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皇帝在听完这句话,猛的自座位上站了起来,身形不稳的晃了晃,之后才颤抖着问道:“你说什么?”
“回皇上,大妃娘娘,殁了。秘药‘天命’药性极烈,与沉香一起,哪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啊,皇上明查,那解药是假的。”五皇子此时已经泣不成声,而旁边的太医却是代他回了皇帝的话。
“混账!”皇帝又是一声怒吼,身形更加不稳的晃了晃,最后生生的吐出了一口鲜血,也是他本就怒火攻心,刚才又中了毒,这会又死了一位后妃,虽然说那名妃子他本来也是要处置的,但是他处置的与别人代为处置的,这涉及到一个权利的问题,这二者自然不可能是相同的。
“都是你,都是你,我一向敬重你是兄长,你居然害我母妃,我跟你拼了。”在第一眼看到五皇子的时候,白玉瑄便觉得他身上有戾气,这会母妃惨死,他心绪难平,这会功夫已经带着几分失控了,居然赤手空拳的冲向了站在另一边的太子。
太子显然没料到,又或者说是这一幕也是在他的计划之中?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就那样生生的挨了五皇子一拳,白玉瑄眸底闪了闪,一时间也弄不清楚今天这一局,到底谁输谁赢了。
“唔……”众皇子平时也都是修习拳脚的,此时五皇子又是气极,所以下手自然不会轻,太子生生受了一下子,不由痛苦的哼了一声,之后向后退了两步,似是反应过来一般,居然拔过一边侍卫手中的剑刺向带着点癫狂的五皇子。
五皇子这会根本就是不受控制,原本就是身体本能的冲向了太子,根本没想着借助那些外界的力量,所以当太子将剑刺向他的时候,他居然没躲,而是双眼腥红的将拳头挥身了太子。
“啊……”
“殿下小心”人群中先是惊呼,接着便听到一声女子的呼喊声,上首的皇帝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当场面再次定格的时候,便看到五皇子正妃哈济氏正一身鲜血的挡在了五皇子身前,连白玉瑄都不得不佩服,那样远的距离,她到底要怎么样的感情,才会在那样短的时间内冲向那样远的距离。
“游宁,游宁,傻游宁,你怎么过来了?”反应过来的五皇子,跪倒在地,手却是极紧的将哈济氏抱在怀里,开口的声音悲戚低迷,这算是白玉瑄正儿八经的去看那位五皇子的正妃,据说也是出自五皇子的母族。
而游宁想来应该是那位正妃的闰名吧,此时听着五皇子如此低喃,白玉瑄心里突然涌起阵阵酸涩。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看到这样男欢女爱,两情相悦的场面,她都是不屑的,或者说是不自觉的想起自己的前世,想起卫承宇那个渣男。可是如今看到五皇子抱着哈济氏的那一幕,白玉瑄心里突然飘出来一抹极为清晰的身影——子书长离。
这种情愫很奇怪,白玉瑄并不陌生,前世的时候对于卫承宇动心的时候,她心里反应也是这样的,只是前世被伤得那样深,今天当真可以再爱吗?
想想看,她来西达的这一路都没再与子书长离联系了,也不知道他如今过得好不好,那个想害她的人,其实白玉瑄心里已经有数了,想来是在于单那边喜欢他的人做的吧。
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对付那样一个有些疯狂的女人呢?又或者许久未见,他……是否还记自己?
白玉瑄觉得此时想到子书长离,鼻子隐隐的有一点酸,明明没觉得多委屈,可是一想到他便觉得酸,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可是那个人如今却并不在身边,而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子书长离是把自己想念还是……早就将自己遗忘在回忆里了?
ps:
是不是只有真正失去之后,才会明白,真正愿意陪着自己,愿意与自己一路风雨随的人是谁呢?
236 逼宫
白玉瑄心神恍惚之间,便看到那位五皇子抱着皇子妃低低地开口,声音颤抖着,听得白玉瑄心里酸酸的:“游宁,你原不必如此的,这辈子本就是我对不起你,你又何必如此不珍惜自己呢?”
而之前一直跟一尊雕像似的哈济氏却是惨然一笑,犹如一朵破败的花朵,开口的声音透着哑:“从殿下成为游宁夫君的那一天,游宁便从来没想着要去责怪殿下,殿下有殿下的苦,游宁从来没觉得委屈,此生能陪着殿下,是……游宁的福气,福气,殿……下。”
哈济游宁说完这句话, 唇角扬起一抹知足的笑意之后,脑袋便歪在了五皇子的怀里,那一身鲜红将她整个人染成了一抹极为娇艳的颜色,仿佛此时的天地间便只有她与她心爱之人一般。
而五皇子在看到她垂首的瞬间,同样凄然一笑,开口的声音犹似情人间的低喃:“游宁,这一世,我牵绊太多,终还是负了你,原是我西罗修该向你赔命的,如今却还是让你抢了先,游宁,若有来生,西罗修必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娶你,一心一意,决无二妇。”
远远的,白玉瑄听的并不清楚,可是在听完这句话的时候,白玉瑄便明白了,想来这位五皇子与这位哈济游宁之间的感情也并不是一般的深刻吧,如今他这样说了,想来也是生无可恋。
果然,话音落下之后,白玉瑄便看到侧对着她的五皇子唇角有鲜血流下。只是目光落到怀中人身上的时候,却是温柔缱绻,嘴角弯起的弧度也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美丽,隐隐的白玉瑄似乎还听到他低喃了一句:“游宁。我连仇都没给你报,便急着去见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支离破碎的话, 终还是消散在风中,白玉瑄也不知道,也许这个时候,白玉瑄才算是明白了,这位五皇子身上的戾气并不是缘自那种生杀之气,而是一种长期被家族使命压迫。被责任压迫的无奈之气。
白玉瑄偏执的相信,本质上五皇子西罗修是想一生只爱哈济游宁一个人,也只想娶她一个人的,只是他身上背负着太多的东西,他想要自由,可是却不得不放弃自由。
那么子书长离呢?若是让他选,他会怎么样选呢?白玉瑄微微垂了下眼眸,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这一变故来得太突然,不过就是电闪雷鸣之间,皇帝站在上首的位置看着自己的儿子就那样决绝的死在自己面前。连半分犹豫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不心痛呢?唇角又多了一抹鲜红的血液,这位已近天命之年的皇帝,此时已经有些苍老了。
“太子,你混账。”皇帝无力的吼了一句,之后才踉跄着坐回了座位上,皇后似是想开口,只是眉眼挑了挑,终是没说什么。太子也被这一变故惊到了。此时正跪在下面,不管他是出自何种心思。刚才他对自己的兄弟刀剑相向,哪怕是有一天他荣登大位,那也是他一生污点的存在。
“儿臣鲁莽。父皇恕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太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白玉瑄觉得声音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苍凉,好像那一剑也是出自无奈才挥起的一般,其实那一剑若是可以的话,他可以选择不挥的。可是他到底是太子,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本能的想到的就是如何保护好自己,而不是替别人考虑。
皇家情薄也不过如此,白玉瑄目光微冷的看了一眼太子,又极快的收了回来,都说皇家情薄,平常人家呢?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呢?
“皇上,微臣带着白猫将整个宫里都搜索了一遍,木雷小姐的帕子并没有寻到,但是却寻到了另外一点东西。”皇帝正想开口斥责太子几句,带着白猫寻帕子的木雷格多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开口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
显然的,他应该是搜索出来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或者说是威胁到皇家的东西了。只是在看过了那样多的变故之后,白玉瑄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一起冷了,再多的变故,最后所逃不过的,也就是皇权交替,帝位的变更罢了。
那样一个位置,看着诱人,时间交替之下,又有多少人是死在了通往那个位置的路上呢?
“发现了什么,说。”皇帝一拍龙案,重重的哼一声,似乎是想向众人表示,他的身体还好着呢,这些人就别总惦记着他的位置了。
只是,事实呢?
“回皇上,是……”木雷格多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只能让身后的侍卫将东西拿了过来,白玉瑄目光一瞥便看到了那名侍卫托盘里所放置的东西,也明白了木雷格多言语之间所犹豫是因为哪般。
巫蛊之术,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是后、宫或者说是前朝里出现过的最多的东西,只是白玉瑄以前不相信那样一个小小的东西就真的能要了人的命,或者说是真的能决定了一个朝代的更替吗?
不过重生一回,再加上随身空间的事情让白玉瑄犹豫了,这些不可能的事情都发生在她的身上,那么那些小东西呢?而且若是白玉瑄看得没错的话,那上面便只有一个扎着小针的小人。
想必便只有皇帝一个人中招了吧,只是这又是出自谁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