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很快意识到,这是一场阴谋,如果说刚才的烫伤事件是一场栽赃陷害的话,那么,此时,就在慕容衍的面前,慕容寒拉着她的手,奋力与禁卫军博斗的场面,便是一场拿捏十分准确的阴谋。
她甚至看到慕容衍那对狭长的凤目紧紧一拧!
慌忙收回自己的手,却已经晚了。
慕容寒却显得十分的光明磊落,他以为这后宫也是战场,只要有理有能力,便能走遍天下,但是他错了。
未待二人说话,梅妃便‘扑通’一声跪在了慕容衍的面前,梨花带泪,哭得好不凄惨。
“陛下,您可要为臣妾作主啊!”说罢,她将被烫伤的手心伸到慕容衍的面前,又是一阵娇滴滴的哭泣声,这才扭曲事实的说道:“臣妾不过是撞破了袁小姐与北亲王的女干情,他们二人居然要合谋陷害臣妾,还将滚烫的茶水浇到臣妾的身上,好在太后和庆妃及时赶到,如若不然,臣妾只怕没有命再见皇上了!”
太后虽然没有说话,却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赞同梅妃的说辞。
加上庆妃也一口咬定事实就是如此。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僵持,袁锦心看着慕容衍,看着他脸上的每一个变化,她知道,她与慕容寒之间的微妙关系,多多少少会让慕容衍不快,因此,她多次避免了与慕容寒的正面相见,可是,躲得了一时,却避不了一世。
太后正是抓住了慕容衍的这点小小的心思,进而利用,从而离间她和慕容衍的感情。
从此时慕容衍的表情来看,太后已经成功了一半,慕容衍并没有立即喝开梅妃,而是由着她抱着他的腿任意撕娇哭诉。
袁锦心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淡淡的酸意。
“心儿,你没有什么要与朕解释么?”慕容衍妖媚的眸子里少了平日看着她的温柔,而多了一分冷竣的怒意。
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从那薄薄的唇瓣中吐出来,喷得袁锦心浑身一怔。
她以为他们已经爱到了彼此信任,不需要任何解释的地步,如今看来,离那一天却还远着。
她淡淡一笑,不慌不忙,不急不怨,红唇像一朵娇艳的花瓣,散发出诱人的媚惑,这一笑,让这周围的百花齐暗淡,让这满池的睡莲残愧的合上了花瓣。
“皇上,锦心没有任何解释,公道自在人心!”如果他信任她,那么,解释也就成了累赘;反之,则没必要。
慕容衍的双目拧得更加的细长了,无形中居然在散播着一抹冷冽的光,这种冷漠是袁锦心不曾见过的,两人的目光交缠着较量着,像是两柄无形的利剑,打得难分难舍,却也互不相让。
慕容衍确实是气极,他刚刚一赶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慕容寒和袁锦心紧握的双手。
那双手,曾经为他抚平皱褶,这双手,曾经为他拉过衣襟,可是,她怎么能够让别人轻而易举的握住。
“皇上,锦心在这宫里一直都是无名无份,这些闲来无事的女人就是这般光天化日之下随意的欺负她么?既然皇上不珍惜锦心,那么,请皇上放手,由臣弟来守护她,臣妾一定会比皇上做的更好……”
慕容寒不仅没有被慕容衍的怒意吓倒,反而变本加励一般的上前死死握住袁锦心的手,大言不残的说道。
袁锦心被他用巧力握住手,怎么也挣不开,她又怒又气,突的一脚踩在慕容寒的金丝软靴上,大喝道:“够了,你们都给我住嘴,皇上,梅妃的手确实是我不小心烫伤的,你若是要罚就罚我好了……”
烫伤事小,太后刚才亲眼看到墨雪的剑可是架在庆妃的脖子上的,她立即乘胜追击,步步相逼,道:“皇上,哀家刚才亲眼看见那墨雪丫头拿剑指着庆妃,这又作何处置?”
庆妃立即‘扑通’一声,像梅妃一般跪在了慕容衍的脚下,有样学样的哭诉起来:“皇上,臣妾好害怕,臣妾怕哪天不小心得罪了袁小姐,这条小命就没了,还请皇上给臣妾作主啊!”
剪不断,理还乱!这后宫的是非,果真是愁白了帝王的头发。
慕容衍烦躁的吸了一口气,指着袁锦心痛下决心:“好,那朕就罚她面壁思过,抄佛经一百遍,以示警戒”。
说罢,他怒目瞪着慕容寒,两道寒光在空中交织,迸射出激战的火光。
慕容寒也是毫不退让,想要得到袁锦心的念头从未见断过,虽然在半年前他们曾定下契约,但是慕容寒不觉得他能做到。
“皇上,锦心过得幸福吗?我只看见她在这宫中受苦,遭人陷害,请问,您能给她什么?”没有名份,没有地位,她拿什么跟这些女人争?“慕容寒的话像利刺一样,深深的扎进了慕容衍的心里。
他阴戾着双眼,面上寒霜一片,袖口中的手掌早已握成了拳头,他无力反驳,确实,目前为止,他的能力有限,许多事都要受制于太后和朝中众臣。
他无力反驳,最终他励色的瞪了慕容寒一眼,从他手中抢过袁锦心的手,大步朝着乾清宫走去。
没有答案的问题,解释太多,便成了他推御责任的借口。
慕容寒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的刺痛一波接着一波,让他的胸口起了连带反应,稍微一动,便痛得厉害。
太后见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内,这才上前一步,和善的笑了起来:”北亲王,哀家与你做笔交易可好?“”什么交易?“慕容寒冷眼看着她。”一个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交易,袁锦心这个女人哀家不希望她留在宫中,更不希望她留在皇上的身边,北亲王可愿意将这个女人带走?“太后脸上的笑意越加的和善起来,仿佛在说佛经禅理一般神圣。
梅妃和庆妃原本正为袁锦心这点小惩罚深深的不值,比起梅妃手上的烫伤来说,抄几遍佛经确实是罚得太轻了。
但没有办法,有皇上给她作主,这宫里,说到底还是皇上的天下。
此时,听到太后让北亲王将袁锦心带走,二人相视一望,脸上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慕容寒思虑了片刻,终是慢吞吞的问道:”太后有何见解?“”这便要看北亲王的配合了!“意味深长的一句话,配上太后那精光凿凿的目光,仿佛一切已是捏在手心的‘胜’字,伸手即来。
走在回福寿宫的路上,脑袋不大,性子不小的梅妃终是憋不住气将刚才的不甘一股脑的问了出来:”太后,刚才明明可以治袁锦心的罪,太后为何要手下留情!“就单单一个谋害皇妃的罪名,便足以要她的小命了。
太后用眼角的余光斜斜的睇了她一眼,眼前的这二人都是不成气候的,想那惠妃倒是个好苗子,只可惜,心太沉,让人摸不到底。”这叫持久战术,皇上和袁锦心的感情已经离间了,今日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凡事不可太急于求成,不然只会适得其反,这一点梅妃你得多向惠妃学习才是!“一提起惠妃,梅妃的脸上立即露出了不屑的冷笑,在她看来,惠妃胆小懦弱,整日里只是与那些花草为伴,压根不参与后宫的纷争,根本就是个扶不直怕阿斗。
太后也懒得与她解释,女人嘛,总是会成长起来的,就看她有没有这个命去成长!
……
乾清宫的大殿里,袁锦心努力忍着被慕容衍捏痛的手腕,一步一紧的跟着他快步疾飞的走来。
一路上,她未吐出一个求饶的字。
慕容衍的脾气像是一下子被人吹涨了一般,努不可揭,帝王之后犹显。”现在你可以给我一个解释了吧?“他非常计较,非常非常计较袁锦心为慕容寒说话,非常非常计较他们的见面,亦非常非常计较慕容寒仍旧能为了袁锦心不顾自己的死活。
慕容衍甚至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霸道,他希望这个世上唯有他一人能全心全心的爱着袁锦心,任何人,都不准与他抢夺这道专权。
袁锦心是他的,一生一世都是他的,任何人碰不得,摸不得,甚至看不得!
这种嫉妒让慕容寒几乎发狂,以至于他放开袁锦心的手时,加重了一些力道……”扑通……“一声,袁锦心没有征兆的被他甩在了大理石地面上,膝盖着地,加之夏季衣着单薄,这一碰,膝盖已是火辣辣的痛。
袁锦心没有呼,没有喊,她慢慢的站了起来,那对清澈的眸子里有着深深的失望,深深的锉痛,许久,她看着慕容衍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无话可说!“慕容衍此时正在气头上,听袁锦心如此的倔强,当下便下了让她去佛堂抄佛经的旨意。
两名宫女将袁锦心带下之时,慕容衍回过身刚想制止,一想到她连解释也不屑对他说,便觉得胸口发闷,伸出的手却又生生的收了回来……
第六章 凤落九天
手持笔墨,在暗淡的灯光下,袁锦心专注的抄写着案几上的佛经,一边抄,她一边小小声的念着。
原本不太畅快的心情,似乎也被这书中的意喻所感染了,慢慢的,她开始参悟起佛经的真谛,也算是苦中作乐,这一晚上竟没有她想象中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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