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天,你简直是我一手带大的啊。”青雀也过来了,笑咪咪说道。林啸天长成大孩子了,又美又神气,真好,不枉姐姐打小栽培你。
到底叫表叔,还是叫舅舅?小聪、小明你看我,我看你,有些拿不定主意。小勇又看了林啸天两眼,觉得很喜欢眼前这人,粲然一笑,殷勤的叫起“舅舅”------在他的心目中,舅舅是很亲很亲的人了,表叔是什么啊?不懂。
阿原佯怒,“小勇,你只亲娘和舅舅,不亲爹爹,爹爹往后不陪你玩了。”小勇傻呵呵仰脸冲他笑了笑,“舅舅亲,舅舅好。”
“爹爹,不如这样。”小明悄悄牵阿原的衣襟,“轮着叫吧,单日叫表叔,双日叫舅舅。”
“我看行。”小聪表示同意,“或者,当着爹爹家人的面,叫表叔;当着娘亲家人的面,叫舅舅。总之,两不耽误。”
这些孩子们!阿原、青雀无语,林啸天扶额。
等到见了师爹师娘、英爹英娘,行礼厮见,互诉离情,好一通折腾。青雀看到弟弟妹妹们都长大了,青峰英姿飒爽,青宁亭亭玉立,小不点儿林啸威也成大孩子了,腼腆爱害羞,不由得发起感慨,“岁月不饶人啊。”引来一片嘲笑声。
青树弘治九年中了进士,现在大名府做县令,莫爹莫娘跟着他在任上。邓麒这段时日一直在西山大营练兵,已两个多月没回过京城了,所以没来。这些都好理解,可是令人奇怪的是,祁玉这闲居京中的侯夫人居然也没来。英娘吞吞吐吐的告诉青雀,“小姐家里好像有事。”青雀笑了笑,没追问,也没放在心上。
师爹师娘这些年如愿以偿的添了个小女儿,今年五岁了,雪团儿似的,很可爱。师爹好容易有了个小闺女,为她起名林歆,宝贝的很。
英爹英娘则是又添了个儿子青平,已经六岁了,虎头虎脑的,很招人喜欢。林歆和青平都没有小聪大,小聪却是恭谨的行礼叫“舅舅”“小姨”,半分没有不情愿的意思。师爹师娘、英爹英娘看在眼里,都是微笑。小聪这性子太不像青雀了,活脱脱一个小阿原啊。
三个孩子对英爹英娘的称呼,没什么好说的,毫无疑问是“外祖父”“外祖母”。对师爹师娘的称呼,可就没有统一意见了,又牵涉到跟爹亲还是跟娘亲的原则问题。经过一轮友好协商,最后三个孩子决定称呼师娘为“姨婆”,师爹为“师公”,爹爹和娘亲两相兼顾,谁也不吃亏。
皆大欢喜。
师爹师娘、英爹英娘等人并没逗留太久,早早的便告辞了,“你们大长远的回来,定是疲累的很了。先歇歇,改日为你们洗尘。”青雀眷恋的拉着师娘和英娘不放,“我不累啊,你们呆着吧,别走。”师娘笑话她,“已是三子之母了,还跟我撒娇呢。”英娘还真是舍不得,却被祁震笑着拉走了,“让妞妞和孩子们歇着吧,见面的日子多着呢。”英娘临走还频频回头,恋恋不舍。
小勇已经和林啸天很要好了,见他要走,很是失望。林啸天捏捏他的小脸蛋,“舅舅明儿个一大早便来看你。”小勇颠儿颠儿的点头,“你别忘了啊,早点儿来。”林啸天笑着答应,“忘不了。”
送走师爹师娘、英爹英娘一行人,打发三个孩子洗漱了,上床睡觉,阿原和青雀倚在榻上说话。
“他打消过继的念头了吧?”青雀问。
“除非废后,否则,他该是不好意思再提了。”阿原笃定说道。皇帝哥哥是一个好人,硬要过继小聪、小明、小勇的事,是不会有的。自己已经提过“舅氏”这尴尬的难题,皇帝哥哥一定不会强人所难。
皇帝可不可能废后?不可能啊。不管他对张皇后是不是一往情深,他宫中无妃十几年,一帝一后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这个时候冷不丁儿的要废后,等于是彻底否定他的过往,不可能。
小聪、小明、小勇,保住了!青雀笑嘻嘻。
“哎,你哥哥接下来会怎么做?”青雀饶有兴致的猜测。皇帝不能过继小聪聪、小明明了,他会如何?
阿原缓缓道:“我六弟益王有两个儿子,我猜,哥哥若过继不了咱们的儿子,会愿意过继六弟的。”诸兄弟之中,除了自己和益王有儿子,其余的或是无子,或是夭折,或是只有女儿。哥哥要过继,只能在辽王、益王的儿子当中挑选。再远的宗室,是不可能的,也不合常理。
“这样很不好。”青雀摇头,“你哥哥看着精神很差,若是他去的早,张皇后岂不成了张太后,张氏兄弟岂不是会继续嚣张跋扈?没天理。”
“妞妞不喜欢么。”阿原侧过身子,微笑看着爱妻,“那,四哥便想法子,让张氏做不了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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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家事也是国事,辽王一家在皇帝接连夭折两个儿子的时候奉召入京,其意不言而喻。朝臣们都是很负责的,纷纷对此事发表自己的高见。
礼部对此尤其关心,吴老尚书的值班房中,礼部多位要员齐聚,不知谁提起“国本”“立储”大事,众人都是大为关切,“辽王,辽王的几位小殿下,性情、人品如何?”
“辽王是先帝爱子,辽王府的几位小殿下也是龙姿凤质。”礼部吴老尚书对辽王、辽王的儿子们倒是没什么意见,可是,“辽王妃却不是幽娴贞静的深闺妇人,最爱抛头露面,不守本份。”
一个王妃,守在王府相夫教子便是,做什么将军,打什么仗。
附合他的官员很多,唯独礼部左侍郎杨大器一言不发。
“杨大人有何高见?”吴老尚书见杨大器这样,有些奇怪。杨大器素有才具不说,他的祖父,可是成化初年便全俸致仕的杨阁老,最为清流士林所敬重。他为何会一言不发,是不同意么。
“仆不便开口。”杨大器欠欠身,“事涉辽王妃,仆应当避嫌。”
吴老尚书纳闷了,“为何?”辽王妃是武将出身,和你有何瓜葛。
“辽王妃,是家祖父的学生。”杨大器简短说道。
吴老尚书惊了,“杨阁老,是辽王妃的恩师?”辽王妃居然是杨阁老的学生,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不光吴老尚书吃惊,举座皆惊。杨阁老是什么身份,能做他的学生,这辽王妃何许人也。
“启蒙老师。”杨大器微笑,“辽王妃三岁那年,家祖父给启的蒙。”
这话一出,众人不只是吃惊,是想要晕倒了。
杨阁老德高望重,如今已是九十多岁的高龄,依然身体康健。“积德行善的福报!”提起杨阁老,谁不敬仰。
启蒙老师是什么?幼儿时便开始教导,手把手教孩子学写字,从“人之初,性本善”开始教起的老师啊。莫说寻常百姓了,便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启蒙老师也不过是老秀才之类的人。这也难怪,真正有学问的大家,你让人家教小孩子学写“一二三”,也太大材小用了不是?
杨阁老这样的长者做启蒙老师,皇太子都没这待遇好不好。辽王妃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竟有幸让杨阁老这样的大儒为她启蒙?
神奇的辽王妃。
☆、第161章
“既是杨阁老教养的,为何不守闺训?”座中有位才进礼部不久的楞头青,一脸正义凛然的质问。这楞头青是名新进士,到礼部来观政的,读书读傻了,不怎么知道灵活变通。
也就是这样的楞头青,才会直接了当问出这样的话。换个老奸巨滑的,或是有些心计的,至少会顾左右而言他,哪会明打明的跟杨大器、杨阁老对上。
“辽王妃幼年之时,受过极重的内伤。”杨大器正色说道:“辗转多处,遍访名医,都没有治愈。最后在贺兰山中寻到一位杏林圣手,这位杏林圣手医术很高明,可是家人全部死在鞑靼铁蹄之下,凡受他救治之人,必须要立下誓言,终生抵御胡虏。”
“辽王妃也是一样,发下誓言,方获救治。辽王妃信守诺言,伤势痊愈之后便到宁夏军中做了名小兵,直到如今,她的名字依旧在边军名册中。”
那楞头青本是跟斗鸡似的死死盯着杨大器,只等杨大器话音一落就要开口反驳,打算慷慨激昂的讲一番“妇德”“卑弱”的大道理。可是杨大器这番话说完,楞头青张了几回口,不知该如何开骂:要骂辽王妃不对,是说她有伤不该医治呢,还是说她不该信守诺言?没有可骂之处啊。
应该承认,这楞头青涉世未深,还不太精通混淆黑白、颠倒是非之术。可是,他若是真的精通了,这会儿根本就不会冒冒失失站出来。要知道,质疑杨阁老的学生辽王妃,也就是质疑杨阁老。杨阁老在朝中声誉极隆,门生故旧众多,站出来质疑他老人家,你凭什么?你背后是谁?不想清楚了,敢走这一步么。
不只楞头青,其余众人也皆是默默无言。辽王妃这事若是放到男子身上,绝对是应该大力褒奖、赞扬的,重信守义、一诺千金,多令人感动!可惜她是女子,那又另当别论。夸是夸不出来了,可是也没法骂,算了,闭上嘴巴,不说话。
吴老尚书咳了一声,讪讪问道:“辽王妃既是阁老大人的学生,想必学问是极好的?”吴老尚书处世向来谨慎,从不轻易得罪人。他因不知道辽王妃和杨家的瓜葛,才会说出“辽王妃最爱抛头露面,不守本份”这样的话,这时颇有些后悔。指责一位王妃,可以算得上有风骨,可指责杨阁老的学生,却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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