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雅刚开口,若琳郡主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微微一笑,若琳郡主柔声道:“小雅,你心里清楚就好。其……其实,我也是清楚的。可……开始小雅,大哥不想我们看到的。”
小雅再次一愣,抿了抿唇,脸色有些发白。
若琳郡主压低了声音,细声细语道:“大哥是在护着皇后娘娘,否则这么晚了,她身为一国之母,在晚上出现在世子府的树林中……”
“郡主!”小雅吓了一跳,连忙小声道:“郡主,您不要这么说。”
快速跑到四周看了一眼,见外面无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回来,压低声音道:“郡主,当心隔墙有耳。您这是在说那位……万一被有心人听到了。”
若琳郡主一愣,脸上露出懊悔的神色。
她伸手捂住脸,喃喃自语:“小雅,小雅,我一定是着了魔了,竟然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万一被人听了去,可让大哥怎么办?”
“郡主别担心,奴婢刚才看了,外面没人。”小雅忙安慰道:“何况这里是世子府,世子不会让那些坏人进来的。”
若琳郡主微微颔首,望着小雅道:“小雅,你可知,我现在心里很难受?”
小雅忙点头,宽慰道:“郡主,奴婢知道郡主您难受。可……可是……”
微微垂下眉眼,若琳郡主看着自己的手指,一点点摸索着手中的一块绣帕:“是,他是我大哥。”
可是,她并不是父王的亲生女儿,她不是他的亲妹妹。他们不是亲兄妹,他们是可以在一起的。只要,只要她不再是若琳郡主。
见郡主落泪,小雅跟着也哭了起来:“郡主,郡主,您别这样。或……或许还有机会的。”
这样说,不知道是在安慰郡主,还在安慰自己。
若琳郡主笑得有些苦涩,一边笑一边轻轻地摇头:“不会的,他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
小雅一惊,若琳郡主泪眼朦胧地望着她:“小雅,答应我,替我永远保守这个秘密。永远不要让他知道,我 ……我的心思。”
“郡主!”小雅声音哽咽。
若琳郡主咬了咬牙,泪眼婆娑地望着小雅道:“小雅,记得今天晚上看到的,都要统统忘记,知道吗?”
若是不忘记,将来一定会惹祸上身的。
她离开南郡前,父王让她好好考虑,让她一定要在大哥身边,时时提点着。
提点着大哥,那个女子,不是大哥能够期盼的。她是皇后,是一国之母。而他,是朝臣,是南郡王世子,是平南王。
那有臣子,窥视一国之母的?
若是这样的事情被别人知晓,大哥的声誉,皇后的声誉,连带着整个南郡,都是一场祸事。
只是她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何深夜和大哥相见……
“夜深了,休息吧。”
说完,若琳郡主看了看凤长兮书房所在的方向,抿了抿唇。
635 牵连
阮绵绵一口气奔出十里左右,再看时都快要离开景陵城到城门处了。她顿了顿神,折身往回走。
一折身,正好看到后面一直跟着她的李全。
阮绵绵蹙眉,冷眼望着他:“为何一路跟着本宫?”
李全垂着头,神色小心翼翼:“娘娘,现在还有边塞国的人在景陵城中,您一人,比较危险。”
阮绵绵嗤声一笑,望着李全问:“那你能老老实实告诉本宫,你是受何人指使?”
李全一顿,直直跪了下去:“娘娘,奴才是与陈公公接头的人,并不知道上面的主子是谁。不过”
“不过你却知道,成老大口中的婉红,到底是谁?”阮绵绵冷冷道。
李全忙道:“回娘娘,奴才确实知道。而且,奴才能带娘娘去找婉红。婉红是宫里的宫女,她能直接见到成老大口中的主子。”
婉红?
她一路跃来并不是什么都没想,当时毫不犹豫直接取了成老大性命,并不是为了救李全非杀不可。当时可以不杀成老大,可是成老大那样的人,她不愿留着。
既然知道了有一个叫做婉红的女子,她便没有必要再留着那个人到处的爪子。
“走吧!”阮绵绵冷冷道。
李全一愣,眼珠一转,连忙起身,快速向皇城那边走。
两人刚到景陵城中心,远远的便看到城内各种骚动。甚至连同尚未离开的边塞国使者行宫外,都亮起了宫灯。
阮绵绵蹙眉,李全疑惑地看着她:“娘娘要不要先回宫见见皇上?”
“去见婉红!”阮绵绵冷声道。
李全一愣,却不敢有半分违背连忙道:“是,娘娘!”
避开那些禁卫军,阮绵绵和李全直接到了皇城之下。她不想被人认出来,所以经过一家别院时,换了一套男装。
到了皇城门口,阮绵绵冷声道:“告诉本宫,婉红是哪个宫的宫女?”
李全一顿,忙道:“娘娘,据奴才所知,这个婉红姑娘,非常警惕。每次和成老大见面,也都是到处打点之后,才会出来。”
阮绵绵斜睨了他一眼,李全这才连忙住嘴:“回娘娘,奴才曾经听成老大提起过,婉红以前是华清宫的宫女。”
华清宫,顾青儿?
不再看李全,阮绵绵看了一眼皇城城门口明显增多的禁卫军,轻盈一跃,眨眼间到了高高的墙垣之上。
李全看着她轻盈宛如飞燕的身姿,不由呐呐地长开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消失在皇城墙头的女子,怔怔发呆。
“那边,什么人?”忽然,守在城门口的侍卫,大声向李全这边喊道。
李全一惊,连忙往后折了回去。
他没有皇后娘娘那样厉害的轻功,借着城墙跃上墙头,直接进入皇宫。可是娘娘在宫中那样寻找婉红,想必定不容易。
李全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阮绵绵进宫之后直奔华清宫,自顾青儿死后,华清宫几乎成为了一个被人遗忘的宫殿。
宫中事情,她一向并不太在意。这会儿想要找一个人,并不是不难。可是刚经过陈泊的恩将仇报,哪怕李全一路上并无害她之心,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到了华清宫后,阮绵绵找到宫女居住的屋舍。因为是深夜,整个屋舍漆黑一片。
隐隐约约看见一处亮光,阮绵绵快速跃了过去,身影一闪,已经到了屋顶之上。
不一会儿,屋顶之下的房间拉开了门。有宫女裹着厚厚的大衣,手里拧着一盏灯,从里面走了出来。哆哆嗦嗦着,向不远处的茅房走去。
看了一眼宫女拉紧的房间,阮绵绵直接跟了过去。在宫女还没有到茅房时,拦住了她。
“告诉我,婉红是谁!”
宫女被吓得六神无主,哆嗦着身子结结巴巴道:“奴……奴婢不知。”
“不知?”手上微微用力,阮绵绵冷然地看着宫女。
宫女吓得双膝发软,直接跪了下去:“求……求侠女饶命啊!奴……奴婢真的不知。”
“那谁知道?”刻意将嗓音变得粗沉,阮绵绵冷冷盯着她。
宫女结结巴巴道:“彩……彩月姐姐知道,奴……奴婢是新来的,不知道这边的事。”
“带我去见彩月!”封住宫女的哑穴,阮绵绵拧着她回到了屋舍。
彩月就住在她隔壁房间,半夜里听到敲门声,迷迷糊糊爬了起来:“谁啊?”
宫女颤颤抖抖地道:“彩月姐姐,是……是我宁儿。”
彩月有些不耐烦,不满地道:“大晚上的不睡觉,起来干嘛?”
“彩月姐姐,宁儿夜起不小心摔了一跤,痛得厉害,知道彩月姐姐你这边有金疮药,求……求彩月姐姐了。”
房间的门打开了,叫做彩月的宫女不满地看着宁儿:“你说你,让你晚上不要吃那么多,非的要吃。也不知多久没有吃过肉的,真是的!”
彩月一边抱怨一边走了回去,宁儿忙跟了进去。趁着彩月不注意,阮绵绵顺手点了宁儿的睡穴,一只手扣住了彩月的咽喉。
“告诉我,婉红住在哪个房间?”
彩月被吓得不轻,张口想要大叫,却根本叫不出声:“若再敢挣扎,我不介意现在就要了你命!”
彩月连忙摇头,同时也停住了挣扎:“你……彩月已经连续病了一个月了,太医说病情很奇怪,隔离出去了,并……并不住在这边。”
“住在哪里?”
“住……住在明清宫那边西苑的一个小院里,之前青妃被打入天……天牢之后,她就被调去明清宫那边了。”
“那边住着几个人?”
“没……除了婉红,没有别人!”彩月哆哆嗦嗦道:“婉……婉红懂得一些武功。而且是之前青妃打发到那边的,那会儿太上皇病重,并未注意。”
将宁儿和彩月挪到床上,点住他们的睡穴之后,阮绵绵这才离开华清宫,向明清宫而去。
一晚上来回折腾,夜色中她望了一眼九幽宫的方向。外面那些禁卫军出动,凤九幽离开时,应该会带着小九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