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既然妹妹喜欢,这把古琴就送给妹妹吧。”
“这么贵重的古琴,妹妹怎么受得起呢?”清荷连忙躬身说。今日来了永和宫,她的心情一直忐忑不安,生怕皇后会发难。没想到她竟然以这种千年古琴相赠,是何等的珍贵……
“本宫虽然也粗识音律,但是怎么比得上妹妹这双妙手呀?”皇后笑着说。
“谢谢皇后娘娘赏赐。”清荷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只能谢恩。
皇后唇边的笑容突然变得不可琢磨起来:“妹妹,既然闲来无事,不如为姐姐弹奏一曲吧。很久没有欣赏过妹妹绕梁三日的绝世妙音了。”
“姐姐缪赞了,那妹妹就献丑了。”清妃坐在琴前,顿时满心欢喜。
一曲终了,皇后娘娘鼓掌说:“真的是此曲只因天上有呀,是本宫有福了。本宫有个不情之请,还想听一只。”
清荷含笑再抚了一曲,琴音袅袅散去后,皇后似乎意犹未尽,鼓掌笑着说:“妹妹,今日姐姐是听上瘾了,不如再来一只如何?”
就这样一只曲子接着一只曲子,清妃的指甲都已经磨损了。手开始辣辣地疼痛起来,古琴上已经是鲜血淋漓了……
但是皇后娘娘依旧笑着说:“妹妹,不要停呀,本宫正在兴致上。”
看来今日不让皇后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清荷想到这里,不由冷冷一笑。横竖不过是手指破损,又算得了什么?
鱼儿来到雍和宫外,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自己在宫中身份尴尬,似乎是不方便这样来找姐姐。但是听到琴音,却不由心头一惊。这是清妃的琴音,今日却是如此艰涩,看来里面出事了。她情急之下,未经禀告就进了寝宫。
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宫女也不敢阻拦,只在后面说:“鱼儿姑娘,请容奴婢先向皇后娘娘禀告一声。”
“我自会向皇后娘娘禀告。”鱼儿一边走一边说。
进了姐姐寝宫,见清荷的手已经弹得血肉模糊……
鱼儿心头一紧,上前按住琴弦说:“清妃娘娘,你真的不能再弹了。”她回头看着姐姐说:“皇后,如果你对昨晚之事介怀。不如就直接惩罚鱼儿就好,不要这样变着法儿责罚清妃娘娘。”
27.废了清妃
皇后怒视着鱼儿,就凭她敢擅闯皇后寝宫这一条,就已经犯了宫规。就是重打她五十大板也不为过。但是天下女人,她都敢随便责罚,唯独对鱼儿不敢。谁都看得出来,若是有人敢为难鱼儿,等于是于皇上为敌……
“妹妹,我介怀什么呀?”她怒极反笑。
鱼儿愤然举起清妃的手说:“如果姐姐不介怀的话,为何要让清妃的手伤成这种样子?她这么爱弹琴,对这双手是视若生命,你是想要废了清妃吗?”
“天哪,本宫都没有注意到呢?清荷妹妹,你的手怎么成了这种样子?本宫的傻妹妹呀,就算你是想让姐姐开心,也不要如此呀。”皇后故作无辜地连忙上前,一叠连声地说。
鱼儿瞪了她一眼,连忙拿出一块绢帕为清荷包上。
绢帕触到清荷的伤指,清荷不由皱了皱眉头。好险啊!幸好鱼儿来得及时,不然的话,恐怕自己这双手就真的废了……
“是鱼儿愚钝,误会皇后了。”鱼儿心知肚明,见姐姐如此做作。只是不便明说罢了,只能淡淡地说。
“妹妹,你扶清妃娘娘回宫休息吧。”皇后说。
鱼儿看着皇后冰冷的眼神,她觉得和自己一向无话不谈的姐姐,如今竟然已经像是陌生人了……
回到清妃的宫寝宫中,鱼儿说:“娘娘,你手上的伤势很重,不如我给你传太医吧。”
“不可,既然皇后有心要惩罚我。如果我传了太医,把此事张扬出去,恐怕皇后娘娘又要生气。”清妃连忙说。
好个主理六宫的皇后,果然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鱼儿心中暗想,掠过一丝浓浓的失望。自己那个恬淡温柔,人淡如菊的姐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难道这皇宫竟然是一个大染缸不成?
“这样吧,我们侍卫房常备伤药,我去拿来为你敷上吧。”鱼儿说。
“有劳鱼儿姑娘了。”清妃实在是疼痛难忍,不由对鱼儿说。
侍卫房
“鱼儿,你怎么来了?是来看王大哥的吗?”王志远见鱼儿走了进来,不由惊喜地问。
“不是,我来是想要点金疮药。”鱼儿简短地说。
“怎么,鱼儿,你受伤了吗?”王志远顿时紧张地问。关心的目光开始在她身上到处盘旋,这鱼儿是伤到哪里了?
“不是我受了伤。”鱼儿犹豫了一下说:“大哥,你也知道宫中的事情,有时候不要多问就好。”
“知道,祸从口出。”王志远故意捂住了嘴巴。
鱼儿看着他的样子,不由笑着锤了他一下说:“大哥,其实你有时候竟然像是孩子一样。”
鱼儿的手碰到王志远肩头的那一瞬间,他顿时微微一颤说:“我怎么会像孩子?”
“男人有点童心未泯,其实很好。”鱼儿真诚地说。看多了宫中的虚情假意,骤然看见一张真实的脸,一双纯净的眼睛,她觉得倒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拿着伤药回到清妃寝宫,鱼儿小心翼翼地为清妃上药,柔声问:“疼吗?”
这样柔软白皙的芊芊玉指上面血肉模糊,看着都让人忍不住心疼……
“没事,这只是一点儿小伤。”清妃惨然一笑说。
28.不敢高攀
这时候殿外春来宫女小云进来禀告:“娘娘,太后殿中的大宫女月儿来了。”
鱼儿顿时脸色一变,轻声在清妃耳边说:“娘娘,我看太后对我姐姐没有什么么好感,能不能请娘娘……”
说到这里,鱼儿也觉得有点难以启齿。清妃在姐姐那里受尽折辱,自己还要让她在太后面前三缄其口,想想真的是有点过分!
了然地看了鱼儿一眼,清妃用袖子遮住伤口,点点头说:“鱼儿,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她转向小云说:“去把月儿姑娘请进来吧。”
过了片刻,一个宫女跟着小云走进寝宫,躬身行礼道:“奴婢参见清妃娘娘。”
清妃温和地说:“月儿不必多礼,太后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太后最近谱了一首新曲,想要请娘娘过去品评一番。”月儿笑着说。
清荷歉然地对月儿说:“劳烦你回禀太后,最近因为春寒未去,本宫身体抱恙。怕会把病过给太后,今日就不过去了。”
月儿看了清荷一眼,的确是面容憔悴,点点头说:“奴婢自会转告太后,还望清妃娘娘保重玉体。”
“小云,给月儿姑娘拿十两银子来。”清荷连忙吩咐。这个月儿是太后当年的陪嫁丫头,和她感情非常深厚,自然是要时时笼络的……
“谢谢清妃娘娘。”月儿大喜,清妃娘娘果然出手阔绰。不过是传个话,竟然是整整十两雪花银呀。
清妃温和地说:“烦请月儿姑娘替本宫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
月儿满口应承:“那是自然。”
小云站在旁边看着手捧白银的鱼儿,脸上阴晴不定……
看着月儿拿着银子出了寝宫,鱼儿真诚地谢道:“多谢清妃娘娘的大度。”
她可以想象,若是清妃带着伤手去太后那里哭诉。只怕太后会大怒,说不定姐姐会受到惩罚。这还事小,如果闹到皇上那里,更是麻烦。
“鱼儿,其实本宫真的很羡慕皇后,有你这么好的妹妹,时时处处都为她着想,不比本宫在这皇宫里永远是这样孤立无援。连一个可以亲近的人都没有。”清妃看着鱼儿,真诚地说。
看出清妃的失落,鱼儿说:“如果娘娘不嫌弃的话,鱼儿愿意倾听娘娘的心事。”
“好鱼儿,本宫第一次见你就非常投缘,不如我们就暗中结为姐妹如何?”清妃提议道。
鱼儿连忙说:“你是娘娘,我是民女,不敢高攀。”
“你这样就是见外了,你若是不肯答应的话,我真的是非常伤心。”清荷拉住鱼儿的手说。
鱼儿看着她真诚的眼神,忍不住轻轻地点点头……
永和宫
“你是说清妃和鱼儿结拜成姐妹了?”
皇后不可置信地问清妃宫中的宫女小云。还好自己一直没有忽视清妃,在她旁边安插了眼线小云。才能够如此清楚地知道,那边的风吹草动。
这些年,鱼儿仿佛是一直依赖着自己生存的。在外人面前,她清冷孤傲,但是私下里对她这个姐姐却是言听计从。如今看来,她竟然是羽翼已经渐丰。竟然也学会了这套拉拢人的本事了。
29.亲近皇上
“来人,给小云十两银子。”皇后吩咐道。
接过赏银,小云由衷地笑了。今日里看着清妃对太后宫中的月儿出手阔绰,心里不由暗自生气。自己在她身边服侍一年有余了,从未看过她对自己这么大方。既然主子这般的吝啬,也就怪不得她出来找点外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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