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画微微一愣,快速走到门口开门。
南郡王凤临长看到儿子的时候,眉宇间带着笑意:“长兮啊,怎么还没有休息?”
“咦?”凤临长微微惊讶地看着凤长兮,凤长兮有些疑惑地回望着他。
同时起身笑看着凤临长:“父王,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凤临长并没有接话,而是瞅着眉宇间带着不安的儿子道:“长兮啊,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你明日就要大婚了,本王怎么看不出来,你高兴呢?”
凤长兮稍稍一怔,含笑道:“哪里?父王说笑了,长兮这会儿正高兴着呢,所以睡不着。”
南郡王凤临长嘴角微微一挑,脸上露出一副“还媳妇还没过门就这样睡不着,将来万一哪天出门做什么去了,那还得了”的神色。
凤长兮面色微微尴尬,轻笑着走到南郡王身边:“父王,夜深寒重,您长途跋涉了这么久,怎么不好好休息?”
南郡王一边打量着儿子的书房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你也知道夜深寒重,这书房的灯一直亮着,你叫本王怎么睡得着?”
原画有些不解了,王爷的卧室离书房这边可远着呢,而且,即便是将院子里的那些树木都砍了,也还有几道长廊和亭台楼阁挡着呢。
凤长兮会意,满脸笑意道:“父王,长兮知错了。”
南郡王轻轻“恩”了声,表示对凤长兮的回答还算满意。又看了原画一眼,原画非常识趣地退了出去,同时拉上了书房的门。
书房里安静了下来,南郡王在书房里转了几圈,走到书桌前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凤长兮看着父王的神色,选了一张比较近的椅子,也坐了下来。
南郡王看了儿子一眼,眼底的光芒有些复杂:“长兮,你告诉父王,你是真心想娶阮绵绵为妻?”
凤长兮的神色温和,眼底带着几分笑意:“父王这样问可就错了,若不是真心想要娶她,岂会让父王千里跋涉,请皇上赐婚?”
南郡王神色幽幽地看着他,眼底带着审视的神色。视线在他身上来来回回转悠着,好半响才缓缓道:“你跟本王说,她是轻音。”
凤长兮点头,神色恭敬从容:“是的,长兮肯定。”
南郡王扬了扬嘴角:“看到她的第一眼,本王也能肯定。只是,长兮,她的身份”
“如今她已经不是宰相府的四小姐,也不是九幽王妃。她只是木绵绵,即便是轻音,我也会想尽办法护着她。”凤长兮的声音温和好听,带着坚毅。
南郡王看着他,半响没有说话。眼神在这一刻变得锐利起来,即便是看着自己的儿子,也像是看着沙场上的敌人。
“暗门轻音,皇上有旨,非死不可!”
袖袍中的手微微一抖,凤长兮看着南郡王:“是凤九幽的意思?”
面色冷沉地看着温润的儿子,南郡王蹙了下眉头:“别提九幽那孩子,那孩子……”
“父王,皇上既然已经赐婚,自然是同意了这桩婚事。”凤长兮道:“只要过了明天,绵绵便是我们南郡的人。只要她成了南郡的人,轻音的身份,未必非死不可!”
南郡王眼底划过一道复杂的光芒,眉头微微蹙起,又快送松开。只要成了南郡的人,轻音未必非死不可。
看着凝眉不语的父王,凤长兮缓缓开口:“父王,您与皇上在御书房时,皇上已经派了身边四大暗位中的两位前来世子府。”
南郡王微微挑眉,惊讶道:“竟有这种事?”
凤长兮有些好笑地看着南郡王,低低道:“父王,您能猜到长兮的心思,长兮如何不明白您的意思?”
眼角的皱纹因为凤长兮的一句话又深了几分,南郡王眼底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你当真明白?”
凤长兮微笑着道:“长兮自然明白!”
095 来袭(加更)
南郡王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眼底的光芒明明灭灭。 想了想才慢慢开口:“本王是皇上的亲兄弟,又是战功赫赫的南郡王。”
说到这里,南郡王慢慢站起身,浑身带着一种慑人的气势,神色傲然地看着凤长兮:“你身为南郡王世子,若是娶木绵绵为妻,整个南郡都会成为凤天王朝的笑话。”
“长兮,九幽那孩子……”南郡王的话说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沉默不语。
听到南郡王的话,凤长兮脸上没有半分诧异。若是阮绵绵从未嫁过人,或许事情没有那么复杂。
眼底划过一丝深色,唇角噙着浅笑,凤长兮温和道:“长兮不会让父王失望,父王尽可看戏就好。”
脸上终于再次露出笑容来,南郡王这会儿已经到了门口:“既然是一场好戏,没有必要这样惴惴不安。这样看着,还真以为是你要大婚了!”
凤长兮含笑看着南郡王:“父王,明日大婚之人,可不正是长兮?”
南郡王又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书房。
在书房里又坐了会儿,视线盯之前原画送进来的纸条上。皇宫的人,这会儿怕是已经到了那边吧。
睡到半夜的阮绵绵忽然惊醒,几乎在眨眼间身体一跃离开床榻到了房梁上。迎面而来一道劲风,身体斜侧着避过。
想着明日大婚,她身上的暗器算不得很多。耳边传来一声惊呼,阮绵绵心中一紧,顾不得眼前的人影快速向怜儿的房间跃去。
凤九幽站在桌旁,唇角噙着冷笑:“你若是束手就擒,本殿下倒是可以绕过那丫头一命!”
最先辨别出来的,是他的声音。意识到来人是凤九幽之后,阮绵绵心底猛然一颤。
凤长兮果然说的不错,凤九幽其实早已经知道她就是轻音,可是为何迟迟没有动手?
似乎知道她心底在想些什么,黑暗中看不清对面凤九幽的神色,可是从他的声音中,阮绵绵能听出玩味。
“看来不仅是绵绵你的演技好,本殿下的演技,也是不错的。”凤九幽一边笑一边从桌上将扑着的茶杯翻起,同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听着他的话,阮绵绵怒从心起。但是看着他的动作,那样不紧不慢,那样悠闲自得。若不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凤九幽岂会这样悠闲?
分明外面有那么多侍卫,而且还有那么多暗位。凤九幽的武功即便再高,也不可能那样轻而易举出现在她的房中。
心尖上蓦然一痛,不抱有幻想,应该就不会有这种感觉。强忍着心中的不适,阮绵绵的声音冰冷:“束手就擒?”
凤九幽已经在桌前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抿唇饮茶,慵懒开口:“很奇怪为何本殿下会这样轻而易举出现在你房中?”
阮绵绵愤怒凤九幽的转移话题,而且还是一个让她尤其讨厌的话题。
手腕轻动,尚未出手的飞镖忽然被隔壁房间的怜儿惊恐的尖叫声顿住。
“凤九幽!”
离得近了,她能看到凤九幽那张比女子还要娇媚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神色。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双桃花眼中带着冰寒之意。
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凤九幽含笑道:“这里可是景陵城,距离南郡几千里。虽然是世子府,可是那些暗位,也都是皇上赐给他的。”
手中的飞镖猛然一顿,掌心有种刺痛的感觉。慢慢的,阮绵绵察觉到掌心有点儿温热的液体一点点划过掌心,一点点向掌沿流去。
凤九幽的身体在这一瞬间猛然到了她跟前,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毫无顾忌出手。
师父说过,即便受制于人,也不能让敌人看到自己的弱点。怜儿虽然被擒住,可是她若不顾怜儿的性命呢?
她的飞镖曾经毫不犹豫射向娘亲的胸口,又怎么会因为怜儿放手?
何况,怜儿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即便是被抓住,也是无辜的。
眼底划过一丝冷笑,阮绵绵冷哼道:“在轻音的人生中,从来没有束手就擒四个字。”
要么生,要么死!
这六个字,是曾经师父说过的。若要跟着他留在暗门,为暗门做事。她的命,便是暗门的。
手起暗器出,凭着对房间的熟悉,阮绵绵的身影犹如鬼魅般在房中穿梭。与凤九幽这一战,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这样的情形,与上次在环城何其相似。
上一次她还想着逃命,而这一次,她的一招一式,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每一招又快又狠,即便知道自己顶不过凤九幽的武功,可是也没有想过避开。
凤九幽眼底划过一丝错愕的神色,只是那错愕不过一闪而过。凌厉的掌风宛如海面骤然惊起的波涛,让人防不胜防。
阮绵绵纵使轻功再好,房间却只有那么大。她并不想惊动外面的人,而且只要出了房间,怕是外面的弓箭手会将她射成马蜂窝。
避无可避,身体微微一顿,胸口猛然一热,嘴里已经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大病初愈,哪里经得起凤九幽那样凌厉的掌势?
身体轻轻一跃,转眼间到了凤九幽身后。一声冷哼,凤九幽冷冷道:“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