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晓恩走在后面看着康司铎悠闲的背着她的包,就像那包里装的不过是棉花而已,怎么就那么轻松呢?她可是被压得快要缺氧了呢!
走近了香樟树,才看见树干上绑了很多的红绳,乔晓恩停住脚步走了过去仔细的打量起这些红绳子来,有些还很崭新,红的像血一样,而有些已经泛着白,可是他们都牢牢的被绑在树干上。
“为什么树上绑着这么多红绳子?”
康司铎转身就看见睨着香樟树发呆的乔晓恩,微微的扬起她那秀气漂亮的小脸,嘴里问着问题,他忽然觉得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女生此刻安静的模样很是乖巧舒心。
“这棵香樟树还有一个名字叫□情树,相爱的人,或是有喜欢的人喜欢绑一根红绳许愿,很奇怪的是大部分都能梦想成真。”康司铎指着红绳解释道。
“学校都不管的吗?”这又不是月老庙。
康司铎差点被乔晓恩的跳跃思维弄得言语不能,女孩子不是都很感性的吗?这个奇葩怎么这么理性?
“这是学校的一道风景线。”
“哦!迷信的人还真是多。”乔晓恩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往刚刚康司铎走的那边走去,这一次把康司铎直接给甩在了身后。
康司铎看着前面那个背着手左看看右瞧瞧的纤细背影,还真是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哈哈大笑……
“到了。”康司铎指着面前的宿舍楼对乔晓恩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也不可能进得去,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直接将身后的包甩给乔晓恩:“记住以后见了我要叫学长,这可是礼貌。”
还没等乔晓恩反应过来进行反驳,康司铎已经转身离开了。
++
乔晓恩被舍管的黄阿姨带到了一间宿舍,黄阿姨说:“这间宿舍还有空位,要不你就住这间?”
乔晓恩抬头一看门牌5-1,然后微笑的对黄阿姨笑了笑:“谢谢。”
一进去屋里只有一个人坐在床边看书,看着有人来了才把书放下打量了一番乔晓恩,随即站起来一脸的兴奋状:“呀,又来一美女,我们5-1要出名了耶!”
“呃,你好。”乔晓恩也跟这个长得很可爱却看似神叨叨的女生打招呼,心想这姑娘长的蛮不错,就是思维好像有些问题。
“我叫向雪,美女你叫什么?”
“乔晓恩。”
“哎哟,名字都美美的,你不介意睡上铺吧?”向雪指了指还有一个空着的床位。
乔晓恩摇摇头:“无所谓。”
“来,我帮你收拾。”向雪特别慷慨的开始帮着乔晓恩收拾行李,铺床,陪着乔晓恩打水。
那时,向雪给乔晓恩的第一印象除了为人神经大条却很仗义就是长相娇柔却不造作。
不过接触下来了她才知道向雪的热情友好仗义都只针对她的好朋友,好舍友,实际上她是个披着娘们儿皮的纯爷们儿,典型炮仗一枚啊!
接下来就是为期二十天的军训,这二十天里对于这些新生来说可谓是苦乐参半,而对于乔晓恩和向雪来说,他们收获了很多,比如友情,又比如有人的情窦初开。
那个时候的他们总是飞扬跋扈的,看谁都觉着不顺眼。
以自我为中心,不负责任是过来人对他们这一代人标榜的形象,而那时的他们确实把这一形象发挥的淋漓尽致。
可是大家也忽略了一点,这一代重感情,讲义气,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亦可以赴汤蹈火……
作者有话要说: 哎,料到会冷,怎么会这么冷,大家都不喜欢咩,好桑心~~
☆、生病
下了出租车,乔晓恩站立在S大对面的马路上凝望着紧闭的大门,校门还是那样的恢弘大气,所谓的物似人非,也许就不过如此了吧!
S大很大,是C城最有名的大学之一,那个地方,是所有莘莘学子拥有一辈子都无法磨灭记忆的象牙塔。
乔晓恩沿着学校的围墙一路蜿蜒而至,前方的路就像是没有尽头似的,也确实看不到尽头。
“是这里了。”乔晓恩睨着面前这一方矮墙独自呢喃。
在那一段非常时期他们无法出校,就只好翻墙,而这个地方就是他们的老地方,后来就放着有正门儿不走,就喜欢来这儿翻墙玩儿。
翻进了校园,乔晓恩拍了拍身上刚刚蹭到的灰,然后提起地上的包继续往校园的主干道上走去。
大半夜的为了看一颗树,不辞辛劳的另辟蹊径翻墙入校,想必只有她乔晓恩做得出来,虽然她已经过了不顾一切的荒唐年纪,但是骨子里还是曾经那个敢作敢为的人。
校园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雕像依旧是雕像,小桥仍然是小桥,树还是树,草仍是草,香樟依然缠满了新新旧旧的红绳。
乔晓恩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心事重重,到底是谁说这是棵为爱情开花结果的树?到底是谁说在这树下相遇的男女会相爱?然而,又是谁说过彼此系上爱的红绳就会一生一世?
现在想起来真是觉得好笑又荒谬,如果是真的,曾经爱的你侬我侬的学子们在离开校园的那一刻为什么也要一同在此处亲手埋葬了当时信誓旦旦可以为之去死的爱情?
‘啪’一滴水打在乔晓恩面无表情的脸上,她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水,不会是泪水吧?当然不是,因为接二连三的雨水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乔晓恩站在香樟树下抬起头望着空中飘落的雨水,心想老天爷你还真是挺应景的!
不远处撑着伞隐在黑暗中的一男一女望着站在香樟树下任由雨水拍打的女人,虽然只露出个侧面,在对面路灯的映照下若隐若现,但是他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乔晓恩,她,真的,回来了。
“要过去吗?”站在男人身边的女人睨着他冷冽如雕像的侧脸。
男人沉默,沉默了良久,才漠然的说:“我们回去!”
++
这一场瓢泼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说它瓢泼是因为回到酒店的乔晓恩里里外外全部都被雨水洗刷了一遍。
虽说已是三月天,可是淋了那么久的雨,来场感冒不过分吧!所以,乔晓恩第二天就发烧了,高烧。
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个没完,本就昏昏沉沉的乔晓恩循着手机响动的地方伸手去拿,运气好,摸空了两遍之后就摸到了。
“喂……”乔晓恩气若游丝的喂了一声。
“怎么了这是?”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很好听,就跟午夜电台跟你聊心事的知心大哥哥似的。
“康师傅,我都要死了,你还不回来。”乔晓恩一听就知道是谁,语气里有些哽咽,生病的孩子总是脆弱,连强悍的乔晓恩也不例外。
康司铎一听乔晓恩沙哑的破嗓子就知道这人是真病了,于是有些愠怒的关心着:“你好歹也是医学院拿奖学金毕业的高材生,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的?”
“古语有云,医者不自医啊!何况我还不是医生。”
“呵,还会为自己开脱,看样子病的不太重嘛!”
乔晓恩咳了几声,慢慢的缓了过来,声音比刚才更哑了:“吃了药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我逗你玩儿的。”
“乔晓恩,你总是不拿自己当回事儿,你要我怎么说你是好?”康司铎顿了顿,才问道:“你该不会是跟他见着面了,才把自己搞成这幅死德行吧?”
“跟谁?向雪啊!她接的机,能不见面么?”
“你别跟我遛弯儿,我说的是谁你还不清楚?”康司铎明白虽然已经过去六年,可是有些东西并不是你不闻不问不想不念就可以忽略掉的,说到底,她乔晓恩再怎么固执坚强也还是个有血有肉的女人而已。
“好了,没有,真的。”乔晓恩又忍不住咳了两声。
“听说那边爆发新的禽流感,你赶紧上医院,我立刻回来。”康司铎听经纪人说起才知道中国又有一种名为H7N9的高死亡病例出现了,所以经纪人根本不建议康司铎在这个时候回国。
“那你还往死路上撞,我都撞了,你就别再步我后尘了,我死了,好歹还留着你给我收尸嘛!”
“乔晓恩,你敢跟我再说一次。”
乔晓恩知道康司铎肯定生气了,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于是只好缓和点语气:“好了,我嘴欠,那你赶紧飞奔到我的身边吧!”
挂了电话,乔晓恩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过,向雪打来的。
“乔乔,怎么还没过来?小丫头总问干妈怎么还没来?”
“我跟这方土地八字不合,倒下了。”乔晓恩的声音依旧沙哑。
向雪一听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然后捏紧手机问道:“怎么了你?你可别撞上禽流感了啊!”
“哎,我说你要是搁在大清帝国,那就是独一无二的守护神鸟啊!”乔晓恩还有心思开玩笑。
“乔晓恩,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告儿你啊,你要是敢出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向雪都已经有些呜咽的感觉了。
乔晓恩心想,这当了妈的人就是不一样,动不动就琼瑶女主角上身来个泪洒当场,别这么矫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