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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 [封推] (柳寄江)



“好好,都依你。”刘邦拥着她,忽然道,“如意倒是孩子气。”

“张扬有什么不好?”戚懿回眸嗔道,“我就要他张扬点,才开开心心的。”

汉九年春三月二十,刘邦释了被押解在廷尉的宣平侯张敖。

二十二,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鲁元长公主刘满华不顾虚弱的身体和暂时不能说话的不便,坚持要返回宣平侯府,不愿再在长乐宫多待一分一毫。

宣平侯张敖接回长公主并子偃,又谒东宫认领被禁闭的张嫣,板了脸孔狠狠的教责了一番,命其回房面壁思过,没有自己同意,不允许踏出房间半步。张嫣自知理亏,奄奄的受了罚,平日里除了与荼蘼说说话,随琴师弹弹琴,逗逗一个多月大的弟弟,并不多做半分逾越的事情。鲁元看着心疼,写字为女儿求情,张敖柔声安慰她道,“我知道嫣儿是个好孩子,只是玉不琢不成器,她近日的行为委实猖獗了一点。若再不给她敲打敲打,难保她不得意忘形,再次犯错。满华,不是每次都有那个运气的,若下次陛下翻脸无情,”他想起天意高难测,不由打了个寒战,拥住妻子,“我宁愿她这时候多记住一些,也不要她以后因为自己莽撞吃苦。”

鲁元依在张敖怀中,想起这次死里逃生,也不觉后怕,又提笔写道,“我知敖哥你心中并无责怪阿嫣的意思,就安心多了。好在我们这次不用分离,”她蓦地红了眼圈,“若父皇真的到最后都不肯让步,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淡淡的月光从穿透窗纱泄入室中,张敖睁眼注视着顶上的帐子,心想:鲁元得脱,不知哪位宗室女子要顶替她和亲匈奴了。但这事不能告诉满华,否则,她的心性,又要愧疚不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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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刘敬本姓娄,因汉五年首劝高帝定都关中,高帝赐姓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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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三十三:祈愿

汉九年春三月,匈奴再叩汉边关,索要大汉公主。高帝遣刘敬为使臣入匈奴,刘敬陈述大汉唯一的公主已经出嫁为人妇多年,且育有一子一女,不适再与匈奴和亲,不妨从宗室女子中择一年轻貌美的处女,封为长公主履行和亲。

冒顿单于与毡帐中诸匈奴贵族相视而笑,喟道,“我匈奴才不在乎是否曾嫁过男人,只要她是真公主,我的王城中就有她的位置。”

帐中诸人哄堂大笑。

刘敬心中急躁,思索后,暂且按下心中隐隐的不安感,拱手禀道,“若单于如此重视我汉帝的血统,我倒有个法子。”

“哦?”冒顿斟酒饮啜,“此何意?”

……

四月,刘敬从匈奴归。皇后吕雉与宗正刘礼遍及刘氏宗室,从其中择出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名叫刘丹汝的,作为和亲人选。

刘邦在大殿上见了刘丹汝一面,只觉得此女面貌虽姣好无匹,性子却温顺绵软,如同正安殿外正在飘香的栀子花,疑惑着问,“这女子是否真的好送去匈奴?冒顿会好这一口?”

“为什么不呢?”符玺御史赵尧捧着白玉螭龙钮的皇帝之玺奉在一边,闻言抬首笑道,“冒顿见惯了北地健壮胭脂胡妇的风情,说不定就迷恋上丹汝娘子的温柔可人呢?”

刘邦以己心度人心,不由也笑道,“说的也是。”接过信玺,蘸了甘肃武都产紫印泥,按在诏书之上:

今有汉宗室刘竲之四女丹汝,贤淑文德,昭采日月,赐封为须平长公主,食邑须平县,制曰,可。

中常侍撰写了第二道诏书,赵尧奉天子之玺,诏书其上书:

今有汉须平长公主刘氏丹汝,贤淑文德,昭采日月,嫁予匈奴大单于冒顿,缔结汉匈两国和好之盟。

刚刚出炉的须平长公主刘氏丹汝一生的命运,就在这短短的数行字间,定格。

汉九年夏五月,长安百姓刚刚从端午的喜庆之中走出来,须平长公主的车驾即将驶出长安。玄漆髹涂的宽敞宫车停下长乐正殿之前,白色的为束所扎的旄尾插在其上随风猎猎飞荡,披甲执戟的三百北军精锐军士护卫左右,为首一人打出赤地玄缘的旗子,中间书着大大的汉字,庄严古朴。鼓乐齐鸣声中,一身盛装的须平长公主叩别“父皇”之后,步出大殿,一步一步凄然的走向宫车,也走向自己不可预知的命运。

宫人设好杌子,丹汝踏杌上车,眼角余光看见站在角落之缘的父母,心头一酸,泪水就要涔涔而下,连忙忍住了,掀帘入车,方能将泪流个畅快。

于是司仪长声高颂:长公主车驾出宫。

须平长公主车驾长乐宫西阙出,经章台街,转渠街,华阳街,最后出横门,一路往匈奴而去,途中经过南平里东市,长安城最热闹的地方。熙熙攘攘的长安百姓无法理解宫车之中端坐的长公主的悲哀,或者说,不是自己切身相关的人,虽然预见了苦难,却无法感同身受,于是唏嘘着,好奇着,簇拥着观看着三百北军精锐前后护送之中,两匹骏马拉着的长公主车驾。偶尔夏风吹动,掀起车帘,间或露出长公主端坐而妍丽端庄的面庞。

“这位须平长公主,是个美人呢。”东市人群之中,一个八九岁的书童打扮的少年怔怔说道。

公允的说,比正经的长公主,宣平侯夫人鲁元,要美上不止三分。

“再美有什么用,”她身边,一个五六岁的小公子掌着羽扇颓然叹息,“还不是红颜薄命。”微微抬起头来,如同山巅顶上的一抹新雪,粉雕雕玉团团的侧影,露出一腕掌扇的手,指尖竟比扇上的鹅毛羽还要白上三分,所见众人不由得都叹了一声,这是谁家权贵的小公子,生的这样的好相貌,待长大后还不要如留侯家的燕隐公子一般,迷了长安城中大半的少女芳心去?

“公子,”书童微微颦眉劝道,“候爷好容易才答应放你出来,你就开心些看热闹,不要不高兴么。”

小公子蓦地扬眉道,“谁说我是来看热闹的。”

我才不是来看热闹。

我没有资格把她当做一场热闹,因为她是代我的母亲赴匈奴和亲的。虽然这一前一后的更替不能完全怪到鲁元头上来,但是,我真的不能把她当一场热闹。

而你们眼中的热闹,是她悲凉而无可预料前程的一生。

车轮绕轴轧轧滚动,走过张嫣的面前,一刹那,红斜褐织帘晃动,张嫣窥见了刘丹汝半颊侧脸,和眸下的泪痕。

我只是,来送你一程。

张嫣不自觉的追着前行的宫车走了几步,一阵发呆。

丹汝,我其实,并不想来送你,所以之前翻覆几宿都没有决定是否向阿爹求着今天出门一趟却最终放弃。我本已不打算前来,可是今天晨起之后对着窗外发了一个时辰的呆,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一定要来这儿一趟,送你一程。

所以我如今站在这里。

丹汝,我其实,不敢面对你。

因为面对着你我就会看到我的自私,“汉家青史上,计拙是和亲。”我一直以为我对如你这般被迫代他们的父兄走上漫漫和亲路程的女子,是怜悯的。可是当你的车驾走过我面前,我发现,我根本不会走出去一步,去拦阻这样的悲剧,去拯救你,只因为,你不是我的母亲。

你不是我在意的那个人。

所以我可以无视你的血泪,目送你缓缓走上属于你的征程。

我曾为我的母亲质问刘敬,因这和亲会使我失去母亲,家破人亡,我以为我是勇敢的。如今方知不是,我只是自私,我拼命的想要挽留我的母亲,而如今我得偿所愿,和亲宫车中的人换了我不熟识的你,于是我怯步不前。

丹汝,你让我看到了我的虚弱,我以为我孤凛凛站在这个众皆蒙昧的时代,独自清醒,孤高于我多出众人的两千年眼界见识。是你让我认清其实我也会妥协,我曾经坚持个人意愿高于一切,但如今站在泯泯长安众生中的我自己,其实并不比他们高尚一些。我甚至已经开始些微认同,这于你如颠覆命运的和亲,虽然于你残忍,但于整个大汉,是有好处的。于是我无视你蔓延在整个宫车路程之上的血泪,也许,一个人的血泪,胜过千万人的血泪,可是那个人的血泪,也是杜鹃啼血的哀鸣,于她,就是整个天地崩塌。

——“公子,”荼蘼手忙脚乱的拉着她的手,不知所措,“好好的,你怎么哭了呢?”

张嫣怔怔的伸手拭了拭颊上的泪痕,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哭就哭了。

眼泪像连珠子一样的走马般落在颊上,荼蘼慌忙用帕子来擦,然而眼泪越来越多,怎么擦也擦不完,最后荼蘼挫败的喊道,“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我从不曾认为我能孤独一人坚持多久,但我也从不曾想到,我的妥协,这么快。

我曾对刘敬和站在刘敬身后的高帝如是说:你们可问那些和亲的女子的意愿?你们凭什么决定她的一生?就因为你们的一句话一个决定,原本和和美美的一家瞬间就要家破人散。——我的母亲鲁元不愿意和亲匈奴,所以她用亮森森的青铜长剑架在自己的脖颈之上,倔强而悲愤的说:若一定要我和亲,你们就送我的尸体去匈奴吧。——丹汝,你不是皇帝的女儿,所以你连自戕相抗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洒着泪微笑着坐在宫车之中,接受自己的命运。而在你映照之下我的虚伪脆弱让我如此难堪,用最如刀子的语言形容,就是:只要去和亲的那个人不是我阿母,纵然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另一家人正在经历家破人散的悲伤——那与我何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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