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南月奴低笑,扬声道:“九爷,我已经没有家了。”
她望着他,清亮的眸子里噙着一团水雾,却兀自强忍着没有落下。
便就是这样的表情让焦长卿的心隐隐作痛,他恍然明白,南家的灭门之灾带给了她多大的打击……
南月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阎月楼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她却是丝毫都不显惊讶。
只是一双大眼兀自望着屋顶上方,整个人安静得出奇。
素素跪倒在她床前,声泪俱下:“小姐,是素素的错,素素不应该瞒着你……小姐,你若是生气就骂我或者打我,可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然而,南月奴便就如同一个有血有肉,精致的瓷娃娃一般。
她没有别人想象中发现真相的歇斯底里,更没有愤恨地一拳头砸在焦长卿的身上,然后从此与他划清界限。
南月奴此刻过分的安静,经过这连日来的事情,她太过了解这个残酷的世界。便是如此,她这时更加要冷静思考自己如今的处境。
如果连焦长卿都不能相信,那么,她还可以再依赖谁呢?!
“素素……”她突然开口,声音里透着一抹沙哑,终是问道,“杀死我爹的人……究竟是谁?”
素素虽欣喜她终于开口,却全然没有料到她竟是问她这样一个问题。即便如此,她也明白,如今是再不能欺骗她了,便就如实回道:“是李丞相。”
果真是他么?!
“老爷去求李丞相,求他大人有大量救你这一次,却被李相一顿毒打丢出丞相府。二夫人瞧事情不妙,便就私下变卖南家财产,想要趁着老爷为救你而挥尽家财之前逃走,却没等到她成功离开,那李相便派人来南家闹事,老爷……是被活活打死的……”
说起这些,素素也不免悲痛万分。她明白南博厚如今是南月奴最亲的人,可她却是隔了这么久才知道家人离去的消息,又如何能平静得下来呢?!
可是,听完这些,南月奴的面色依旧沉稳,眸子里含着叫人无法看清的神采。
她没有问,那个时候的焦长卿去了哪里?
毕竟,他没有要保全南家的责任。归根究底……也只是她过于软弱,才让南家陷入这般境地。
她虽气恼焦长卿欺骗他,可这件事上却并不怪他。真要论起责任,只怕她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吧?!
只是,她却是明白了,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能真正得保护自己所想要保护的人,也才能……为南家报仇……
“回宫?”焦长卿望着站在自己面前,却一脸坚决的南月奴。
自他将她从南家带回来之后,她整个人便就沉寂得可怕,可如今同他一开口便就是这个要求。
南月奴肯定地点头道:“对,我想要回宫。”
“月月……”焦长卿皱眉,说道,“我这次将你带出宫,便就没打算要再送你回去。”那宫中步步惊心,他如何能放心将她留在那里。
然而,南月奴却是眸色坚定地告诉他:“请九爷恩准!”
说话时,她微微俯身,却是行了一个标准的宫规之礼。
她这般不动声色地同他拉开距离,让焦长卿目光微沉,他道:“为何要回去?”
南月奴抿唇,却并未回答他。
便就听焦长卿问道:“你想要为南家报仇?”
“是!”她应声,透着极具的肯定。
这样的神情让焦长卿微微一愣,他本以为,怕极了血腥生死的南月奴哪怕是知道了这一切,也只会想着要如何逃离深宫。
可她如今的神色,着实让他吃惊。
他轻叹,却是道:“月月,南家的仇我会帮你报,莫要让仇恨毁了你一生。”
“九爷没有这样的责任来帮月奴报仇。”她面色平静,说着再陌生不过的话语,她说,“不论我这一生会变得如何,那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不是吗?”
这样的话无疑是无形中给了焦长卿一刀,他心下一紧,赫然问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月奴只希望,九爷能够带月奴回宫!”她垂眸,如是说道。
焦长卿的拳头狠狠握紧,她的意思,是要与他拉开距离、撇清关系吗?!再他交付真心,决心要同她共赴一生的这种时候?!
见他久久不说话,南月奴方又道:“即便九爷您不同意,月奴也自会有法子入宫。”说罢,她朝着焦长卿盈盈一拜,竟就这么直直离开了屋子。
望着她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焦长卿的眸子一片阴沉。
她到底还是恼他的,可她如何能知道,当时他一心要救她,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别人?!等到他知道南家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全福客栈二楼靠窗的位置,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子正独自坐那饮酒,姣好的容颜上,一双清澈的眸子却好似无神一般兀自盯着手上的酒杯。
她好似是有什么伤神的事情一般,紧皱的眉头片刻都没有松开过。这让旁坐不少人都忍不住频频侧目,好似都在思量着,这样一个看似大家闺秀的姑娘,怎得一个人跑来喝酒?也不怕会出事儿么?!
然而,正当他们这么想着的时候,一道锦衣长袍男子站到了桌旁。
那人一身华服,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贵气,俊俏的容颜上始终挂着一抹浅笑,目光灼灼地望着饮酒的女子。
“你来了。”南月奴把玩着手中瓷白的酒杯,却并未看那人。
来人便就迳自坐到她旁边,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我以为,你躲我还来不及呢!”
北堂琛初接到密报,说是南月奴独自一人出现在客栈饮酒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经历过前几日的事情,她如今不应该是死死跟随在焦长卿身边吗?!
最初他以为,这一切不过是焦长卿的计谋,可探子却报,别说是焦长卿了,这一次连神卫军都没有。
这样的状况着实令他吃惊不小。
南月奴将一只空酒杯落在他面前,替他斟上满满一杯酒,却是道:“殿下,喝下这杯酒,你我做笔交易如何?”
“交易?”他垂眸低笑,“有意思,你想要做什么?”
“你带我入宫,我帮你除去阻挡在你前面的绊脚石,如何?”这话说得极为隐晦,却不难明白,那绊脚石指的定然就是阻碍他登上帝位之人。
可是,听到这话,北堂琛却是好笑地问道:“你如今都自身难保了,又如何敢肯定你能帮我?”
“殿下不是想要取我的命么?”她扬眸直视他,说道,“如若叫殿下失望了,你大可取我的性命!”
她说得这般坚定,倒真让北堂琛不得不正视起她来。
然而,却听南月奴压低声音,又道:“况且殿下也不希望自己同李贵妃的事情传出去吧?”
北堂琛闻言面色顷刻间冷了下来:“你威胁我?!”
但是,南月奴依旧面不改色,她道:“三殿下几次三番要追杀我,不正是因为这个吗?”
其实早在他们将她丢入冰室的那天,她便就察觉出来,北堂琛与李贵妃之间有染,怕是当日在假山里面同北堂琛欢爱的人也是北堂琛。
她低笑,便就不知,皇帝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会作何反应?!
北堂琛脸上的笑容敛起,目光幽暗地望着南月奴。
这女人比他想象中要聪明得多,只是手段不够狠。
他问她:“你这么不惜一切想要进宫的理由是什么?”
“报仇!”她狠狠咬出这两字,眸子里流光辗转,写尽杀戮。
北堂琛神色微扬:“向谁?”
“终归不是殿下便是。”她低吟。
北堂琛便就扬唇轻笑:“你为何不去求焦长卿?”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怕是不需要她出手,那焦长卿就替她代劳了吧?!
然而,南月奴却是突然仰面饮下杯中的酒,赫然说道:“这笔交易殿下可愿意接受?”
那神情,好似在说“你若不想接受就不要再废话了”!
北堂琛颇有兴味地望着她,低笑出声来,他道:“有意思!”
意思是答应了?!
“月月!”一声轻唤传来,不等北堂琛明确表达自己的态度,便就将二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便就见几步之外,一袭雪白衣衫的男子傲然站立在那,目光中透着几许黯淡。可即便如此,人群之中,他依旧是这般显眼,让旁人的视线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北堂琛眉目含笑,望着直直朝着他们走过来的焦长卿,唇角微勾。
今日这戏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呢!
“月月,同我回去。”他站在南月奴面前,声音里透着几分刻意压制的怒意。
她所为的“自有办法”就是来找北堂琛吗?她先前在北堂琛那里受到的伤害还不够么?!
然而,南月奴去是神情淡漠地同他道:“九爷,月奴已经决定要随三皇子入宫,九爷还是自己回去吧。”
这句话无疑是在给焦长卿的怒火上浇油,他忿然再次说道:“随我回去!”
可是,南月奴的面色始终淡漠,好似这一切不过都只是他一个人在气恼而已。
便就听坐在一旁的北堂琛低笑道:“想来是有人不懂得怜香惜玉,得罪了南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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