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姿干干净净的脸暴露在两人面前,这才发现九落怀疑的眼神,他立即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
突然小桃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大呼着,“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
这小厮跟了自己多少年呢,还这么毛毛躁躁的,不过间接救了场,就饶恕他这次了。殷姿轻蹙眉心,不悦道,“何事慌张?”
“外面来了好多官差,她们说应晓妍姑娘死了!”
***
应晓妍是谁?
她正是前几日在资棠坊说严一舒是殷姿入幕之宾的富贵女子,今早被路人发现死在镇外偏僻的官道上,手上紧握着殷姿的簪子。
“她死了与我何关,那簪子我丢了一个月了,你不信可以随便问殷府的下人。”
殷姿的态度很不好,那些官差虽然很客气的请他回来,可是一路上那些眼神,早就把他当做杀人犯看待。
一直高高在上的殷姿怎么受得了,可他没让人去告诉他的将军娘亲,谅这个县官也不敢对他屈打成招。
县官一看到殷姿被请来了,立即走上前,吩咐下人上座沏茶,还问需不需要上点糕点什么的。殷姿挥挥手,挑了张凳子坐下,把这个公堂当做自己家一般自如。
身后的官差早就见怪不怪,收到县官的指示,只留下两人,便到门外等候。
“听说应小姐生前说了让殷姿公子不悦的话?”县官客气的问道,其实心里也着急得很,外面的人都说殷姿是凶手,为了堵住民众的嘴,她只能请这位公子来过过场,而事实上她也不能怎么样,她脑袋上的帽子可没有他娘亲的一半大啊。
“哼,清平镇说本公子坏话的人少了去吗?”真要杀的话,全镇人都要杀掉了。殷姿凉凉的说道,县官苦笑着打哈哈。
县官的视线瞥到一旁跟随而来的九落,双眸精光乍现,惊堂木蓦地拍响,对着九落怒吼,“大胆贼人,胆敢私闯殷府,还谋害应晓妍姑娘,还不跪下受审!”
九落皱了下眉头,漠然的看着那县官,冷笑道,“县官大人这么急着找替罪羔羊吗?”
“罪人还不快跪下!”县官被说中,恼羞成怒。
尧之衣袖微动,九落马上按住他的手,对他轻笑着摇头。尧之跟她出来一趟,似乎更加容易激动了,这样可不太好呵。
尧之微垂下眼帘,虽然不说话,可是气场特别强大,那个县官看到他的时候,眼神都直接飘了过去。
九落回视着县官,微微笑着,却是灼灼逼人,县官暗想,明明她坐的更加高,怎么觉得堂下的女人更威震呢。
“九落只跪上天与母辈,可是县官大人好像什么都不是呢。”
“你!”县官惊堂木又要拍下,殷姿长鞭出手,把那惊堂木卷到地上,啪的一声清脆响起,门外的几个官差连忙进来一看,县官立即挥手。
殷姿哼了一声,不悦道,“你这样刁难本公子的朋友,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内了,恩?”
看殷姿似要动怒,县官立即赔笑道,“殷姿公子,下官只是照规矩办事,若这位姑娘真的无罪,隔天就会放了她出来,你看……”
“是不是把犯人查出来就可以了?”九落问。
“那是当然……”
“给我五天,不,三天时间,若我找不到犯人,随你关押!”
殷姿跟县官都震愕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哪来的胸有成竹,唯有尧之一副淡然的神情,不过九落可以从他波澜不惊的眼中看出,若是她查不出呢,他很有可能直接杀一个“犯人”丢到县官面前交差。
***
殷姿招亲的事最后不了了之,全镇都在命案的疑团中,大家更加关心的是,殷姿是否真的无辜。
这边,九落开始研究这案情的可疑点。
犯罪嫌疑人第一首选,与被害者有过节的人。
听闻应晓妍几日前跟街角的寒绣衣有过争执,九落便带着尧之去拜访这家人,殷姿当然不跟上,毕竟他的名气太大,出门会惊起不必要的纷乱的。
寒绣衣,年二十八,家境寒破,除一爹亲无其他亲人,自十三岁开始考科举,屡次不中,心灰意冷,她爹几乎变卖所有家产才得维持生计。
几年前的乡试,因为殷姿的支助,寒绣衣才有盘缠上京应试,她对此感激涕零,不过据殷姿本人说他不记得这些事。
“落魄书生与贵公子呀。”九落眼睛骨碌一转,慢条斯理的说,“应晓妍对殷姿出言不逊,寒绣衣找她拼命也不无可能。”
可是她一个平民老百姓怎么约应晓妍去郊外再行凶呢,而且疑点最重的就是应晓妍是中毒死的。
尸体胸口发青,仵作还有一些武林人都说她是一掌毙命,可是鲜少人知道,那发青的伤口边外的皮肤隐约泛着暗紫,那是毒气攻心的症状,而且她中的毒是“连青”,玄音教的独门毒药!
又是玄音教吗。
是她太走运,还是这一些阴谋是因为她才发生的呢。九落的心里渐渐涌起不详的预感,凝望尧之淡漠的侧脸,摇摇头,还是先别告诉他。
作者有话要说:
☆、52 痴傻
穿过几个街道,来到小巷的尽头,快要看到寒家大门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喊声还有追赶的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警惕着出手。
“寒儿!别跑别跑!等等爹!”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居然是蓬头垢面的寒绣衣!
她举起双手,一边跑一边回头大笑,自言自语不知道说着什么。
她看起来疯了。
九落在她跑过的时候,出手点了她的定身穴,她瞪着眼睛看着九落,很慌张。
追寻而来的寒侍郎看到这情况,哭喊着大侠饶命,惊恐得快要扑倒在地上。
九落立即表明来意,解了寒绣衣的穴,几人往寒家走去。
寒侍郎说寒绣衣的确看应晓妍的张扬不满,可是她这幅孱弱的模样,手不能抬肩不能扛,根本不可能杀害应晓妍的。殷姿招亲那几日,因为应晓妍的阻难,寒绣衣连门都无法进,郁郁寡欢了好一阵时间,后来应晓妍死了,她却突然疯了起来,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着说着又大笑起来。
寒侍郎一边擦拭眼泪,一边拍着不安分的寒绣衣的背,“两位侠士,寒儿读了二十多年的圣贤书,断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请你们为寒儿伸冤啊!”
看他悲痛欲绝的样子,九落也不好意思再问什么,留下一些碎银,在他千恩万谢中离开了。
回头看了眼那在风中摇摇欲坠的木屋,似乎能感觉到它的主人的思盼,它是否如这感情这生命一般脆弱呢。
那个不得志的书生常常捧着书卷,凝望天边那明亮的月光,仔细的在脑海中描绘心上人的模样,却苦恼数年不见只留下个模糊的影子;
她曾满心欢喜期待与佳人相遇,却屡屡被拒在门外,看着他得到诸多才女的称赞,会骄傲;看到他被不学无术的富家女言语轻薄,会愤怒;看着他望着自己身后的花朵微笑,会幸福;看着他与自己擦身而过,会失落。
许多许多的情感积聚在一起,却无法发泄,于是,夜里,她揽着心爱的画卷入梦,如愿的看到那个朦胧的容颜。
有些事,我们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我们明知道是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没结局;有时候,我们明知道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有些结果,我们明知道不可能的,也要偷偷的去幻想。
因为,我们都为爱痴傻。
***
九落把寒绣衣的事告知殷姿,殷姿似乎很惊讶,脸上的表情换了又换,突然唤了小桃进来,吩咐他给寒家送点财物,给寒侍郎寻一份工作,再给寒绣衣请个大夫,还有那间破烂的屋子也不能住了,让他们到客栈住几日。
殷姿让小桃特意带去一句话,他几日内必定上门探望寒小姐。
九落对殷姿的细心刮目相看,而且不顾名声去拜访未婚女子,算是有情有义。
殷姿迎上九落不可思议的眼神,嗤笑道,“怎么,本公子对重情人有礼错了吗?”
九落却是在想,是爱让人长大,还是失去逼着人长大呢。对她而言,她的爱就等于失去吧。
她笑着摇头,继续分析这几日查到的疑点。
可是,殷姿没来得及去看寒绣衣,却听到下人禀告来的消息。
寒绣衣死了!
***
他们赶来的时候,寒家外的河塘,垂柳依依,几片枯叶随风扬起,轻轻的停靠在河面上,零零落落,好不凄凉。寒绣衣曾经安静的躺在上面,仿若睡着了一般安宁。
涟漪悠然飘荡,似小雨琵琶诉旧音。
寒侍郎说,寒绣衣大概半夜跳到湖里淹死的。昨日夜里,寒绣衣突然清醒过来,她对他说对不起。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寒侍郎只是哭着感慨,怎么晓得寒绣衣要做傻事呢。
九落看着这突然冷清下来的木屋,心中的悲凉越来越沉重。也许寒绣衣知道了些什么,也许她是一直清醒着的,最后却无法再忍受,安静的了却了自己残缺的一生。
寒侍郎一夜之间失去的不仅是女儿,还有他的希望,他只身一人,该依靠什么生存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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