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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才一出来,就感觉到后襟被一个力量钳制住,随即整个身子都被猛烈地翻转过去。对方用的力气实在太大,她的头被晃得有点懵,气流摩擦着耳郭发出“呼呼”的声响。
谭蜜纤细的肩头被掌握在宽阔有力的手掌里,根本不能动弹,无法,她只得抬头对上涂煜蕴满怒意的双瞳。
他们现下夹在两处营帐之间的位置,较为隐蔽,仅能听见风撩动枯草所发出的浅浅吟鸣……
“你跑什么?”终于放开她,他口气发冷。
谭蜜有些无辜地望着他,老实地道:“我看你好像挺生气的。”
有这么明显吗?
涂煜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僵硬地脸,有意放松了下来,“既然知道我生气,这么晚了,你为何还要去岳大哥那儿?”
“我……”说不出来。
“有人告诉我,谭家祠堂前,你本属意……岳大哥。”
谭蜜卒郁,什么叫他属意岳卿安?明明是当初三相比较,她做出了个较为合理的抉择。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怎么,有苦难言了?”涂煜由怒转笑,身子危险地向谭蜜压下来一些,“昨夜你问我时,我可是什么都告诉你了,谭蜜,咱们是不是该将心比心?”他声音里竟隐匿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
沉默。
“涂……煜……”她忽地嚅嚅地唤他的全名。
“嗯。”
“欸——你头能不能下来点。”谭蜜柔声责怨。
涂煜攒着眉不疑有他地低首,末了,竟感到谭蜜的两片软唇贴了上来。
这算什么?不说实话,直接打算色诱蒙混过关?涂煜不喜地想。可不巧的是,他好像偏偏真就吃这一套……
有心惩罚。他很快便反客为主,半搂半拎地将她的腰提拉起来,在她唇上狠狠地磨了很久。又不解馋地,一路逶迤至她的鬓边,深深嗅了下她的头发后,末了,顺势含住了她薄薄的耳珠。
直到……谭蜜气息乱得一塌糊涂,他才不甘心地放开她。
这一次似乎很前两次都不一样,谭蜜感到自己浑身发软,揪着他衣服的前襟,她缓了片刻,方才喘着气问涂煜:“你不生气了吧?”
他哼了声,前一瞬把她的手拨了下去,后一瞬却把她整个人带入怀中,“谭蜜,我信你们没什么,但我气你不说实话!”
“我会让你知晓的。”谭蜜听他语气转平和,马上卖乖地紧紧偎紧他,“只是不是当下。”
.
第二日。
估摸着涂煜已经离开,谭蜜打算再去找岳卿安。
当她安排好谭菱,出了军帐,就看见岳卿安正负手立在离她们的帐子不远处。
他主动来找她。谭蜜想,看样子,约莫是自己昨夜跟他提的事有戏!
察觉到身后有视线投来,岳卿安转过身来,对谭蜜微微笑了下。
“谭姑娘,我们只有两日时间。”岳卿安开门见山地道。
谭蜜点了下头,“嗯,有劳先生把梅曳凡那边的大致情形和我说下,行动的时候,我也可心里有数。”
“这个没问题。”岳卿安道,“我们收到信息,梅曳凡因惧怕三当家会往匪围里剿袭,故已经带着一众金峰寨的兄弟齐离了匪围,现下正驻扎在距离此处两百里的密林中。”
考虑了一会儿后,谭蜜道:“我须向先生借十人,来保护我的安危。”
“可以自是可以。”梅曳凡不无担忧地道:“只是……谭姑娘,十人会不会太少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怎样才能霸气而快速地解决男人的猜忌?谭姑娘答:用嘴堵住。
第31章 信诱
“人太多会引人注目,况且我说了……”谭蜜嘴角有细碎的笑意,神色里也藏着些罕见的灵动,“这些人只是保护我的,真的铲除梅曳凡还需要先生调动人马配合。”
岳卿安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有一霎那的不认识,他想,这到底还是不是当初谭家祠堂前那个满脸隐忍和怯懦——站在自己的面前的女孩?是她成长了,还是,这才是真正的她?
纵然看出她不寻常的自信和坚定,但只要十人的话,听起来到底还是太冒险,岳卿安:“谭姑娘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何人?梅曳凡从小被寨主收养,他一副云淡风轻不染杀戮的姿态背后,却是……”
“先生的顾虑,我自是明白,但时间紧迫,”谭蜜笑了下,“先生不如先带我去调度人马,我边走边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先生,若听了觉得不妥,先生立刻不允我去便是……”
岳卿安默了一瞬,倒是没有再反对,与谭蜜一同往远处走去。
……
**
绵延千里的万枯林经年无人踏访,这几日却迎来了一群不寻常的客人。
厚实的枯腐枝叶堆上,散布着几千名打扮各异的男人。他们有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攀谈的,有百无聊赖地独自靠着树干上或直接躺在地上的,还有些正在不安地来回走动……
看不到女人,但也不是没有女人。
比如此刻就有四名女人打这些神态、姿势各异的男人们中穿过。四名女人中有三人是自由地走在前面的,惟有一名女人是被两名匪徒押解着,跟在后边。
男人们离开久居的安乐窝好几天了,在这什么都没有的深山老林里,睡不好吃不好,外加心中怀揣着对前途的不安,是以当眼前飘过一些不同的亮色时,他们的心情略微感到些许振奋,眼睛便自然而然地追随在这几个女人身上。
鸣阑面色十分不喜,她觉着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简直就像是泼到她身上的脏水。她嫌恶地缩着肩膀,不屑往四周多看一眼。而柳蓉则小心地跟在鸣阑身后,大气也不敢乱出一下。
她们虽跟在梅曳凡身边这几年,但极少出院落,是以平时真的很少真正接触过这些活生生的匪人。现下猛地陷入这种境况,她们并不能表现得适应。
倒是庆姐,脸上一派无畏,边走边气势不减地冲四周骂骂咧咧着。男人被她的泼辣劲儿呛到,追随的目光终于有所收敛。
偏离了男人稠密的地带,她们被带到了一处简易的布帐前。
恰巧这时,梅曳凡掀开帘子走出来,看见被带来的几个女人后,他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下。
“爷——”鸣阑娇嗲着扑过来,梅曳凡勉为其难地在她身后拍了一下,把她拨开了。
他径直走到押着阿苦的男人身旁,瞥了眼被折磨得神情极其萎顿的阿苦,方抬头,对押解着她的人道,“把她押到那个帐中——”他指着紧挨着自己布帐的一处帐子道。
无心应付三个人,阿苦被押走后,梅曳凡便唤了洛离过来,安排三个女人去其他帐篷休息。
庆姐死活都不肯走,说是有事要说。
梅曳凡无奈,只得先让洛离带鸣阑同柳蓉离开,留下了庆姐。
好几日不见,又看庆姐留下,鸣阑自然不甘心就这么离开,然梅曳凡态度坚决由不得她说“不”,故末了她也只能怏怏不快地去了。
——
阿苦被男人一把推到帐子里,她全身都被撞得很痛,耐不住痛苦地低声呻^吟,半天都没爬不起来。
“孩子——”突然有一张肉皮松弛的手托在了阿苦头上,带着凉意却没有恶意地询问:“你没事吧?”
阿苦揉了揉脑袋,终于从地上半跪起来,她看清与自己同被关在这帐子里的老人,不是别人,竟是寨主的母亲——乔老夫人。
“老夫人,二当家,怎么也会把您关在这里?”阿苦想不明白,她一直以为自己救谭蜜,忤逆了二当家的意思,才会被一直关押着,可是老夫人她……可是寨主的娘啊!怎也会有此待遇?
“我为何在此?”老人苦笑了声,沉默许久,才戚戚地道:“梅曳凡留着我这老不死的,心许是想拿我要挟田颂或涂煜……但我活了这么久,也腻了,不怕他……”
“老夫人您在说什么呀?二当家要真敢欺负您!寨主肯定饶不了他!”阿苦不明白乔老夫人的意思,但心里倒同乔老夫人却升出些同仇敌忾的情绪来。
乔老夫人知道阿苦不了情真情,摇摇头,并不愿再和她多说什么。看阿苦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她便招呼她靠到自己身上来。
阿苦犹豫了下,挨着乔老夫人坐了,但并不敢真的依偎过去……不过,因连夜被人从匪围押来这里,致使她疲惫得厉害,最后还是靠着老人睡着了。
——
梅曳凡帐中。
庆姐满脸不善地看着一身素洁灰衣的梅曳凡,道:“二当家,你是痛快人,我就不跟你兜那些花花肠子!既然寨主已死,你是不是该兑现当初承诺给我的银子?”
梅曳凡姿态娴雅地坐到地上的蒲团上,好整以暇地抬首道:“银子?什么银子?”
“你……你跟我装什么?!”庆姐怒道,“你难道就不怕我现就出去大喊——是让你命我在寨主的食物中下慢性毒药,害死寨主的?”
梅曳凡眉心皱了下,不过很快便平复,他唇边悬起缕笑意,“庆姐,你要血口喷人,也要拿出证据。”
庆姐“哼”了声,“你当我傻的不成?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把你命我给寨主下药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少爷。你别想对我怎么样,只有我知道他和宋鹅雪在哪儿。”庆姐得意得向梅曳凡飞了个媚眼,“你放心,二当家,本姑娘可不像你那么不仁义,只要二当家钱给够,我离开后,自会送信来,告诉你小少爷的藏身之处。不然,若等他伤好了,自己跑去和涂煜联合起来,向众兄弟坦明真相……你看这帮兄弟们到底是相信寨主的亲外甥的话呢,还是信你这个连养子都不算的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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