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越是劝诫冷若然却越是对这个流星崖感兴趣。
寒风一阵阵地刮过来,差点就要将她吹下去,她却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
如果,她因此掉下这个悬崖,会不会真的死去?
就算死去,会不会见到爹娘,以及二哥?
还会不会有轮回,能不能下辈子再让自己遇到东方昊?
冷若然望着不见底的悬崖微微失神。
“啊,我的天!”一声惊叫声响起,“您这是干什么呢,我的知音!”
冷若然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回头一看,果然是英哥儿,那么高亢的声音只有她有。
“那儿危险,快慢慢退回来!”
英哥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怎样安抚她的情绪。
她也暗骂那些侍卫,不知是做什么吃的,连个弱女子都看不好。
冷风一阵阵袭来,英哥儿摸了摸脖颈,想,要是她被吹病了怎么办?上次的病都还没好利索呢!
而且,这山上风大,她又那么瘦,要是被风吹下山崖......
天呐,她该问谁要人去?
“姑娘,有事咱回去再说,好吗?”
章节目录 第173章 流星崖(2)
“姑娘,有事咱回去再说,好吗?”
冷若然对她嫣然一笑,问道:“英哥儿,你说,一个人要是从这里落下去,他心里会想些什么?”
英哥儿不敢大声嚷嚷,勉强笑道:“呃,这个......当然是‘死定了’噻。”
“呵呵。”冷若然凄美的笑了笑,又转过身去。
英哥儿的心忽然就提到嗓子眼了,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说什么话了。
英哥儿心惊胆战的看着在悬崖上摇摇欲坠的她,心在颤抖着。
过了一会,英哥儿的神经都要紧绷到极点了,才见冷若然有的动作,微微的移动着。
英哥儿屏住呼吸的注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却只见冷若然慢慢的往回走,离开了危险地。
英哥儿大叫一声就上前拉住冷若然,“呼.......吓死人了!”
冷若然拍拍她的手,笑道:“你放心,我还没有想死的念头。”
“喔......”英哥儿点点头。
还没真正松口气,忽然睁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您是暂时不想死?”
冷若然好笑地看着她。
英哥儿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瞧我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心里却庆幸不已。
冷若然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流星崖,她知道那儿是个危险的地方,而她不能陷入危险的境地。
因为她并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在乎她和她也在乎的人,她不能让他们伤心。
美姑有一手好厨艺和绣工,她也是江南人,祖籍在浙江砚口。
“我只会几道简单的菜,”
冷若然将穿好的针递给她,说,“上不了台面的。”
美姑笑道:“您又不置办宴席,不需要会那么多,您的菜只有做给您心爱的人吃才是最美味的。”
冷若然愣了愣神,捋丝线手渐渐停了下来。
美姑掩嘴一笑,“姑娘只怕是还没有遇到心仪之人,不过以后您就明白了。”
冷若然微微低头,继续捋丝线,轻声说:“有,不过......”
美姑抬起头来凝视着她,静待她的下文。
她却不说了,美姑无奈的笑了笑,只在心里叹息她的心思太重了。
冷若然却因为刚刚的话而失神了。
东方昊现在在做什么?不知想过她没有,距离这么远,心更远了。
也许,他很想她,只是迫于二哥的事,所以无法来看她,她想。
也许,他已另有新欢了,已经把她遗忘了。
想到这,冷若然心头一惊,指尖一痛,她连忙低头去看。
原来是她走神时无意将手放在了装着针线的水竹篮里了。
冷若然暗自摇头,将受伤的指头放进口里吸吮。
美姑起身从抽屉里拿来一盒药膏,涂抹在她指头上.
冷若然惊奇地发现手指非但不疼了,而且连伤口都看不见,指尖还有一丝清凉和清香。
她这才记起,自己以前是用过这冰肌雪花膏的。
真是个好东西!
“姑娘的绣活做得怎么样?”美姑问。
章节目录 第174章 噩梦(1)
“姑娘的绣活做得怎么样?”美姑问。
冷若然伸头看了看她手中绢罗上栩栩如生的花喜鹊。
羞赧一笑道:“我的绣工很一般的,以前绣娘师傅教的时候,我总是偷懒,不认真学习,到现在为止,我也只会绣几枝桃花罢了。”
“这也没事,姑娘不是普通女子,这些事不用您亲力亲为。奴婢上次听姑娘的歌儿唱得好,您能为奴婢再唱一遍吗?”美姑说。
冷若然点头,“好啊。”
“吹一地落英纷飞,红蝶漫天坠。
坠入繁华展娇媚,写一句尘心如水。
管他俗事非,今朝有酒莫独罪......”
半开的雕花窗子旁,东方昊静静地听着,双拳紧握,心头翻腾不已。
美姑目光含笑看着忧伤布满她那一顷湖水的眸子,时不时地往炉子里加炭。
“......流影凌阶叠翠,红颜多姣美。
星辰映繁花谁争辉?茫茫人海浮生绘。
古道笛声脆,银铃敲落相思泪......”
冷若然心头一惊,起身四顾,美姑问:“怎么了?”
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英哥儿也下山去了,其余的几个仆婢也被遣开。
而她心头产生的那种感觉,却是......
没有人,冷若然无奈地坐下,“我以为这屋里还有别人。”
美姑瞥了一眼半掩的雕花木窗,笑道:“哪里有别人呢!”
冷若然垂眸,也许是她想他了,所以以为他来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当那晶莹的雪花像柳絮般漫天飞舞,当这整座山都被茫茫白雪覆盖,当那凛冽的北风肆无忌惮地穿过光秃的枝桠。
冷若然坐在温暖的火炉旁读书,却总是想起他。
想起他深邃睿智的眼眸,温柔关切的话语,离开他了。
她已经离开了他。
她很想他!
冷若然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下定决心,冬天过后,她就去看他,然后,再回家吧。
她这样对自己说。
窗外,东方昊紧了紧紫貂裘的领子,转身,踏着厚重的雪大步离开。
等春天来了,他就接她回去,然后,再也不要与她分开了。
夜已深沉。
凉月高高悬挂与空中,清辉遍撒。
“若然,我恨你!”
冷若然一愣,抬头望去,他乘着云雾而来,衣袂飘飘,眼神凄楚。
她的心一颤,恨?
他竟然......
恨她?
她也说过恨他,当时说那三个字时,心如针扎,疼痛难捱。
而今他也恨她,听后的一刻冷若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可他眼中的决绝却告诉她,那不是幻觉。
顿时心中的痛有如受凌迟之苦。
恨她......
恨她......
恨她!
他竟然恨她!
不,他没有恨她的资格!
他没有!
他残忍地杀害了她的亲人,却又像对待玻璃娃娃一样小心谨慎地对她。
他天生性子凉薄,源自于他的母亲上官月。
他自私得容不下所有她在乎的人。
“若然,我恨你......”
呵呵,冷若然想抓住他的衣袖大声质问他,可是刚伸出手,却抓了个空。
章节目录 第175章 噩梦(2)
呵呵,冷若然想抓住他的衣袖大声质问他,可是刚伸出手,却抓了个空。
东方昊已经向远方去了,像来时一样,乘着云雾,不留下任何痕迹。
可他的声音却散落在缥缈的天空里,我恨你...
恨你......
“不!”
“不------”
“姑娘醒醒!姑娘快醒醒!”
冷若然倏地睁开眼睛,“不!你没有资格!”
“姑娘?您没事吧?”英哥儿和美姑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冷若然疲惫地合上双眼,美姑擦了擦她眼角的泪,轻声说道:“只怕是做了噩梦了。”
英哥儿连忙附和道:“对,梦都是假的,姑娘别怕!”
冷若然睁开眼睛,看着她们神色担忧,笑了笑,“这三更半夜的,老是麻烦你们,我很抱歉。”
美姑摇摇头,英哥儿催她回去休息。
美姑还是有些不放心,英哥儿径自把她往门外推。
“哎呀姑姑!您就先回房间嘛,我会陪着姑娘的,好嘛好嘛!”
美姑无可奈何地出门去,又拉着英哥儿细细嘱咐了一番,这才放心的离开。
冷若然坐起身来,披了件雪狐裘。
“英哥儿,你也上床来捂一会儿吧,夜间好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