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阮绵绵声音清冷,清冷中透着几分云淡风轻。类似于,今天外面下雪了吗?出去看看,哦,果然下雪了。
在地上翻滚了两拳的陈泊,额头冷汗直冒,却再也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咬牙再次恭敬地跪了下去。
淡淡一笑,阮绵绵温和地道:“对嘛,这才乖。早这样了,这些皮肉苦,自然就轮不到你身上了。”
她的心不狠,可关键是,方紫薇不仅仅是想要了她的命,更想要小九九的命。
倘若方家和皇室之间,真的是顾青儿说的那般,那么即便现在方紫薇能够隐忍,可是也绝对不会留着小九九。
如果将来方紫薇和凤九幽在一起了,他们会有孩子。而太子凤吟九,便是威胁方紫薇孩子的唯一阻碍。
或许是她想太多,她只是习惯于,将所有一切对小九九不利的因素,全部铲除。
对上方紫薇那样的女人,就容不下心软。
“告诉本宫,你的主子是谁?”
陈泊跪在地上低低道:“奴……奴才……奴才的主……主子,是……是……”
阮绵绵衣袖一抬,陈泊在惨叫声大声喊道:“是……是皇上!”
袖袍中的素手微微一紧,阮绵绵脸上淡然优雅的神色,没有半丝变化。微微挑眉,她淡淡地问:“你的主子,是皇上?”
陈泊两根手指被刺入银针,痛得大汗直流:“奴……奴才不敢撒谎。”
阮绵绵缓缓点头,淡淡道:“好,那你再告诉本宫,方家小姐在这个房间里面的地道,你是否知晓?”
这一次,陈泊没有半分迟疑,连忙点头:“奴才知晓。”
“那你可知晓,这条地道通向哪里?方家小姐通过这条地道,主要做些什么事情?”
陈泊连忙道:“这条地道修建于六十多年前,是当时的宫人为了将……将宫里的上等宝贝拿出去换钱,偷偷挖通的。”
“原……那会儿五殿下的府邸那边还是一处小院落,也并未引人注意,所以从哪里将宝贝转出宫,再去当铺换钱。”
“现在这条地道,通向世子府,方家小姐通过这条地道,与世子府的管家罗书传信。”
“传什么信?”
“这个奴才真的不知。”
“在冷宫时,方家小姐可曾通过地道离开过冷宫?”
陈泊摇头:“没有。因为太傅大人亲自关照过,还有太上皇那边也知晓了方小姐的事情,奴才知道方小姐身子不好,每天都会过来好几趟。”
顿了顿,陈泊补充道:“以前冷宫有妃子不甘心,想要偷偷离开。为了抓住那些妃子,奴才们过来时,每天的时间都没有一个固定的时间。”
“太上皇过问过方家小姐的事情?”阮绵绵挑眉。
陈泊连忙点头:“这个奴才只是听别人说起的,并未真的亲耳听到。可是方家小姐即便是在冷宫里,吃穿用度等,奴才们都是按照小姐们的标准送过来的。”
“你在宫中当值多少年了,侍奉过几位主子,都是哪些?”
陈泊垂着头:“回娘娘,奴才才宫中当值五十三年了,十岁进宫。最初是在风其贵人的娄月阁,后来是在馨妃的洛华宫。”
“后来馨妃因为和侍卫有染,奴才又被贬到浣衣局。后来得到德公公相助,在颜妃跟前侍候,一直到后来颜妃出事,奴才便被调到了冷宫这边。”
听着陈泊的叙述,阮绵绵思忖着,陈泊口中的其贵人、馨妃和颜妃,都是当年崇明帝的妃子。
崇明帝在位不过十年,因心疾薨,同胞兄弟七皇子登基,便是凤九幽的父皇凤昭帝。
陈泊口中的三位主子,手段一个厉害过一个。而且,当时都极得崇明帝宠爱。按照当时的形势,陈泊也算是那些公公中的红人。
而那会儿的颜妃,也是方家的小姐。从颜妃受宠开始,方家才正是显现出来。颜妃被废后,方家却没有受到一点牵连。
具体内情,她自然不知晓。可是那样子的内情,她也不想知道。
“告诉本宫,你对皇家和方家的事情,知道多少!”
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她要知道,顾青儿临死前的嘲弄讥讽,到底是真是假!
给读者的话:
好吧,下狠手了
629 反杀
跪在地上的陈泊摇头:“奴才不知。娘娘,奴才虽然是几位主子的奴才,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很清楚。当年颜妃备受宠爱,但是她最信任的,并非奴才。”
阮绵绵不说话,淡淡瞥了陈泊一眼。
陈泊吓得直接趴了下去:“娘娘饶命,奴……奴才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么多。当时在颜妃娘娘跟前贴身侍候的奴才,是奴才的干爹。”
阮绵绵冷笑:“你干爹临死时,什么都没跟你说?”
陈泊连忙摇头:“干爹是颜妃娘娘本家,也就是方家从小就送进宫来,安插在宫里的棋子。这个消息,奴才也是在干爹临死时,偶然撞到,才知晓的。”
“颜妃被废时,干爹作为贴身侍候的奴才,方家责怪其护主不力,以至于颜妃娘娘被废。那天下雨,奴才担心干爹没有带雨具,去给正在颜妃娘娘寝宫侍候的他送雨具。”
像是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陈泊道:“雨很大,人很少。从颜妃娘娘出事后,颜妃娘娘冷宫那边的奴才就很少。所以奴才那天过去,也并未被人发觉。”
他脸上露出几分庆幸的神色:“奴才过去之后,发现寝宫里面有些异常。奴才担心有问题,便轻轻走了过去。接着,就看到了寝宫里面的一幕。”
似乎不愿太多回想,陈泊连忙道:“奴才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干爹一直都是方家那边安插在皇宫内的棋子。颜妃一直知晓,那天颜妃失利,让人将干爹活活打死在寝宫中。”
“奴才吓得六神无主,根本不敢多待,趁着无人注意,便快速离开了。”陈泊继续道:“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奴才听到寝宫那边来人,让奴才带人过去收拾收拾。”
“奴才再过去时,干爹已经死了。”陈泊垂着头,整个人几乎是以一种趴着的姿态趴在地上,声音微微颤抖:“整理干爹尸体的时候,奴才从干爹手里找打了一张小纸条,才知道,这里有一处地道。”
说到这里,陈泊抬起头来,惶恐地看着阮绵绵,哀求道:“娘娘,娘娘,这已经是奴才知道的所有了,别的,奴才真的不知道。”
只是知道这些,怎么够?
阮绵绵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既然在几十年前就知道了这处地道,相信这地道下面,你应该也很清楚。”
陈泊一听,整个人再次一颤。
阮绵绵没心情跟他废话,长袖一挥,房间角落里,原本摆着的那盆兰花直接被挥开,花盆移开的瞬间,地上面露出一个微小的突起。
也只是眨眼间,那微笑的突起已经和地面相平。再看,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若不是她对那里起了疑心,只怕也会被蒙骗过去。
拧起地上的陈泊,阮绵绵直接将丢在了刚才花盆所在的位置:“两个选择,要么现在下地道。要么,现在死!”
面无半分血色的陈泊,颤抖着身子,盯着地面仔细看着。不一会儿,他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在地上按了按,阮绵绵记着步骤。
按了之后,陈泊快速跑到一旁,地面上,不多时已经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一米左右的洞。陈泊看了阮绵绵一眼,有些犹豫,却还是咬牙,先走了下去。
阮绵绵看了一眼房间,手上银针一挥,对着光看着门口窗户四周布下的银针,又在洞口同样布置一番,这才一跃,跟着陈泊到了地道中。
漆黑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到。陈泊走在前面,声音在颤抖:“娘娘……这……这,还是回去吧。”
她听天字号说过,地道里面很粗糙,陈泊又说是宫人为了将宫里的宝贝拿出去变卖,是宫人们所造,也不算撒谎。
但是这会儿,为何这么害怕?
“你在担心什么?”阮绵绵冷声问道。
陈泊颤颤巍巍道:“娘娘,您……您有所不知,这……这地道的前面,有……。”
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黑暗中,陈泊再次跪了下去,颤抖着声音:“娘娘……前面有危险。”
“什么危险?”漆黑的地道里,阮绵绵声音清冷如霜。
陈泊连忙道:“娘娘,这是一个”
“砰!”
陈泊口中的话尚未说完,黑暗中,他快速伸手捂住胸口,直接倒在了地上。
阮绵绵快速跃过去,伸手封住他身上的胸口的几处穴道。摸了摸胸前的伤口,距离正心口位置还差一寸,暂时死不了。
将陈泊向地上一推,阮绵绵压低声音道:“躺在这里装死,本宫若是没有回来,不要离开!”
说罢,再不管痛得大汗淋漓却再也不敢发出半分声音的陈泊,阮绵绵身影一跃,直接追了过去。
前方隐隐有人,可是里面太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阮绵绵一路追过去,哪怕看得再仔细,还是没有看到出 手想要杀了陈泊灭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