是镇定无比。
先是给宁沁音倒了一杯茶,转而又将司寇茗瑶扶着坐起来。
“你这丫头倒是精明,想来跟绪音师出同门吧。”宁沁音拨了拨杯盖一面夸赞着绪衣,一面看向自家的影卫绪音。
“是,奴才绪衣。”绪衣答得不卑不亢。
“好,这才是奴才该有的样子,不像你呀……”眼眸很快就落在了方才那小丫鬟的身上,尽管目光来的并不凶狠但还是将她吓得不轻,“得了,你下去吧,有什么话我问绪衣就是。”
小丫鬟得了令连爬带滚似得离开了,只留的司寇茗瑶暗自愤恨。
“我家茗妃主子现下身子不适也不便于跟沁妃主子说话,有些事绪衣也是明白的,所以沁妃主子想问什么就直接问。”绪衣的话句句有理,而宁沁音也不好不给她台阶。
胤王府的几名女影卫各有千秋,绪烟虽冲动但武功最高;绪衣擅用暗器且心思缜密沉稳;绪音性子温柔擅慑人心智,揣度人心是她最拿手的。
宁沁音抿了一口茶水也不做多余的蹩脚事,直接开门见山道,“沁妃妹妹小产一事府上传的沸沸扬扬,未免有人多生事端我劝妹妹还是压紧口风的好。”
司寇茗瑶动了动唇,示意自己说不出话来则由绪衣代为回答。
绪衣不紧不慢道,“主子小产这事也不知如何就传了出去,现下知晓的人太多一时间也堵不住悠悠之口。而绪衣觉得这事在府上传开也罢了,只是若府外的人知道了只怕……外人都会知晓胤王妃的歹毒了。”
想来这才是她们的目的吧,将容凝推向风口浪尖。
“是吗?”宁沁音表情不变不过眼眸中的怀疑之色却不曾少过,“我劝妹妹还是及时收手的好,趁王爷还有心思在妹妹的身上就该努力一把将王爷的心抢过一半也是好的。至于容凝王妃那边,我劝妹妹还是小心为妙的好,毕竟这‘天下第一毒美人’的称呼想来也不是江湖人士闲来无聊才送给容凝王妃的。”
“你……”一听宁沁音这么说,司寇茗瑶激动不已,怎奈通身无力让她压根说不上一句话来。
“此事单凭王爷做主,我家主子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又如何再经历这些波折呢。”绪衣的声调高了一度,大有不将宁沁音放入眼中之势。
“是,一切自有王爷做主。”宁沁音璀然微笑,起身走到司寇茗瑶的身边轻吟一句,“妹妹还是好好养着身子吧,万一在磕着碰着的,到时候可没有谁再替妹妹送灵芝养身子了。”
☆、第040章 置身事外
刚一离开茗香苑宁沁音就忍不住询问起绪音来,“绪音你同我说实话,那司寇茗瑶是不是在装病?”
绪音显得有些迟钝,将宁沁音的话琢磨了很久才开口回答,“茗妃是不是装病绪音一时间也看不出来,不过她身边那个大夫有些问题。”
“大夫?”宁沁音疑惑不已,“方才她的屋里还有其他的人?”倒也不能怪宁沁音没有发现,实则是柳安一直躲在角落里也不出声很难叫旁人对他多有一丝注意。
绪音点了点头,“那小大夫眼神闪烁,更是不敢多看您一眼,只怕心里藏着什么心思。”绪音的观察力一向都高于常人。
经由她这么一说宁沁音也觉得颇有道理,现下想要揭穿司寇茗瑶的鬼把戏也不能太着急了。证据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赶紧去调查一下那大夫的身份,要是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告诉我!”宁沁音下了命令后,绪音立刻使出轻功一下子从她眼前消失不见。
既然心里已经明白这一切是司寇茗瑶搞得鬼,那另一个传言也该去验证一下真伪了。
想到这里宁沁音立刻折身往容凝的院子走去,可刚迈脚时才发现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来。竟然是管家归晏。
“归管家这是什么意思?”宁沁音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从他脸上猜不出一丝意味。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沁妃主子这会儿该回去了,天色不早了。”归晏抬头看了看暗沉的天空悠悠的说道。
宁沁音睨了一眼天际,虽然时辰是不早了但也不影响她去看望容凝。于是乎也不理会归晏的意思,直接与他擦身而过。
不想归晏的脚力远胜过他,微风一掠,归晏赫然在她跟前。
“归管家,我何时轮得到你来管了?”宁沁音气结不已,怎说她也算是胤王府的主子,居然还要看一个下人的脸色。
“归晏奉劝主子一句不该管的就不要管了,一切自有王爷做主。”归晏盈盈笑语,丝毫不令人讨厌,正是应了那句话——伸手不打笑脸人。
而归晏在府上说话的力度有时便代表了慕泽钦的意思,故此宁沁音还是犹豫了半响。
“那好,那王爷的意思如何?”忍着心里的气儿,面上依旧装的风淡云轻的模样。
归晏依旧笑颜,从容应道,“王爷的心思做下人的不可揣度,若是有什么吩咐归晏大可在第一时间内就通知主子您的。只是王妃已然自身难保,所以这趟浑水主子您能不趟就别趟了。”
“这算你的肺腑之言?”宁沁音捋了捋被风拂乱的发丝,径自绕着归晏打量起来,“这都说归管家但凡遇上大事都能置身事外,想来也有自己为人处世的一套不二法则。那我倒要问问你若这事我想管了,又怎样才能不受影响且能在胤王府中活的更加自在?”
“呵呵,这事归晏无能为力?”这笑容说不出的苍白无力,显而易见的是在搪塞她。
宁沁音也不气,继续方才的话,“无能为力?”简简单单的一句反话大有将他一军的趋势,“归晏,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你跟着王爷这么些年了,在府上当差也有些年月,有些事我就是不说你也该明白吧。”
“不明白!”这回答的甚好,简单明了,又一次的将所有事都与自己划清了界限。分明是他劝自己置身事外的,如今就是想将他拉扯进去也是难事。
这归晏还不是一般的狡猾。
“好啊!”宁沁音赞许的拍起手来,“真不愧是归晏啊,这心思就是比旁人通透些。也罢,既然你都劝我不要管了那我就不管了,至于日后谁死谁活的只要不牵扯到我那就当不曾有过。”甩了甩袖子后也不打算再与归晏纠缠下去,折了身径自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不想那归晏又在身后提醒了一句,“沁妃主子要是哪一日想不明白了大可以来寻归晏说上几句明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