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一柱香功夫,兰儿把于钱的胳膊包得扎扎实实,于钱痛哭流涕道:“娃他娘,我写和离书,我写还不成吗,屋子,地都归你。可你好歹再多给我一些银子啊,二十两我要出了桃村,我能做什么,只能买间屋子,再置办些家用,剩下的地都买不上啊,你忍心看着我活活饿死不成,好歹我与你夫妻一场,又是大牛二牛的亲爹啊,你不看我的面子。也看看大牛二牛的面子,也看看我爹娘的面子上。好歹再给我一些银子吧……”
张婶哭了,又从桌上拿出三十两银子递给于钱道:“五十两给你了,这可是我所有的积蓄,我们娘仨就留那六两零头便成。你且拿了银子去其它村里置间屋子置些地吧,不要再来了,大牛二牛是我的,你以后别想打主意。”
于钱接过银子,揣到怀里。又捡起曾姑娘丢在地上的那十两银子,也揣到怀里,道:“娃他娘。给我一套棉衣一双棉鞋吧。”
张婶道:“我哪来汉子的棉衣,当初你离家时,可是把棉衣,外衣都带走了的,还带走了家里唯一一床新棉被。”
王刚道:“我去取一套不穿的给他。”说完,便转身出门。
里正拟了和离书,念了一遍,曾姑娘冷冰冰地对于钱说:“和离书上写得清楚明确,于钱拿五十两银,张婶得屋子,一亩地与大牛二牛,马上按手印,一会儿等王刚送了棉衣来,相关之人就直接去清水县衙门把屋子与地的地契转给张婶。”
于钱揣着四十两银子,加上他私藏的十两银子,共五十两,他左手摸了摸胸口硬鼓鼓的银子,痛快的在和离书上按下了手印。
张婶拿到和离书,表情变幻着,声音嘶哑:“我再给你二床棉被吧,就你昨天晚上盖的垫的,我这就去打包,呆会一起带走。”
于钱吸着鼻子道:“娃他娘,再容我多住二天吧,我手疼。”
张年怒呵:“不行,一会儿就进县城去,要住去客栈住去。”
于钱可怜巴巴地看着张婶:“娃他娘,你看我的手……”
林小宁暗忖,这事一定要当机立断,不可给大牛二牛留下阴影,这个于钱必须快快消失,越快越好,便说:“住得话,伤病房那儿的空房多得是,可于钱我建议你还是去县城客栈住去,不然,保不定张年这莽汉子又做出什么事来。你看,我今天与曾姑娘打你那么久,你也不见一滴血,不掉一颗牙,还能走能跳的。可张年出来就一脚,你就这模样了,你可知道,大牛二牛是张年的干儿子,你打了人家的干儿子,人家能不火嘛,我反正是拦不住张年的,你看张年这身板,这力气,村里有几个汉子能拦得住他?张年可是出名的蛮夫,莽汉!你自己想想吧。你虽断了骨,可也接好了,一会我让伤药坊再送你几付药,自己去客栈请人帮你煎一下就是,过不了多久,还是一个四肢齐全的汉子,你有五十两银子,走哪日子过不好啊。这是张婶心软好说话,要我,最多就是二十两银子,现在这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张婶置的。又扩建了又修葺了,这屋子,早就不是你的了。”
于钱低头想了想:“好吧,我听林家二姑娘的,我去住客栈,可娃他娘,住客栈要银子啊,还要让人给我煎药,你就可怜可怜我,再给我一些银子吧,我后面还要买屋子买地,要花银子的,可家里这屋子,现在这么大这么好,你还能赚银子,我可又要养伤,又要种地,要等到明年秋收,才有收成啊,娃他娘,看在爹娘,大牛二牛份上,再给我五两银子吧。”
曾姑娘火大了,林小宁火大了,张年也额露青筋,一众人等不敢相信地看着于钱,村长与里正则叹气,张婶却面色平静:“好,你在和离书上再加上一句,你以后永远不要再来桃村,也不要让大牛二牛看到你,我就再给你五两,然后马上去县城!”
于钱点头:“好的好的,娃他娘,那个棉被,你给我打包一下吧。”
张婶转身就去了正屋,打包棉被去了。
这时,大牛突然对于钱一字一句道:“我其实认得你,但我不会叫你,你走的那年的事我都记得,清楚着呢,你走时,家里收的谷子你只留了一百斤,其它的全卖了,只留了一亩地,其它的地你也全卖了,你带走了棉衣棉被,你就把我们留在这儿是打算饿死的!你没走之前的事我也记得,娘一天到头在地里忙着,你却在家里睡大觉,连送水,都是我带着二牛去送的,娘累一天回来,还要做饭给你吃,稍慢一些,就是打骂,我与二牛不会认你的!”
众人听了无不动容,院里看热闹的旧村民和道:“是啊是啊,于钱这家伙不是个东西,一直就懒得很,从来不沾活儿,从来就只看到张婶一人在地里忙活,你说他们当初分的地,好好伺弄,哪会过得那样惨败啊,我们桃村前几年,虽都没有余钱,但也不会饿着冻着……”
张年听了大牛的话,狠劲上来,又要上前踢于钱,林家栋与魏清凡拦住了道:“不可,张年,就因为你那一脚,这于钱就扮可怜让张婶多出了银子……”
张年便退回来,一把抱住大牛与二牛,一手一个,低头对于钱沉声呵道:“小人,你且看清了,这大牛二牛是我干儿子,你以后不要让他们看到你,要胆敢打半点坏主意,我就打得你亲娘老子都认不出你来!”
于钱不敢直视张年低头道:“不敢,好汉,我绝不敢打半点坏主意。”
一众人等无奈摇头叹息,这时王刚进来,丢了一套棉衣裤与一双棉鞋在地上
张婶也把棉被打包好进来,王刚道:“张婶,马车已在门外,现在就带着里正去县城把和离书在县城备一下,再把地契之事给办了。”
张婶道:“嗯,我把屋子与地的地契都揣上了呢。”
张年放下大牛二牛温言说:“你们去和小香狗儿玩去,在林家吃饭,等你娘回来,乖。”然后高声道:“我来赶车!”
林小宁听到张年这样温和语气,偷笑:张年怕是早就看上张婶了,不过不知道张婶那儿是什么心意。
于钱换好王刚送他的棉衣裤与棉鞋,左手拎着张婶打包好的棉被,看着林小宁,突然问,林二姑娘,那药,你不是说送我药吗?
林小宁与曾姑娘差点没吐血:这条蛆虫,太极品了!
张年怒道:“上车,就带你去拿药,这个怂货,这个贪货,这个破败货,丢人现眼的货!”
张婶与张年,王刚,于钱,里正,坐上马上走了。
看热闹的村民们散了,护卫上前恭敬问曾姑娘,曾姑娘道:“我没事,你退下吧。”
言毕,又对魏清凡轻声道:“魏公子,晚上我与林二小姐约好一起吃热锅子谈医术,烦请公子送一坛子淡一些的洒来给我们二人饮用。可好?”
魏清凡笑道:“一坛子怎么够,我多拿几坛子来,你且与林小姐喝个痛快!我家今日正好做了一大锅老母鸡汤锅底,晚上我也给你们送去锅底。”
曾姑娘轻声谢道:“多谢魏公子了。”
魏清凡看看曾姑娘,又看看林小宁,笑着:“不必谢曾姑娘。”
林小宁笑道:“清凡,下午抽个空,上山去打个野兔回来,我与曾姑娘用得着,但不是用来吃的,不要死的,得给我留半条命。”
清凡笑道:“好咧,林小姐,好咧,曾姑娘!清凡我必不辱使命!”
曾姑娘笑了,林小宁也笑了,林家栋也笑了,林老爷子也笑了,付冠月也笑了,村长也笑了,大牛二牛被小香与狗儿拉着就跑得不见影了。
☆、 第八十五章 打赌
曾姑娘笑了,林小宁也笑了,林家栋也笑了,林老爷子也笑了,付冠月也笑了,村长也笑了,大牛二牛被小香与狗儿拉着就跑得不见影了。
小香与狗儿还有大牛二牛,关系是一直是不错的,二牛虽然与小宝和生儿更亲一些,但大牛过完年就十岁了,小香十二,狗儿十三,这三人年纪相近,说话有共同语言。
林小宁过完年,也才十四,可全村的人,林家的人,都没把她当孩子,她在众人眼中,就是林家说话能上算的人,是村里说话能上算的人。
曾姑娘上前一步问道,林二小姐,要野兔做什么?
林小宁笑着,突然又起了恶趣,笑着在曾姑娘耳边小声道:“不拿野兔,难道还拿魏公子来做试做外伤实施吗?”
曾姑娘虽是本土女子,可到底从小去军营医治伤者,见过世面,又是老姑娘,过完年就十七了,都还没有议亲,又是声名复杂,又是讲究无区别心的医者,听到林小宁的调侃,竟脸不红心不跳,轻声道:“外伤施救,必要肢体受伤才知道效果,如果找到好法子,正是百姓与沙场将士们的福音,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轻易做药人,没想到林二小姐如此聪慧,用野兔就可替代,我朝也有药人,但都是贫困之人,做药人是迫于无奈,可得较多银两,供于家中老小。如今知道还有野兔可替代,真真是福事一桩!魏公子身份尊贵,更有如此重大的边境防御之砖事在身。岂可与药人相提并论?林二小姐莫要开这玩笑!魏公子身负重任,却在百忙中要帮我们打野兔,其忠心可昭日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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