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数年前见着明溪开始,她的整颗心就都在明溪的身上。君千陇清楚,南阳王也好,容王爷好,手中权势滔天,她的父皇无论何时何地,都欲将他们除之而后快,她的这点心思若是被她的父皇知道的话,以她父皇的残暴,必然会将让她生不如死。
可是,难道就让她眼睁睁的看着明溪一直的都被她的父皇所忌惮,一直都有把刀悬在脖子上?她做不到!
无论如何,她都绝对不允许任何的伤害明溪,哪怕是她的父皇!
那一刻,君千陇的眼底是有着玉石俱焚的决心。
有些人的心,一旦给了,那便是将自己的命也都给了出去!
腊月二十六,是永和帝的六十大寿。
永和帝的生辰是在临近除夕的前几日,再过几日便是除夕,即使不是皇帝的生辰,也依旧不能改变其繁荣之色。
而今年,相比往年,隐约的似乎有种山雨欲来的征兆!
凤墨已经好些日子不曾出府门半步,朝可以不上,可是今日是永和帝大寿,即使是受着伤,也是要来的。
凤墨来的时候,无衣形影不离的跟在她的身边,芍药被留在府里,临走前,那小脸上的不满,让人有些发笑。
虽然凤墨这几日一直都在是缩在府邸中不曾出门,可是该知道的东西,却一样不少的都知道的清楚。
她知道,永和帝在三国使者面前失了面子,心中恼恨万分,却因为忌惮容洛手中的凤鸣骑,而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她知道,南阳王和老容王已经回到了京城,对于容洛的这些动作,老容王倒是没说什么,南阳王却秘密的进宫去见了永和帝。
她知道,南衡常山王楚风齐多次想要去见东合云凌太子和西成凤王玉倾歌,却都被其拒绝。
她知道,南衡的铩羽骑丢失,南衡的皇帝正在焦头烂额的平复民怨。
她知道的!
延庆宫中,凤墨泰然而坐,雪白的面具半遮掩住了她的绝色之容颜。
无论是容洛也好,还是三国的使臣,亦或者是明溪和君轻然,他们一个都没要到。这下子,倒是她来的过早了!
倒了杯酒,凤墨刚刚的端起,身后的无衣伸手一挡,“主,伤身!”
凤墨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勾唇道:“无妨,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这点的小酒,她还是自信能够驾驭的住的。酒,对她来说,不过是比水有了那么一丝味道罢了。虽然她并不喜欢酒的味道,可有的时候,也是随心情而定!
今日,凤墨的心情不错,因而,喝点酒,倒也是顺了自己的心情。
无衣平静的近乎僵直的视线,在凤墨的脸色上一扫而过之后,眸光一闪,收回手,向后退了两步。
而此时,凤墨刚刚的抬起手,将酒凑到唇边,就忽然的一阵风而过,手中的酒盏就这么的被夺走了。
“凤大人好酒量!”
熟悉的已经好几日不曾听到的声音,凤墨紧抿双唇。她都还没有沾到一丁半点的酒,怎么就成了好酒量了?
容洛捏着从凤墨唇边抢过来的酒盏,眉梢带着笑意,一双凤眸却闪着危险的光。
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完全,她竟然还敢喝这么烈的酒。
“本相在此,祝贺凤大人身体安好无恙。”说完,容洛仰头,将本属于凤墨的酒,一饮而尽。“确实是好酒,凤大人你说是否?”
凤墨抿着唇,寒眸微闪,她知道容洛这番动作是为何,故而,除了恼怒之外,这火竟然无法发出来。
“好酒可不能一个人独自的占了,总得分一点给我才是啊!”明溪伸手拿起凤墨桌上的酒壶,直接的就仰头灌起来。
那肆意妄为的行为,让人不觉得粗鲁,反而觉得优雅恣意。
凤墨不得不承认,面前人,无论是容洛也好,还是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明溪,都是一等一的俊美男子。也难怪君千陇如此的执着于他了,换做任何的女子,谁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要身份有身份,要样貌有样貌的人?
“哎呀,真的是不好意思,我这一激动,竟然将这一壶酒都给喝完了!该罚,实在是该罚!”明溪一脸懊恼,可那双桃花眼中却带着狡黠的笑意。伸手一拍,何奎立即就端上一壶。“原封不动,赔上一壶!”
凤墨挑眉,隐约的似乎猜到了什么。而容洛也将一滴酒不剩的酒盏放在她的面前,然后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坐到了她身边的两个位置上。
本身这几个人就是惹人注意的主,加上这段时间容洛的强势和容王的视若无睹,已然将容洛的身份拱到了一个极为敏感的地方。而和容洛交好的人,不得不说,即使是无心引人注意,也不得不注意了。
“皇上驾到——”
尖细的声音响起,将延庆宫的诡异氛围打破。
永和帝这段时间看样子是被折腾的有些厉害,脸色异常的难看。而陪着他身边的不是一朝皇后,反而是馨贵妃。
所有人都恭敬的起身行礼,就连容洛,也是一副臣子应有的恭敬,起身拱手俯身。
凤墨始终是眼观鼻鼻观心,并未去看永和帝一眼。不过凤墨明显的能够感觉到永和帝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停驻了一段时间,这才若无其事的移开。
“诸位爱卿都平身吧!”好半晌,永和帝的语气略微的带着一丝阴沉的张口说道。
凤墨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的扯动了肩上还没有好彻底的伤,那肩胛骨的疼,让她的眉心几不可察的微微一紧,就连起身的动作也是稍稍的一顿。明明就是很小的动作,一般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会发现,然而,很不巧的就是,容洛的全副心神,在瞧见凤墨的那一刹那,就全部的放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即使动作再如何的小,容洛也不可能会错过。
容洛的眉头也紧跟着皱起来,明显的对于凤墨参加这样的宴会,甚是不满!
随后而来的人,凤墨倒了一杯酒,端起来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
也就只是一口而已,然后凤墨的手就是一紧,微微的侧头看向一旁的明溪。后者给了她一个【不关我的事情】的无辜表情,甚至还煞有介事的摊了摊手,指了指她的身后,意思很明显。
凤墨收回视线,淡淡的扫了眼另一边的容洛,而对方也只是淡笑的端起玲珑剔透的琉璃酒盏,冲着她举了举。
凤墨捏着酒盏的手再次的紧了紧,这下子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她面前的酒壶中,竟然是水,且还是温的。
而此时,永和帝的一个示意,殿外传来通报声。
无论是东合的云凌太子还是西成的凤王玉倾歌,都是举世无双的人物,相比之下,南衡派过来的常山王就显得萎靡不正了些。
凤墨端起琉璃酒盏,凑到唇前,遮挡住了嘴角的冷意。
楚风齐她可是知道的,是个不务正业的主,从十三岁开始就沉迷酒色,终日与女人厮混在一起,单单一个常山王府邸,就不知道私藏了多少的美人在其中。而那些女人中,有些是从妓院中买来的,有些是抢来的,有些则是某些人为了攀权富贵而送于他的。楚风齐这人,反正只要是女人,且他也瞧得上的话,他都是来者不拒的。
凤墨倒是没想到,楚风然竟然自负到了此等境地,出使别国的使臣,竟然派出了这么一个东西来。
“北流皇真的是老当益壮,本王今儿个瞧着,北流皇面色红润,倒是能多活个一年半载。”
玉倾歌的视线在场中扫视了一圈,那放肆邪魅的视线似笑非笑的盯在容洛淡漠淡定的俊脸上,最后划过之后,又在凤墨那张带着面具的脸上一顿。一抹幽光在眼底一闪而逝,玉倾歌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放肆。
“放肆,凤王这是在诅咒吾皇,该当何罪?”
朝中有人寻着了玉倾歌话中的漏洞,严词厉喝。
玉倾歌甚至连看那人一眼都嫌弃,倒是他身边的高程冷冷道:“这位大人说的那是何意?竟貌似我们凤王殿下诅咒了北流皇上一般。莫要忘了,凤王殿下可是屈尊降贵的亲自来北流给你们皇上贺寿,这就是北流的待客之道?”
“你……”
那人被高程反驳的语塞,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明明知道他的话很不对劲,可是却偏偏的不知道该如何的反驳他。
“本宫谨代表东合,恭祝北流皇生辰!”
云凌太子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话,却让永和帝脸色愈发的难看。
“云凌太子殿下和凤王殿下能来我北流,乃是北流之喜,请快快入座才是!”
此时,容洛缓缓的站起身,一直淡漠的俊脸,此时扬起淡淡的笑意,轻易的化解了三方的剑拔弩张之势。
“不知常山王可是有何不解之处?从刚刚开始,常山王的视线就在这酒席之间徘徊,常山王若是有何需要不明之处,但请说出无妨!”
从刚刚开始,楚风齐的眼睛就在场中的各个女子的身上徘徊,尤其是坐在他们后方的女眷的位置上,眼底的淫邪之意,一点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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