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四哥气的眼底冒火,怒视着柴老九:“柴老九我告诉你,今日这个人,我杀定了。你要是敢拦着,我连你一起灭了!”
柴老九吓了一跳,不过眨眼间已经挡在了阮绵绵跟前:“鹰四哥,当家的说了,做我们这行的,要讲道义。”
“讲道义?”
鹰四哥面色阴沉,怒视着柴老九:“我们又不是暗门,锄强扶弱,劫富济贫。我们是强盗,强盗就该做强盗该做的事,杀人放火,烧杀抢掠!”
柴老九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鹰四哥,好半响才呐呐道:“鹰四哥,我们不能那样的,当家的说了,做人要讲信用。”
鹰四哥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讲信用,讲道义?”
“真当自己是暗门么?可笑!是暗门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没朝廷连老窝都端了?”鹰四哥哼道:“轻音都死了,还讲什么信用,讲什么道义?”
不等柴老九说话,鹰四哥恨恨道:“连朝廷都容不下暗门那样的存在,我们讲着信用和道义,有什么用?”
“这年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她轻音死了就是死了!”鹰四哥狠狠道:“我们天门寨,从她死了的那天开始,就自由了。”
柴老九道:“人是死了,可是她活在百姓们的心中。鹰四哥,你忘了上次我们下山进城去买粮食,那些百姓是怎么说的?”
嘴角肌肉抽动,鹰四哥怒道:“那又如何?那些百姓懂什么,随便一点儿小恩小惠,就向着她。”
柴老九解释道:“不是小恩小惠,鹰四哥,暗门救了很多人,救了他们的命。”
鹰四哥一掌直接落到柴老九的左肩上,这突如其来的一掌让没有任何准备的柴老九直接倒退了几步,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
在鹰四哥准备出手对付阮绵绵的时候,忽然发现对面的人不见了。再一看柴老九那边,那女子居然到了柴老九是身边。
柴老九嘴里已经有了血丝,面色有些苍白,望着阮绵绵连连道谢:“谢……咳咳咳……谢谢你。”
阮绵绵伸手替他运功疗伤,柔声道:“不用谢我,是你自己的救了自己。”
长袖一挥,直接化解了后面鹰四哥忽来的一掌,声音淡淡的,却透着冷意:“据说很年多前天门寨曾经在暗门门主轻音跟前立誓,此生即便占山为王,也绝不伤及无辜。”
鹰四哥微微一愣,小小的眼睛眯了眯:“你是什么人?”
轻音已死,阮绵绵自然不能承认自己就是轻音。这样,只会惹来朝廷的追杀。
微微一笑,阮绵绵道:“天门寨的事情,哪怕是轻音死了,可是当年整个天门寨被轻音一人制住,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191 射杀
“怎么,以为轻音死了,江湖上的人,都死了吗?”这一句,阮绵绵眼底已经带了冷意。
伸手将柴老九富起来让他靠着树干坐好,阮绵绵转身望着鹰四哥:“鹰四哥,当年轻音虽然没有杀你,可是天字号是第一个要除掉你的。”
“你们当家的为了救你,才立那样的誓言!”微微一笑,阮绵绵淡淡道:“怎么,如今轻音死了,所有的道义信用,都可以不讲了?”
见鹰四哥的面色不停地转变,阮绵绵轻笑道:“轻音是死了,可是,四大护法还在呢。”
鹰四哥面色更加阴沉,眼底的杀气更加浓烈。
不等他动手,阮绵绵笑道:“我既然敢度独自一人上山,对当年的事情还知道的这么详细,你觉得,你可以杀了我?”
鹰四哥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一人倒是有问题,可是如果是整个天门寨的人呢?”
尚未来得及吹口哨,身体某处忽然一痛,鹰四哥眼底露出惊恐和不敢置信之色:“你……”
阮绵绵柔柔一笑,面纱下那双眼睛却没有丝毫笑意:“当年天字号说的不错,你这样的人,哪怕是过个三年五载的,确实不会有什么改变。”
“既然这样……”阮绵绵略略思索。
柴老九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拉住阮绵绵的衣袖:“这位……这位侠女,求,求您饶了鹰四哥。”
耳边忽然传来整齐有序的脚步声,阮绵绵眼底划过一丝光芒,直接将手中的银针没入鹰四哥的胸口,一手拧起柴老九直接向山寨大门那边跃去。
柴老九一惊,大喊出声:“鹰……”
阮绵绵蹙眉,直接封住了柴老九的穴道,压低了声音道:“我问你,这附近到底有多少朝廷的人?”
柴老九眼底露出疑惑之色,似乎不知道阮绵绵在说什么。
阮绵绵知道自己问了也白问,不过还是想要试试。不过这答案,不用说也知道了。
“鹰四哥不是当年的鹰四哥,也不是天门寨的鹰四哥。”阮绵绵一边一边跟柴老九解释:“他是朝廷的人,不过是在天门寨做个掩护。”
“我解开你的穴道,你带我去找你们徐当家的。再迟,整个天门寨就会危险了。朝廷的人,是不会放过每一个知道真相的人的。”
说罢,阮绵绵拧着柴老九的衣领,示意他到底同意不同意。
超老九眼底尽是愤怒,一张脸因为动弹不得而涨得通红。
阮绵绵压低了声音道:“你若是这个时候张口叫人,我敢肯定,天门寨的人,会死的更快!”
柴老九瞪大了眼睛,绝对的不相信。
阮绵绵无奈,蹙眉朝中林中某个方向看去,同时拧着柴老九,直接跃上了树梢。
当柴老九看到树林中那些整齐有序的士兵时,眼睛瞪大宛如铜铃。
阮绵绵拧着他的衣襟压低声音道:“鹰四哥应该是投靠了朝廷的五殿下凤承傲,这会儿五殿下想要在十里坡与九殿下动手。”
“若是成了,天门寨算是功臣,可是即便是功臣,那也是见不得人的功臣。除非你们愿意一辈子躲在大山里不见人,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若是败了,不用说,自然都是死在了九殿下的手上。”阮绵绵说的漫不经心,似乎不管她的事一样。
事实上,确实不管她的事。
如果不是今天偶然与凤九幽赛马,偶然从小道经过,看到那袅袅炊烟才想起当年的天门寨,她怕是不会想起,这山头还有一个山大王。
又或者不是徐当家徐睿言而有信,虽然占山为王,但是并未做强盗之事,她今日,也不会出手帮他一把。
对于强盗,身为暗门门主的她,怎么可能姑息?
不过知过能改者,她自然会搭救。
见柴老九额头满是汗水,阮绵绵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也不用着急,鹰四哥不能去找你们寨里的弟兄下山来对付我,你们弟兄,只要呆在山寨里不出去,下面发生什么,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有事。”
“不过这天门寨,从今日起,应该是不会存在了。”
想着凤九幽的性子,若是知道这里有一处山寨,而且还是凤承傲借着山寨之手想要除掉他。
这天门寨,自然会被他用来对付凤承傲,到时候即便在朝殿上闹开了,也可以将罪名推到天门寨一群强盗身上。
“如何?同意就眨两下眼睛,不同意闭上眼睛。”望着面色涨得通红的柴老九,阮绵绵淡淡问道。
见柴老九不停地眨巴着眼睛,阮绵绵有些好笑。
解开了柴老九的穴道,阮绵绵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你想死的快一点儿,大可以嚷嚷。”
柴老九低头一看下面的侍卫,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巴。
低头一看,自己竟然将手覆在面前女子的手上,一张脸又红了几分,尴尬无措地移开手。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好了,他们都过去了,我们下去。”
将柴老九从树上拧下来,注意到他一点儿武功也不会,阮绵绵有些欣慰。
鹰四哥虽然没变,但是徐睿么,倒是个不错的人物。
柴老九面色红红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子,小声道:“徐当家的这两天不在寨子里,寨子里都是由二当家的说了算数。”
阮绵绵想了想:“二当家的,可是姓许,单名一个行字?”
柴老九满脸惊讶地望着阮绵绵:“姑娘怎么知道?”
阮绵绵笑了笑,并未回答柴老九的话,而是直接转移话题:“时辰不早了,再不去找你们二当家……”
后面的话,不用她说,柴老九自然也明白。
“姑娘,您跟着俺来,俺这就带您去找二当家的。”
阮绵绵跟着柴老九一路向上走,发现天门寨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若真要说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上山来的路上,哨位增多了十来处。
如果不是柴老九守在下面的路口,真到了这上面,鹰四哥不用说话,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直接落在了那些哨位的眼中。
柴老九倒是没有注意那些,一边走一边急急问:“姑娘,您刚才说的朝廷的事,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阮绵绵看了看天色,她在这边耽误了这么一会儿,按照凤九幽的速度,应该已经到了十里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