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的目光微微一滞,过了片刻,才道:“无事,以她的本事,不会让人欺负到的。”顿了顿,他又叹口气:“若不是她冒冒失失地上了那船,我何至于想出这个法子来探那岛的底细。”
宫九要去的神秘岛屿,早在五年前就被飞仙岛注意到了,虽然此岛不属飞仙岛管辖,但却离一条商船航线不远,有偶尔偏离航线的商人发现了此岛,见岛上金碧辉煌,心生疑窦,但前去岛上探险的人没有一个能回来,故而船上的人将此事传出,防止其他人也不幸遭难。
作为古代商贸中转地的飞仙岛,自然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那地方在飞仙岛管辖范围一里之外,离得很近,去查一查那岛的情况,也算是城主的职责。
但其实本来叶孤城并不打算用阿青的名义前去探查,他有其他法子可用,偏偏阿青今天被那个叫宫九的家伙拐上了船,叶十三见那人武功深不可测,来历神秘,不敢妄动,只好回来禀报。所以,叶孤城也是无奈之下,才决定提前行动的。
等把她找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才是。叶孤城想。
彼时,阿青并不知道叶孤城居然想要打她屁股教训她。她睡的这床很大,很舒适,但她在床上翻过来,滚过去,就是睡不着。
出去走走吧!她想。趁大家都睡了,去探探这艘船的情况,说不定能有新发现呢?
可惜这船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有趣,人很少,很安静,当班的船夫都在操作,大家各守其位,谁也不敢离开半步。即便是阿青主动去问他们话,也没有人回答。
阿青撇撇嘴,换了个地方溜达。
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这船的主舱,主舱的舱门紧闭,门外悄无人踪,似乎是刻意营造的安静,就好像没有人敢来这里打扰一样。
阿青本来在边走边看的,可是走近主舱的时候,她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因为舱房里传出一阵奇异的声音。
是一种带着呻`吟的喘息声,就像是条垂死的野兽在痛苦挣扎。
阿青突然觉得心跳得很快,在这么安静的海上的夜晚,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尤其快,快得仿佛能听见“咚咚”的响声。
为什么?
这里面有什么?
阿青好奇又紧张地一步步踏近舱门。这时,门里忽然又有人□着低呼:“快来救我,我已忍受不住!”
这声音喑哑,低沉,明明是很痛苦的叫喊,但却似乎带着一丝奇特的快`感,仿佛很愉悦。
阿青突然觉得有点怕。
除了大巫口中所说的鬼怪,她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东西,但这一刻,当她推门的时候,她突然感到怕,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几乎有点想回去了。
门推不开,从屋内锁住了。
里面的人还在□,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痛苦,好像要被折磨死了一样。
阿青咬咬牙,用力撞开大门,这船本来就旧了,这样一撞,居然轻易就开了,她已经握紧腰间竹筒,准备好要救那个被折磨的人。
可是舱内居然只有一个人。
一个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的年轻人。
正半裸着在地上挣扎翻滚。
他的躯体苍白而瘦弱,带着斑斑的血渍,却是他自己用针刺出来的。他的手里还有根针。
竟然是宫九,他竟然在自己虐待自己。
看见阿青进来,他吃了一惊,但是一种无法忍受的痛苦与渴望,已使他完全失却了理智。他开始低呼:“鞭子……鞭子.……”在屋子的床头木架上,果然挂着条鞭子。
阿青迟疑了一下,走过去,拿下那根鞭子。
在她白皙的小手握住那根漆黑的鞭子的那一刻,宫九的眼里迸发出疯狂的渴望,他亢奋地大叫:“用鞭子抽我……快用力抽我!抽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乞怜和哀求,似乎不抽他,他就要死掉一样。
他苍白的肌肤染了一层浅浅的红晕,那双极漂亮的眼睛里有了水光,他脸上的表情既痛苦又兴奋,他一边狠命拿针扎着自己,一边盯着阿青手中的鞭子,大笑道:“快来用力抽我,抽啊!怎么,你不敢吗?哈哈,叶孤城没有教你玩这个吗?”
身上血迹斑斑,但他的表情却很享受,痛苦而享受。
阿青不知道宫九在说什么,她不知道宫九要让叶孤城教她什么,她只是觉得很不安,紧紧握住那根鞭子,她呆呆看着地上的人,表情惊疑不定,她依然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从来也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潜意识里,她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应该是一件很难以启齿的阴`私,但不知怎的,看着宫九那亢奋而痛苦的表情,她居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宫九用力地挪过来,抓住她的裤脚,一面喘息,一面用渴求的眼神望着她手中长鞭:“快,我要受不住了,快来抽我!”
阿青没有动。
她怔怔地望着地上的宫九,终于发觉他双腿之间的亢奋。
“啊!”
阿青一声尖叫,猛地跳起来,下意识把长鞭一扔,同时把竹筒一伸,拿着竹棒在宫九的后颈上狠狠来了一下。
尖叫响彻整艘大船。
也就在刹那之间,宫九被她给敲晕了。
“怎么办,怎么办……”放任宫九躺在地上不管,阿青在舱里走来走去,无措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刚刚在干什么,她把他打晕,会不会出事?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好热,心跳好快!宫九是不是给她下药了!
阿青偷偷瞥了一眼晕在地上的宫九,他依旧半`裸着上身,苍白的肌肤上血迹斑斑,看起来似乎有点可怜。阿青拍了拍自己发烧的脸颊,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去。
55闭嘴
当宫九从昏迷中醒来时,舱里亮了一盏孤灯,他感觉到有人正在拿帕子给他擦身体。
揉了揉现在还很痛的后脑勺,宫九皱了皱眉,低头一看。
“阿青?”宫九冷笑一声,“是你。”
见他醒了,阿青立即把帕子丢给他,脸红红的,怒瞪着他:“你,你醒了就自己擦,身上好多血,你自己擦干净!我什么都没看见哦!”
宫九扔开那沾了血的帕子,低头瞧了瞧自己的伤口,然后闭眼,运气。
奇迹般的,阿青看见他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不到片刻,他的肌肤光滑坚白如玉石,毫无痕迹。
阿青看得呆了:“好……好神奇……”语罢,她忽然跳起来,遮住眼睛,猛地转身,大叫:“我什么也没有看见!”被叶孤城知道,她居然看了别的男人的身体,那就糟了啦!
宫九没有理她,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束好衣襟,才从床上起来,冷冷地看着她:“你来干什么?”他问得非常自然从容,就好像刚才他根本没有祈求阿青抽打他一样,他的脸上完全没有羞愧之色。
“我睡不着,就随便走走啊,不想听到有人在叫唤,就过来看看,”想起自己往宫九的后脑勺敲的那么一棍子,她顿感无限心虚,“我,我不是故意要把你打晕的,我是吓着了嘛!”
宫九哼了一声。此事被人撞见已让他觉得不爽,想到在最兴奋之时居然被她给打晕,宫九觉得浑身难受。
想抒发掉的欲`望却生生给憋回去,那滋味的确不好受。
阿青不知他的想法,但感觉他心情不太好,不过他心情不好,跟她又没有关系,恩,当然没有关系,一定不是因为她把他打晕的缘故。这样想着,阿青开口又问:“你穿好衣服了?”
宫九不答,他拒绝回答这种没有水准的问题。
这应该是已经穿好的意思吧?阿青偷偷回过头瞥他一眼,见他衣冠整齐,大松一口气,道:“我睡不着,出来走走,不巧发现你,你……我,我不是故意撞见的!”想起宫九半裸着躺在地上,恳请她鞭打自己的时候,她的心里涌出一种奇异的感觉,既觉得诡异﹑邪恶和不正常,又跃跃欲试。
她并不了解,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得到的已太多,而且太容易得到,所以他们心里的**,只有在虐待自己时,才能真正得到满足。自虐虽然是变态的,却也是种发泄。
阿青从未看见过这样的事情,自然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她按捺不住好奇,支支吾吾的,忍不住想问:“你刚刚那样,是……是得病了吗?还,还是中毒了?”她只能想到这样的解释,司空师父告诉过她,江湖中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毒药和疾病,她想,宫九或许就是犯病或者毒药发作吧!
此话一出,宫九却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她,探究,讽刺,不可思议,鄙夷……似乎她说的是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看得阿青浑身发毛。
“呵……”宫九嗤笑一声,“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阿青不喜欢宫九这样的表情,更不喜欢他用这样讽刺的语气说叶孤城,于是她的神色一下子就冷下来:“不说就算了,你真讨厌,难怪不正常。”她语气平静,说完欲走。但背后却忽然有一阵阴冷的风声传来,阿青心中警铃大作,抬手将竹筒一伸,化为竹棒,反身一击,只听见“嗖”的一声,一道剑光划过,她背后那人侧身一偏,躲过她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