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又救了她,甚至还封锁了消息,又是为何?
察觉到一双温柔的眼神看向自己,阮绵绵愣了愣,望进那双清亮如水的眼眸中。
她刚刚才告诉过自己,相信揽月。怎么一转眼,又开始起了疑心?
快速走到无须身边,阮绵绵说:“无须,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相信他是无心之过,否则不会救我。他知道我的身份。”
“知道了。”无须冷冷地答道,视线重新回到阮绵绵身上:“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阮绵绵看着他笑了笑说:“揽月说岑府也要去景陵城给太后祝寿,我决定与他们一起启程。”
无须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下,到底没有说话,点点头说:“好。”
揽月看了看他们,眉目含笑说:“你们先聊,我出去处理点府上的事情。”
无须虽然身上有伤,但是这几日一边在躲避着朝廷的搜捕,一边在不停地找着阮绵绵。
当岑府的人告诉他阮绵绵在岑府时,他不顾一切跑了过来。虽然不相信岑府的人,可是只要有一丝的消息,他都不会放过。
在山下他不是没有看到那截被丢在小溪旁的鳄鱼尾巴,而且朝廷的人在溪水里打捞了一整天。
他虽然相信阮绵绵的轻功和暗器能保护自己,可是出手的人是凤九幽。那个对阮绵绵,不会半点留情的邪魅男子。
好在,她没事。
“无须,那两个孩子呢?”
无须忙说:“我怕岑府有埋伏,将他们转移到了山顶的一个石洞里。”
阮绵绵笑笑:“也好,等明天告诉揽月,让他派人将他们接过来吧。”
无须当即反对:“不能接过来,岑府的人,尚且敌我难分。而这个揽月,年纪轻轻心思极其深沉。”
阮绵绵感叹:“他是岑府当家人。”
无须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不过瞬间又恢复冷静:“我知道了,明天我亲自上山去接那两个孩子。”
阮绵绵说:“也好。”
“这个揽月手段非常厉害,短短三日时间,整个环城的灾民都已经安置了下来。而且整个环城内,几乎看不到乞丐。”无须将自己这几日看到的听到的说了出来。
阮绵绵惊讶不小,皱了下眉头,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城门打开时看到的那双眼睛:“黄字号呢?”
无须恭敬地说:“岑府安置灾民的那些物资,有一半是出自黄字号之手。那天晚上他帮助我脱困之后,我跟他说你失踪了,他便去寻你去了。”
那晚在城门口的人,果然是黄字号。
“一会儿传书告诉他,就说我很好,让他继续做他自己的事。”阮绵绵想着那双眼睛,唇角微微扬起。
无须转过身去不去看她,眼底的神色更加复杂。
阮绵绵醒来后极少见到揽月,一时岑府的事情让他无法分身,二是他亲自去了乱民营去看那些百姓去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揽月站在书房门外,声音温柔悦耳:“木小姐可否歇下了?”
阮绵绵打开门,看到揽月一袭白色锦衣站在门口,看到她出来,黑亮的眼睛更加明亮。
阮绵绵跟着他走了出去,两人并没有走远。见阮绵绵穿的极少,揽月极体贴的脱了外跑给她披上。
阮绵绵没有拒绝,她向来不矫揉造作,这会儿确实有些冷,便领了揽月的这份怜香惜玉之情。
“马车已经安排好了。”
阮绵绵点头,仰起头看着满天星辰。环城的星空与景陵城的星空一样,苍穹无穷无极,人那么渺小。
揽月看了她一眼,温柔地问:“有心事?”
阮绵绵皱了下眉头,轻轻摇了摇头:“无须去接孩子还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而已。”
“不过他向来不会让我失望,所以我又觉得担心多余了。”
揽月听了她的话笑了笑,两人并肩慢慢走着:“他早已经将孩子从山上接下来了,不过信不过我,去安置孩子去了。”
听到揽月的话,阮绵绵有些瞠目结舌。不过仔细一想早上无须离开时的神色,又觉得不是不可能。
笑了笑,阮绵绵稍稍侧头看向揽月,张了张嘴,尚未说话,揽月先开了口。
“换做是我,我也会那么做的。”
045 出城
星空下,眉目如画的少年面带微笑,眼底的温柔笑意任谁看了都会不自觉沦陷。
注意到揽月的视线落在了她脸上,软绵绵快速收回视线,对自己的不由自主有些懊恼。
揽月似乎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疑惑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阮绵绵连连摇头,笑了笑说:“没事,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去景陵城,早些休息。”
揽月抬头看了看星辰,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阮绵绵,笑了笑点头:“好。”
似乎是怕阮绵绵担心时间,揽月已经转身往回走的阮绵绵说:“岑府的人向来守时,太后大寿是头等大事,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阮绵绵听到了他的话,脚下步子微微一顿,但是并没有回头,声音有些软软糯糯,含着笑意:“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回去安安心心睡觉,休养生息。”
揽月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神色温暖如初:“衣服已经让紫云给你送了过去,你应该会喜欢。”
阮绵绵没有再说话,而是微微停顿下来,再回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相距不过几步远的距离,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那种感觉,让阮绵绵觉得很不舒服。眉头微微蹙起,他也正向她这边望来。
眉目如画的少年站在星空下,群星闪烁,星光灿烂,却抵不过他眼底的那一抹清亮如水的暖意。
霎那,芳华。
第二日早上启程离开岑府,揽月到门口送行。
阮绵绵本以为他会亲自前去给太后祝寿,没有想到他并不去。
“我身体其实不太好,一般不能离开岑府。”揽月看着她,一如既往的温柔。
他的面色是不正常的苍白,他的皮肤晶莹如玉,几乎胜过女子的皮肤。他的眉目清淡,透着丝丝暖意。
笑了笑,阮绵绵说:“谢谢救命之恩,告辞!”
揽月微笑着与她告别,站在他旁边的思音忍不住开口:“木小姐,您可喜欢少爷?”
阮绵绵身边的无须皱了眉头,眼底带了冷意。思音有些害怕,却又倔强地看着阮绵绵。
揽月脸上露出无奈之色,显得略微尴尬,又快速隐去,望着思音温和地说:“思音,不可放肆。”
阮绵绵则是微微惊讶带着不解地看着思音,思音面颊微微红,不顾少爷有些严肃的脸庞,快速凑近阮绵绵嘀咕了几句。
阮绵绵面颊微红,抬眸看了一眼揽月,又快速收回视线。不一会儿,又快速看向揽月,目光淡然坦荡:“再次谢过救命之恩,告辞!”
揽月温柔地笑了笑,笑容温柔让人不忍拒绝:“路上小心,若是有事,记得到岑府找我。”
心底一软,阮绵绵笑了笑,冲揽月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揽月的心思确实慎密,三天的路程,但是马车上什么都备齐了。尤其是伤药和衣服,无微不至。
看着红木小箱子中的瓶瓶罐罐,阮绵绵稍稍侧头看着无须说:“你来看看,你身上也有伤,别强撑着。”
无须本想拒绝,但是阮绵绵已经将小箱子推到了他面前。面上划过一丝不自然,无须快速向里面瞥了一眼。
只是一眼,都能看到里面的伤药几乎都是顶级的伤药。很多药物,都是大内的珍品。
岑家从商,从不参与朝政。但是岑家的产业让朝廷都羡慕不已,一直想着拉拢。
这些伤药,无须想得到来自哪里。
难道说,岑家已经开始与朝廷联手了吗?
阮绵绵看了他一眼问:“想什么呢?”
无须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她听,阮绵绵听了后笑了笑:“哪有绝对的不参与,只有适时和选择性。”
岑家如果真的从未参与任何朝廷之事,岑府的商铺生意怎么可能慢慢到了今天这样的盛世?
“检查!”
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车内的无须脸色又冷了几分,手中拿着长剑,警惕地盯着门口。
外面传来思音的声音:“这是岑府的马车。”
那侍卫粗声粗气地说:“管你是谁的马车,知府大人有令,无论是谁,想要出城,都必须检查!”
阮绵绵皱了眉头,不过瞬间有松散开了。
无须见她微微瞌着眼,以为她不舒服,忙移了过去。阮绵绵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那侍卫正准备说话,那边一个人影快速跑了过来:“是思音小少爷啊。”
思音哼了声,皱着眉头说:“我只是少爷的书童,李捕头还是直接叫我思音就好。”
李捕头连连说:“哪里哪里,只要是岑府的人,在我们眼中,都是少爷小姐。对了,这是少爷的马车,少爷可在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