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位肤如凝脂,唇畔含笑,美眸顾盼的女子,便是皇后娘娘了。已经三十多岁的她没有丝毫老态,反而比那些青涩的姑娘们多了一股子成熟的韵味。当然,还有那种久居上位者的浑然天成的气质。
再瞅了瞅皇后娘娘身后一溜的各色美女,有弱柳扶风的,亦有艳绝人寰的,更有那单纯可爱的。有那气质温柔的,也有那冷艳高贵的,亦有那妖娆魅惑的。
郁锦鸾不由感叹,当皇帝真幸福,这么多女人任他挑,任他选。也难怪景文帝二十六年,那场夺嫡如此精彩。
摇摇头,甩去这些无关的思想。郁锦鸾将注意力拉回皇帝的讲话上。
此刻景文帝正在慷慨陈词,“……大家来此游玩,朕心甚慰。汝因此寻了好姻缘,朕心更慰……”
等等等,啰嗦了一阵子,无非就是让大家吃好玩好最好多结俩好姻缘。但是郁锦鸾知道不会这么简单,果然,景文帝话锋一转,竟说起要给诸位皇子寻妃。此话一出,诸千金皆惊呼——谁不想做王妃,那怕是个侧妃也比别人家正妻强啊!若是那位皇子当了皇帝,日后可是正经的嫔妃啊!
郁锦鸾抬眼仔细看去,皇帝皇后等人未来之前是皇子们帮着招呼人,此刻他们结簇拥在皇帝的身后,或多或少的打量着众家千金。
郁锦鸾颇为无趣,毕竟她年龄小,选妃轮不到她。于是她扯了温仪心的袖子,眼光示意的看了看皇帝身后那群男子。意思是自己不认识那些人。
温仪心很聪明,她略微猫了身子,以旁人看不出来的姿势微微侧在郁锦鸾耳边,低声道,“那方脸穿青色锦袍的,是大皇子,名虞非扬。是德妃娘娘的儿子。那个黑色衣服的,是二皇子,名虞非律。是敏贵妃的儿子。那个一年四季抱着玉骨扇的,是三皇子,名虞非鸣,莲贵人的儿子。那个拿着玉箫的,是四皇子,是皇后娘娘的儿子。五皇子在边关,不在都城。那个最小的,是九皇子,名虞非影,是静嫔的儿子。”
郁锦鸾眨眨眼,问道,“中间缺了好几个呢,六七八呢?”
温仪心将声音压得更低,“六皇子,小时候没了。八皇子也是,没了……”
上辈子郁锦鸾没仔细关注这些皇子,如今倒是听了个仔细,只是,她突然想起什么,忙低声问温仪心,“七皇子也没了吗?”
温仪心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她瞪眼,“别诅咒七皇子。”
郁锦鸾呐呐,“是你没说清楚的……”
此时景文帝已经讲话完毕,他很开心的一挥手,让大家自由赏花。
温仪心扯了郁锦鸾到一边,嘀咕道,“七皇子为人有些奇怪,虽然他是几个皇子里最俊美的,但是总是有些神龙不见首尾。如今也不知道他来了没有。”
郁锦鸾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冰寒中透着妖娆的男子,因为她被他接住的时候温仪心被推倒地上还没爬起来,到后来他已经走了。所以温仪心只是听郁锦鸾含糊的说有个人救了她,却不知道是谁。
但是郁锦鸾也无法肯定那个男子是不是七皇子,虽然那个人的确俊美无可匹敌。
“也许来了吧。”郁锦鸾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那一袭紫色的身影。
“哎呦喂,锦鸾,那六公主又来了。”温仪心紧张的拽拽郁锦鸾的袖子,这一会子两个人感情突飞猛进,已然直呼姓名。
“来的好。”郁锦鸾眯起了眼睛,“这六公主的娘是哪位妃子?”
温仪心老实回答,“贤妃娘娘的。”
“那贤妃受宠吗?”郁锦鸾状似无意道。
“唔,还算受宠爱,喏,那个笑的甜美的女人就是贤妃。”温仪心用目光掠过一下,不敢用手去指。
郁锦鸾眯眼望去,却见贤妃笑的单纯,一脸温柔,正在给景文帝斟酒。贤妃真的单纯吗?答案是否定的。在后宫这个吃人的地方,单纯的人是活不下来的!活下来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但是贤妃一定是个不够慈爱的母亲,因为一个好的母亲,首先会教育好自己的孩子。而不是任由孩子张扬跋扈!想来她多数时光都用来争宠了吧。郁锦鸾想道。
六公主已然换了一身衣裳,桃粉色的蜀锦褙子,橘黄色的百褶裙,衬得她娇美可爱。郁锦鸾却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
郁锦鸾是好人吗?是吗?可能是吗?
真的太不可能了……郁锦鸾就是一个坏人,地地道道的坏人。呲牙必报!
郁锦鸾唤来初青,悄悄地在她耳边叮咛了一些,而后又嘱咐了温仪心几句,便悄悄地隐藏了身子,遁入人群。
假山旁,一群大家闺秀在另一边品鉴着几朵艳丽的牡丹,其中不乏才女,竟连连咏诗。郁锦鸾看好地形,捏了嗓子,扮作一个娇俏可爱的声音,就道,“听说刚才有人差点死在马蹄子下。”
转而又换了一个略带沧桑的上了年纪的声音,道,“是六公主要踏死人哟。”
再用娇俏的声音道,“那姑娘好惨啊,被六公主欺上了。”
苍老声音道,“可不是,这来了那么多大家闺秀,不知道下一个谁会被踩踏……”
说到这变嗓子的绝活,还是上辈子郁锦鸾游荡的时候,跟一位瞎了眼的老师傅学的。那师傅嗓子变得惟妙惟肖,能瞬间变幻出好几种声音。
说的差不多了,郁锦鸾蹑手蹑脚的离开,跑到了另一个隐蔽的地方,又开始了惟妙惟肖的“演说”。
没多大会,大部分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虽然说不敢明着议论什么,却皆暗暗私语。郁锦鸾眼珠子一转,又跑六公主那里点到即止的说了一句。
六公主当下就气的扇了一个女子的耳光。
清脆的声音,震的全场肃静,竟无一人说话。只是大家看着六公主的眼里,又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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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大获全胜
“贱人,你说的什么!”虞梅安眉目狠戾的看着被吓呆的一个女子,“再瞎说,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那被打的女子嫩白的面孔上出现一个红红的手掌印,大眼里泪水转个不停就是不敢落下,只委屈的用贝齿咬了红唇,好不可怜。
那厢正在饮茶的皇帝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的氛围,因着离得较远,当下挥手示意虞非扬,“扬儿,去看看怎么回事。”
虞非扬当下向景文帝做了个楫,便一甩前袍,利落的来到了虞梅安跟前。他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气势嚣张的虞梅安,又瞥了一眼楚楚可怜的女子。不解的问道,“梅安啊,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虞梅安气呼呼的看了那被自己扇了一巴掌的女子,抱怨道,“大哥,这个女人和别人一起说我坏话,被我听见了。”
“哦?”虞非扬一挑眉,神色越发莫测,“说的什么啊,怎么就动上手了?梅安啊,有什么委屈可以让父皇主持公道的。”
虞梅安就是再跋扈也知道若是被景文帝知道了,肯定会先惩罚她。是以有些吞吐道,“没,没事,大哥,我能解决了。”复又有些哀求的看着虞非扬,“大哥别告诉父皇。”
虞非扬一副明白的表情,正欲转身回禀景文帝,不料却被一个人拽住了裤脚。
那哭的梨花带雨跪在虞非扬面前拽着袍子不撒手的正是刚刚被虞梅安掌掴的女子。此刻她泪簌簌落下,哭的哽咽,“求大皇子做主,蕊儿没有得罪六公主,求大皇子救救民女。”
“这……”虞非扬面露尴尬,他抬头望着虞梅安,目露无奈。
这时,见虞非扬久久不回,景文帝已经亲自前来。他一眼便看到了梨花带雨的邱蕊,当下便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了?”
邱蕊低下头,眼里掠过一道诡异的光,却依旧哽咽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回皇上,六公主……打民女,说民女污蔑她要将安乐侯府小姐踏死。”
景文帝目光一凝,久居高位的他一瞬间听出重点,“六公主要将安乐侯府的小姐踏死?”
邱蕊低着头,似被吓到了一般不肯再说话。
虞梅安却像是被马蜂蛰了一样跳了起来。她怒吼,“胡说,谁要踏死那什么安乐侯府小姐了,贱人不要污蔑我!”
景文帝看着跋扈的虞梅安,眉头皱的更紧,他开头,声音已然夹杂了些许冷冽,“梅安,不许聒噪。”
虞梅安立马像撒了气的皮球一样,她素来都是仗着景文帝的宠爱才敢跋扈,如今她已然惹得景文帝不开心。到底她不是傻子,还是立马低下头不做了声。只是阴影处的眼睛,却闪过恶毒的光芒。
景文帝捋了捋衣袖,开口问道:“安乐侯府的小姐可在?”旁边的公公大声的复述了一遍。
郁锦鸾在暗处眨眨眼,她知道接下来要看她的了。
她先是低下头,抖起了肩膀,做出哆哆嗦嗦的害怕状,又颤颤的回答了一声,“在这里。”声音却比猫叫也大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