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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调香诱惑:思嫁 (姜叶)



“谁说你没出力?”

众人正喜悦间,忽然见那安七神色古怪的继续禀报道:

“不过这一次的一甲报子却与往年有些不同,乃是骑着快马来的,想是便因如此,来得倒比咱们家守在贡院门口的家丁更早。身后还远远地跟了些人,其中有一位穿得与旁人不一样,小的仔细瞧着,倒像是……倒像是宫里出来的公公!”

这事却是有些怪了,莫说沈云衣,便是安德佑都觉得有些愕然。

官场惯例,这一甲的报子出了贡院的门,定要慢慢行走,容得那贡院门口打探消息家人回去报信。不但是让得中之人呆在家中早作准备,待得喜街之时更可从容整齐,弄得热热闹闹人尽皆知,这才显得皇恩浩荡。哪里有骑着快马报喜的?

天黑才出一甲喜报已是罕见的异数,如今居然还快马报喜?后面还跟着太监?

按大梁祖制,只要是天一黑,太监可是未奉旨不可出宫的,难道是皇帝陛下有了什么旨意不成?

安德佑和沈云衣对视一眼,两人心中同时泛起了一个念头。

“今年的科举有点儿怪啊!”

过不多时,那举着喜报的报子果然到了安家门口,一进门便放开了喉咙大叫道:

“——恭祝杭州府沈氏老爷讳字云衣,高中辛卯科金榜一甲!”

这放榜报喜之事再怪,真到了接喜报的时候那份喜悦还是挡不住的。沈云衣自然是早有准备,从袖袋里摸出一张足有二十两的银票递了过去,微笑着说道:

“有劳这位差官了,却不知沈某得中了一榜第几名?”

大梁国这一甲报喜之时,贡院的差官衙役们倒是有个不成文的潜规则,喜街进门之时只报一甲,却不说是得了第几。待那得中之人给了喜报赏钱再问第二次时,那才把名次报了出来,却是又能再领一次喜钱,俗称“二道赏”。

反正这些得中一甲之人不是豪门旺族便是世家子弟,手边自是少不了银钱。得中之人心情大佳,亦是不会出手小气,时间久了倒成了某种庆祝仪式一般。

当然也有那不给二道赏的另类之人,差役们也是没辙,这等能中一甲的老爷们他们自是惹不起的,也只有捏着鼻子当晦气认了。

沈云衣今天倒是不准备寻这差官晦气,另有一张银票已在手里捏着了。那差役接过第一张银票高叫了一声谢老爷恩赏,接下来却是一脸尴尬之色,憋了半天才道:

“回沈老爷话,这个名次小人……小人实是不知……”

沈云衣也没在意,还道这乃是差役们讨赏钱的新花样,随手又多加了一张银票出来晃了一晃,这才笑道:

“这位差官,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沈某到底是考了一甲第几?”

却见那差官一脸的苦笑,连连打躬作揖着说道:

“回沈老爷话,这赏钱小的可是不敢领,因为这沈老爷的名次,小的真是……真是不知道啊!”

文章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突如其来的口谕

沈云衣这才发现那差官真是不知,连忙接过那喜报来一看,却见那大红喜报上金字写着:

“大梁正朔寿光三十八年,江浙杭州府举子沈云衣,合议定论,评为辛卯科会试一甲。”

这“寿光”便是当今大梁皇帝陛下的年号,至今已是在位三十八年了,辛卯科便是沈云衣这一科称呼,比这一科再晚得中会试的之人便是名气再大,见了沈云衣少不得也要尊称一声年兄。

可是这连红喜报上都没有写着第几名,只是含糊其辞的写了个会试一甲,却是从未有过之事。

沈云衣看得莫名其妙,伸手把喜报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安德佑道:

“伯父您看,这个……这个当真是奇哉怪也!”

饶是安德佑在礼部做了这么多年官,这张喜报看得也是稀里糊涂,说是写喜报的人一时疏忽忘了?不肯能啊!科举会试那是什么?那是朝廷取士国之重典,谁敢犯这份糊涂立马便是一个扰乱朝纲目无王法的罪名,那是要掉脑袋的!

沈云衣和安德佑两人看得大眼瞪小眼,须知这会试之后虽有殿试,由皇帝御笔亲点这状元榜眼探花的座次,可是这会试亦是有名次的,谁是第一谁是第二,亦是那殿试之时点士排座次的重要依据之一。

当今皇上优待士人,历年来谁中了会试第一,往往便是状元及第的坯子。可如今这喜报之上并无名次,难道却是陛下又有别的意思,也学那大臣们递上去的折子一般来了个留中不发?

当今大梁的皇帝陛下三十岁登基,便是从那一众皇子之中血淋淋地争得了那帝位。

如今在位三十八年,御下之道更是已达炉火纯青之境,可说是帝王权谋之术天下无双。两人虽有疑惑,当着众人面前却是半点不敢再说,对视了一眼,沈云衣到底还是把二道赏的银票塞给了那报子,那差役正在千恩万谢,却听一声尖锐的咳嗽骤然响起。

“这位可是新科的一甲贵人沈云衣沈大人?咱家是宫中司礼监副事田令昌,这厢给沈大人道喜了!”

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从黑暗中缓步走了出来,瞧那身着打扮,还真是那宫中出来的太监。

只是安清悠原本站在沈云衣身后的众人之中,见了此人倒不禁微微一怔,这太监的长相却不陌生,当初蓝氏领着自己去给王侍郎家的老母贺寿,寿宴之上替皇上传旨封了王老夫人诰命的便是此人。

这司礼监和礼部平日里倒是有些往来,安德佑对这位田令昌田公公虽未曾谋面,倒亦是听说过宫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当下抱了抱拳道:

“在下礼部安德佑,久仰公公大名,却不知公公光临寒舍,又是有何贵干?”

那田公公倒是个谁都不得罪的笑脸样子,亦是抱拳回了一礼,这才笑吟吟地道:

“可是左都御史安老大人的长子?咱家这厢有礼了!安大人您既是礼部的官儿,自然知道咱们这些做内侍的天一黑便是非奉旨不得出宫,如今既是这时辰来到了您老府上,当然便是奉了旨意的。咱们闲话少叙,这就把正事儿办了吧。沈大人——皇上口谕!”

沈云衣慌忙要行礼跪下听口谕,那田公公却是笑着拦道:

“沈大人不必多礼,临来的时候皇上说了,这口谕一不用问圣安二不用行礼下跪,就当是皇上没在一甲的几位大人喜报上写名次的补偿,您找把椅子坐着听就行,皇上他老人家给几位赐坐!”

沈云衣微微一怔,他出身世家,从小也见过些父辈祖辈领旨领口谕的场面,既是这坐着听口谕,皇上又说了是补偿,那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却见田公公面南背北,双手朝天一拱道:

“皇上口谕:一甲的三位爱卿,汝等都是我大梁的栋梁之才,此次会试汝等的名次自是有的。君臣奏对亦不用等到明日,几位爱卿不妨即刻进宫一趟,陪朕聊上几句,众卿意下如何?”

沈云衣越听越奇,心想这名次不发也就罢了,总是出不了三甲去。可连金殿奏对竟也从明天改到了今晚,却又是什么道理?

皇上虽是商量的口气,但召人进宫,还是即刻进宫,哪个又敢不从?

沈云衣高呼了一声臣沈云衣恭领圣谕,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正要跟着田公公走,可是一看身上,却不由得一脸的苦笑。

原来刚才自以为落榜之时形若癫狂的喝酒,一壶酒倒是有半壶都落在了身上。此刻风一吹虽已干了一些,但是酒渍犹在,一身酒气的去见皇上又成什么体统?当下苦笑着道:

“田公公稍等,在下这便去沐浴更衣,一时三刻之间便和公公进宫面圣!”

田公公却是伸手作势一拦,口中急急说道:

“别介!临来的时候皇上可一再交代,见到几位大人时是什么样,大人们去见皇上就得是什么样。一不许沐浴更衣、二不可更换穿戴、三不能梳头理发,就得这么原汁原味儿的去见皇上!我说沈大人,您可别难为我们这些传旨办差的,这就跟咱家进宫去吧!”

沈云衣长大了嘴说不出话来,皇上这般做又是为什么?

自己以为被爆了大冷,估计一甲的另两位也好不到哪去,偏偏还来个原汁原味。难道陛下他老人家口味奇特,就爱看这臣子的狼狈相不成?

这时候却看出岁数和经验的差距了,长房老爷安德佑走过来拉着田公公的手道:

“陛下既是这般说了,沈贤侄又哪敢不这么做呢!只是田公公传谕辛苦,今天又是沈贤侄大喜的日子,何不喝一杯水酒再走,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手上轻轻一抖,一块随身携带的古玉却是从安德佑的手里转进了田公公的掌中。只见那田公公皱了皱眉,却终是点头道:“得!今儿咱家也沾沾沈大人的喜气儿!不过咱可说好了!就一杯!安大人,您请……”

沈云衣微微苦笑,安伯父这是在帮自己争取时间找变数,这等作态又哪里看不出来。可是连沐浴更衣换穿戴都不许,便是拖延了小小一点时间,如今却又有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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