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天下 (尘落)

夜修染闻言面色一变，冰冷的脸庞上闪现一抹不情愿。

“你讨厌羽姐姐么？”看到他的模样，栾羽故作委屈的说道。

“哥哥，你不能欺负羽姐姐。”小女孩儿双手叉腰，怒瞪了他一眼。

“盼盼。我没有。”夜修染的脸上浮现一抹无奈。“我怕羽姐姐说话太多累着。”

“没有关系啊，小屁孩，羽姐姐师父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不会累的。”星站在栾羽的旁边，笑的像是一只狐狸。

夜修染瞥了她一眼，撇撇嘴，一副你很幼稚的模样。

星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去，气呼呼的瞪着他，“小屁孩儿，你那是什么表情。小孩子就要有个小孩子的样子，你那样算什么，真是不可爱。”接着将目光移到夜盼盼身上，“来，盼盼，来姐姐这里，姐姐有好吃的。还有你们哦，可悦，可鑫。跟姐姐走。”

“好。”三个孩子齐齐的应了一声，可爱的脸庞上带着孩子特有的天真与稚嫩，一左两右的跟着星进了屋子里。

“修，不喜欢姐姐么？”栾羽笑着。夜修染看到她的笑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蹭蹭蹭几步来到了栾羽的身边，连忙摇头，“没有。”他可记得上一次因为说了一句不喜欢，结果三天没有好好的吃饭睡觉，人都瘦了好几圈了。

“真乖。”栾羽抬着头，双眸眯起，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子里闪过的一抹狡诈。

“羽姐姐。”脸色发黑，除了那个可恶的若，没有人这样说过他，因为他的表现太不像一个孩子了。

“姐姐教你的可记住了？”摇椅一晃一晃的，栾羽眯着的双眸闭了起来。

“记住了，只是不明白，羽姐姐，那是什么？”夜修染的脸上露出一抹疑惑。

“是什么？”栾羽喃喃低语，“修，姐姐教你弹琴可好？”闭着的双眸睁开，散着夺目的光彩，让人移不开目光。

“弹琴？！”夜修染愣了一下，“为什么？”

“我教你的，是曲谱。”

“曲谱。可是，我见过的曲谱不是那样的。”夜修染说道，他也见过曲谱，可是并不是那样的，宫商角羽徵，栾羽让他背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谁告诉你，那是演奏乐曲的曲谱？”栾羽好笑的看着他。

“不是平日里听的那些曲子么？”夜修染错愕。

“自然不是。”栾羽的脸上露出一抹打趣的微笑，“一种防不胜防的手段，你要不要学？”

“羽姐姐肯教我，那么自是要学，若是羽姐姐不想教，那么修染也不勉强。”夜修染像是成精了的老狐狸。

“果然不像是一个孩子。”栾羽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眸子里流转着碎碎的光芒，“好吧，我认输了，教给你。”

“谢谢羽姑娘。”夜修染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

“修，扶我起来。”栾羽伸出手说道。

“哦，好。”夜修染难得的没有违逆栾羽的意思。乖乖的将栾羽扶起来，做出一副乖巧徒弟的模样。

“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古今山河无定距。”栾羽在夜修染的搀扶下慢慢的在院子里走着。

“没有，但是修染也知道，这个世界上甚少有什么势力永久的处在主宰的地位。”他虽然在小小的村落里，对外面的事情与历史不甚了解，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什么都不懂。

“今古山河无定距，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满目苍凉谁可语？”栾羽轻声说道，“修，你信不信，一个人有的时候真的可以影响很多的东西？”

夜修染微微一怔，旋即点点头，“或许吧。但是那样的人很少。”

“的确是少。战争，士气为重。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乐曲，若是你弹的好，影响一个人的情绪不是不可能的。十面埋伏，我曾经给你讲过的故事可曾记得？”

“记得。但是那是很多人的努力，一个人有用么？”夜修染怀疑的问道。

“修，你要记得，这个世界上最忠诚的人是你的信徒。不要小看一个疯狂信徒的力量，为了自己的信仰，他们可以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秘密，我不会去问你的过去。只能为你指一条路。”

“请羽姐姐赐教。”夜修染摆出谦虚聆听的模样。

“乱世，平世，不会再这短短的几年完成变换。”栾羽摇摇头。

“羽姐姐也做不到么？”虽然不喜欢若，但是不得不承认，若是很厉害的。

“我无暇也无心统治这天下。”栾羽摇摇头，“只能短暂的结束这份战乱。修，我的目标，是隐门。”只有隐门才是她的大敌。

“那曲谱是我自己想的。”栾羽停下了脚步，示意夜修染扶自己躺在躺椅上。“音律的攻击，重在内力，那个曲谱不管你怎样的变换都会是一首曲子，所弹出的含义也不尽相同，这个需要你自己去琢磨。”

“羽姐姐很厉害。”夜修染真心的赞叹道，这是一个奇女子。栾羽笑而不语，摩挲着自己的手指，蓝色的眸子里好似蒙上了一层雾。

第一百二十二章以卿为念，以血为誓

这是第一次夜修染看到栾羽这样的神色，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所以只好保持沉默。

“修，羽姐姐一点都不厉害。”沉默了半晌，栾羽方才说道，蓝色的眸子里又恢复清明的暖色，如果没有北辰轩，只怕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吧。

“在我的眼中，羽姐姐已经很厉害了。”夜修染真诚的说道。

“即使你恭维我，若是达不到我的要求，惩罚也不会少的。”栾羽笑着说道。

额……夜修染一愣，旋即也笑了。

“你居然会笑哦。”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栾羽夸张的说道。

夜修染白皙的脸庞瞬间转红，不自然的撇过头挠挠脸颊，神色尴尬。

“呵呵，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原来是一个别扭的小孩。这就是栾羽对他的评价，仅仅只是看这孩子讨喜，有心想要帮他一把，栾羽却是想不到，自己教出来的会是一个怎样的妖孽。

战乱纷飞，王朝林立，群雄并起，角逐天下至尊之位。

自从莫裳的消息流露出来之后，熙国便无一日安宁，先是暗中潜伏、搜寻，接着，便是借着乱世之际，熙国四分五裂，皇亲国戚或是民间异士能人纷纷自立为王。熙澈自是忙的焦头烂，整个人都瘦了几圈，神情倦怠，再也没有了当初如同风流才子一般的模样。

尽管，自己的国家已经不再，自己这个皇的领土也剧烈的缩水。但是他从来都不后悔认识栾羽，也不后悔将她带到自己的国家，更不后悔，替栾羽隐藏莫裳的身份。若是再一次选择，他还会这样做。

或许。有些难以置信，其实熙澈也感觉这就是一场梦一样。每一个男人都希望自己高高在上，有所作为，成为这天下至尊，享受荣华富贵，拥有妃嫔无数。甚少有人会为了一个人而放弃自己到手或是已经拥有了许久的皇位。若是以前，熙澈也会嘲讽并自信的说，那个人肯定不会是自己，可是如今，他承认自己已经成为了少数的傻子中的一个。

凤鸾宫中。一如既往的宁静清幽，熙澈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明亮的月亮，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此时方才有所放松。

“当心着凉了。”女子将一件披风披到他的肩上，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庞贴在他的背上。

“本想让你享福的。倒是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动乱。”熙澈握住她的手，转身将女人抱在怀里，“我欠你太多了。”

“是我心甘情愿。我相信自己是最幸福的妃子了。”女人靠在他的怀里，脸上没有埋怨，没有不甘，有的只是浓浓的温柔。

“芷瑢，谢谢你。”熙澈的胳膊收紧了几分，“这一世是我负了你，若是有下一世，我一定会只爱你一个人。”

“我真的想通了。澈。你是皇帝。九五之尊，只有我一个妃子已是难得。你不用愧疚，这是我的荣幸。我知道你会记着羽姑娘，其实，我也很想见见她。”芷瑢说道，抿唇而笑，低垂着的眼眸中染上了一抹艳羡——只有羡慕，没有不甘与嫉妒。

“是啊，有很久没有见到小羽了，不知她是莫裳的消息有没有流传出去，她是否安全？”熙澈说道，神色之中有着一抹思念。

“不知是否打扰了两位？”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中。熙澈心中一惊，将芷瑢护在自己的身后，转身看着窗户。“你是谁？”警惕的问道，能够无声无息的潜入，本事定是不小。

“怎么？不认识了？”来人扯下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漂亮俊朗的脸庞。

“冷钰？！”熙澈又是惊讶又是诧异，脸上带上了一抹喜意，“这是我的妻子，芷瑢。”后退了半步，搂着芷瑢的腰介绍道。

“有眼福，很漂亮的人。”冷钰跳下了窗户，侧身站在窗口，“进来吧。”

旋即，在熙澈疑惑的目光中，一道小小的身影像是猫咪一般蹿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