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芝的反应让白玉瑄有些意外,她怎么就那么肯定白鸿礼与她做不成真正的夫妻,莫不是这里面还有其它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还是说白鸿礼……不行?想到这里,白玉瑄一时也有些为难,她想与秀芝合作的基础就是建立在让秀芝与白鸿礼成为真正夫妻的这个诱惑之上的。这若是白鸿礼不行,那白玉瑄还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秀芝想得到却偏偏得不到的。
想到这里,白玉瑄几乎是带着几分试探的轻声问道:“是父亲的原因吗?”其实白玉瑄这样问,也是在心里纠结了一会才做出来的决定。
一方面她是考虑到自玉明涵之后,白鸿礼与后宅的女人几乎都是保持着这样的关系,所以白玉瑄觉得也许真的是白鸿礼身体的原因。
而另一个方面白玉瑄又顾虑到自己现在在众人眼里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贸然问出这样的话来,想想秀芝一会杀人一般的眼光,白玉瑄就觉得头疼。
果然,白玉瑄的话刚问出口,秀芝几乎是本能的转过头,一脸错愕的看着白玉瑄,神情微愣,眸底却晃动着白玉瑄看不懂的颜色。
半晌之后,两个人甚至连脚步都停了下来,秀芝这才气息不稳的小声说道:“五小姐到底还是未出阁的深闰小姐,以后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让人听了可是要坏了自己名声的。”
白玉瑄没想到,秀芝一开口不是说其它的,也不是为白鸿礼辩解,而且考虑到自己的名声。白玉瑄一时也弄不太清楚,秀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不过既然秀芝都这样说了,白玉瑄再不有所表示,怕是也不好。所以,在秀芝的话音落下之后,白玉瑄这才带着几分娇羞地小声说道:“瑄儿知道了,多谢姨娘教诲。”
白玉瑄时而冷静,时而又这般羞涩,秀芝一时也弄不太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白玉瑄如今的模样,或者说哪一个都不是?
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秀芝这才轻声说道:“我也知道五不姐好奇心重,可是有的时候还是不要总让自己对什么事情都好奇。有些事情若是重新翻出来,怕是又要惹出不少事情来。五小姐也是聪明人,我话尽于此,想来你也会明白其中的深意。没几步路了,五小姐好走,我便不送了。”
秀芝说完,带着几分沉重的转身正准备离开,白玉瑄却是轻轻后退了一步,几乎是贴进了秀芝的耳侧,缓缓说了一句:“若是爹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你只要能将夫人斗倒了,那么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会与爹爹成为真正的夫妻。张姨娘也是聪明人,个中利害瑄儿便不多说了。”
白玉瑄说完,带着几分浅笑的自秀芝身侧离开,收回身子的同时,还冲秀芝点了点头,继而小声地说道:“那瑄儿便先走一步,姨娘仔细着路。”
说完这一句,白玉瑄还深深地看了看秀芝手中提着的灯笼,之后才迈着轻快的步伐缓缓离开。
看着白玉瑄与银杏离开的背影,因为一句话而僵在原地的秀芝,久久的都未回过神来。
不得不说,白玉瑄刚才提到的那件事情,对自己是一个极大的诱惑。至少在听到那句话的一瞬间,秀芝是心动了。
只是……想到那些埋在阴暗里的事情,秀芝的唇边只剩一抹苦涩的浅笑。
160 升级
回到小院的时候,白玉瑄与银杏的步子都放慢了下来,一边走一边看着并不算多么美丽的夜色。
银杏心下暗暗思量着,白玉瑄如此模样,想来应该还是有话对自己说呢。想到这里,心下微微叹了口气,看来有些话还是一次说清楚比较好,至少这样白玉瑄不会再对自己有疑心。
想到这里,银杏咬了下嘴唇之后,才小声说道:“奴婢知道小姐还在怀疑奴婢,其实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平心静气的留在你身边任你差遣。可是我留下来了,却也是希望你可以相信我。虽然不是十足的相信,但是可不可以没有怀疑?”
开口的第一句,银杏还顾虑着主仆关系,可是说到后来,也算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索性也不再管其它,就像是与白玉瑄聊天一般,连主仆称呼都没有了。
看着这样的银杏,白玉瑄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却又在一瞬间之后消失不见。
“你看的比我还要清楚,所以更应该明白我现在如此不相信身边的人,也是有着不得已的理由。要我相信你可以,总要时间来证明吧。”许久之后,白玉瑄才轻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
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白玉瑄突然停了下来,顿住了脚转过身来,一脸严肃的看着此时正看着她的银杏,之后一字一顿的说道:“小心使得万年船,仔细着点总是没错的。”
听白玉瑄如此说,银杏唇边扬起淡淡的苦笑。片刻之后才缓缓说:“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也知道你的底牌,可是我却没有说出来。并不是时候未到,而是我既然已经与你合作了,自然就不会轻易的背叛于你。”
说到这里,银杏也一脸严肃的看着白玉瑄,犹豫了一瞬间之后。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而且你娘亲曾经救过我娘亲的命,所以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除非生死,不然我是不会出卖于你的,这一点请你放心。”
银杏的话在白玉瑄心中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自己的娘亲救过银杏娘亲的命?这一点白玉瑄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而且贺州苏家与锦城白家,距离这么远,怎么也扯不到一块去啊?莫不是这些事情发生在娘亲来到白府之前?
想到这一点,白玉瑄的心底突然活络开来,带着几分颤抖的轻声反问:“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白玉瑄的问话让银杏的神情本能的征了一瞬,之后才意识到也许对于自己娘亲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在玉明涵看来却只是小事一件吧。想到这里,银杏又是苦涩一笑,之后轻声说道:“我娘亲出身江湖。若不是与苏家有些交情,想来也不会嫁与苏家。可是我娘亲早年沉迷武功,伤了身子。刚入苏府的两年,连着怀过两个孩子都没保住。”
说到这里。银杏微微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本来娘亲以为她就是这样的命了,也没再抱什么希望了。可是一次随外公家里出行,来到锦城的时候因缘际会认识了你娘,两个人想来也是聊得来的,所以你娘给了我娘个方子,说是调理身子极好。我娘那个时候其实也有些绝望了。可到底还没死心,所以回贺州之后就试着服了半年。之后怀了我,我娘这才相信你娘送的方子的确管用。只是我娘早年未为苏家诞下子嗣,之后又随外公出行过不少时间,在苏府的地位可想而知。后进府的小妾都在暗暗努力,之后……”
说到最后,银杏带着几分沉重的抬起头看了看只有繁星的夜空,久久的未再说话。
而白玉瑄自银杏的些话里基本可以判断出来,这些应该是发生在自己娘亲入白府之后的事情了。只是还是没什么有意义的线索,看来想查当年的事情,怕是还难着呢。
“你也别太难过了,其实想想看,咱们俩也算是同命相怜了。只是你为嫡我为庶,其实身份上还是差了不少呢。”白玉瑄也不知道此时应该如何安慰银杏了,毕竟这件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她自己,只是提到嫡庶的时候,带着几分无奈的浅笑。
“嫡又如何?庶又如何?守不住不过就是个虚假的名号。夜深了,奴婢侍候小姐休息吧。”银杏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之后,这才扶着白玉瑄进了内室。
白玉瑄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这样的银杏,却生生的开不了口,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与银杏一起进了内室。
将白玉瑄安顿好,银杏这才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那萧瑟的身影看的白玉瑄阵阵心酸。
也许银杏说的也对,嫡也好,庶也好,守不住就只是个虚假的名号。
银杏离开前熄了屋子里的灯,这会功夫外面没有月亮,屋子里也暗成一片,白玉瑄摸索了半天这才掏出发簪,将手指轻轻的放在上面,等着小玄筝出来。她心里可是还惦记着小玄筝种的那支人参呢,虽然它已经被淬了毒。
小玄筝出来的时候,吓了白玉瑄一跳,因为白玉瑄也没见过夜里的小玄筝到底长什么样子,此时一见,一身鲜红的毛发在夜里闪着微微的亮光。乍一看去,还带着几分诡异,好在白玉瑄承受力还算可以,生生忍住了。
“怎么样?”不知道是夜色的缘故还是怎么回事,白玉瑄觉得小玄筝好像长大了一点,至少借着它身上的微微亮光,白玉瑄能看到她脸上的五官了。
所以在问了一句怎么样之后,白玉瑄几乎是本能的又问了一句:“玄筝,你是不是长大了一点?你有没有感觉?”
倒并不是白玉瑄八卦或是什么,而是她怕这与小玄筝说的发簪里面的空间有关系,所以才这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