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王妃 (菜菜子nanako)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菜菜子nanako
- 入库:04.10
隔天清醒过來,凤栖梧发现缩在角落里独自哭泣的叶桐雨,他慌了神。叶桐雨不再让他靠近,极为排斥。他一接近自己就会像疯了一样,拿枕头砸他,用指甲抓他。
叶桐雨回來了,战争随之停止,大军撤回,凤栖梧将她带回了瀚王府,而她却越來越排斥他,再也沒有了往日淡然的模样,像一只受伤的小猫悄悄地躲在一边,不准任何人接近。
七月和锦娘是她的人,凤栖梧把她们换了,给了很多财物,放她们出了府。
叶桐雨不再梳发髻,整日披散着头发,醒着的时候抱着双膝缩在床的一角,要不就是趴在窗台上,傻傻盯着外边的景色。她再也不是昔日的她了,像一个脆弱的人偶。
吴茗曾來看过她,淡淡道:“王爷爱你,几次三番救了你,又几次三番毁了你。你是幸,还是不幸。就算那夜他宠幸了我,对我还是如之前一般模样。而得到他的爱,却是这样的下场,我究竟,该不该羡慕你。”
叶桐雨只是把玩着颛臾扶疏送给她的梳子,任吴茗一人在那边自言自语。
“唉,,”吴茗走后,房内想起一声叹息:“怎么我决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错得离谱。今日这般境地,起源于我的第一个决定,那便是不顾父王的劝阻嫁给他。都说人生如棋,原來是真的。一步错,步步错。“
凤栖梧每日都会來看她。起初,她待他总是如那晚军营中她回到他身边一样远离。后來,凤栖梧不愿再刺激到她,每日只是远远地看她一会儿。他开始想是不是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他摇了摇头,错的不是他,只是造化弄人罢了。
那晚叶桐雨走出了营帐,颛臾扶疏就知道她的目的。她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她若不做些什么,会觉得自己对不起所有伤亡的士兵,会觉得自己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果然,她这一走,就沒有再回來。她这次到了凤栖梧他身边,再也不会快乐了吧。局面,越來越糟了。叶知秋也开始变得忧郁起來,姑姑这样,如何联手复仇。她这样,怕是对任何事都失去了信心。
而自从那日叶知秋救下了颛臾扶疏,带回了季夏,军中士兵都最他很是尊敬。颛臾扶疏养伤的日子,都是他代替的和杨拓一起操练士兵。军医所用草药紧缺了,也是他带人进入深山采回的。他对士兵们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颛臾季夏,整日陪着颛臾扶疏,照顾重伤着的他。每日,也会抽时间和叶知秋对练,武艺进步飞速。
灰暗的一月就这样过去了。任何事总不会一直坏着,它也许会变好,也许,会变得更坏。然,不论怎样变化,熬得过,总归就是好的。
这一日,凤栖梧终于用尽了所有勇气,站在了叶桐雨面前:“我与你,就算对峙的地步,都回不去了,是么?”
叶桐雨沒有回答,对着铜镜整理着仪容,她轻轻抚着一只耳的耳垂:“我曾对乌雅孤月说,穿了耳洞的红颜,下一世还会遇上此生的挚爱。现在想來,还不如不穿的好。”
心头最后一丝温热像最后一片花瓣在风中颤动了一下,残败飘零。“兴许下一世,我们不再受身份的阻隔了呢,即使这样,你也不愿再遇上我么。”
“我曾去过黄泉,孟婆说过,一碗孟婆汤,人间梦一场。再醒來,前尘尽已勾销。都已不记得彼此,就不要再相互招惹,融进对方生命中去了吧。”
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了,就再也做不回自己了。叶桐雨正出神地望着镜中的憔悴容颜,突然吐出一口血,几缕血红淌下,模糊了镜中的人脸。腹中一阵绞痛,她面色发白,捂住了小腹,从圆凳上跌了下來,痉挛在地。
“雨儿!”凤栖梧将她抱起:“御医,御医何在!”
叶桐雨的手搭在那稍有些隆起的小腹上,苦涩一笑:“倒是我对不住这个孩子了。”
153扶疏之死
御医先來了,开始为她诊脉。恰巧凤栖梧也來了,眼中满是关切之色。叶桐雨见他來了,自己却沒多少力气,也不跟他闹。“御医,雨儿她怎么样了?”
御医收了手,向他浅行一礼:“回禀王爷,王妃怀有身孕,但这些日子郁结在心,对胎儿很是不利啊。”
叶桐雨面无表情,声音极其平淡:“御医,我不要这个孩子。”
凤栖梧面色一变,紧抓住她的手腕:“你疯了,我们之间的恩怨跟孩子有什么关系,它是无辜的。上一辈的恩怨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杀了我父王,你父王就会活过來吗,啊?你醒醒啊,昔日的叶桐雨到哪里去了!”
他从來沒有这样凶地吼过她,她面色沒什么变化,可眼中却开始波光涌动。“孩子是无辜的,可我也是无辜的,你也是无辜的……为什么……”她怔怔走到床边,静静地躺了上去。凤栖梧屏退了所有人,自己也退了出去,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叶桐雨最终决定,她要这个孩子。她跟他之间什么都不能有,唯一有的,就是这个孩子。看着这个孩子能平安地长大,也是她此生唯一的夙愿和欣慰了吧。但她要这个孩子,不代表她愿意放下仇恨,愿意留在这里。
颛臾扶疏的伤好了,他唤來了杨拓。
“阿拓,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带着杨拓去了凤朝阳的陵墓,此时这里已是一个废墓,里边所有的机关都已经损坏。扶疏径直带他去了摆放叶氏一族灵位的地方,让他看到那巨大石柱上的文字。杨拓眼中满是震撼,同时,他仿佛有所觉悟。
“大哥,你想做什么,就去吧。”
颛臾扶疏点点头,有兄弟如此,死而无憾了。
当晚,颛臾扶疏单独与叶知秋站在军营旁的河流边,交给了叶知秋一样东西。叶知秋接过一看,竟是兵符。“扶疏,你……”
“我要去带她出那个地方。”
“季夏会担心的。”
颛臾季夏却从后头走出來:“沒有姐姐,哥哥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
这晚,凤栖梧正好不在,他去了王宫,留琴川在府中守着。
颛臾扶疏潜入了瀚王府,却不想凤栖梧比起以往派了更多一流高手和暗卫守着,他的踪迹还是被发现了。刀光剑影,你死我亡。守卫们开始用箭群攻,纵然颛臾扶疏身手再敏捷,也敌不过无尽的箭支,密密麻麻地射向他,像铺天盖地而來的雨。何况,他现在只剩下了一只臂膀。
颛臾扶疏在进入她的房间前,还是被箭射中了左面肩膀。
叶桐雨看到门突然被打开了,來人竟然是颛臾扶疏,还负了伤。她扯起一块白布就过去帮他匆匆包好:“你怎么來了?”
“我來带你走。”
“好,我跟你走。”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扶着他飞身出了瀚王府。虽说速度有所减慢,但所有人见王妃和颛臾扶疏一起,也不敢轻易下手,只得派人赶紧去通报了王爷,其余人紧紧追着他们。
颛臾扶疏带着她往自己也不认识的方向去,进入了一处深山。若他也不认识,那些人自然不会认识。追兵就在后面,他二人拼尽全力往山上跑。
山峦重重叠叠,前方是悬崖,宛若天的裂痕,原來此处名为黄泉崖。崖边石碑断裂,以黑墨写着“黄泉崖”三字,上边爬满了青苔。叶桐雨听闻,一落黄泉崖,万般无生还。后边追兵紧紧不舍,她和扶疏已沒了退路。脚下一滑,几块小石子落下了崖,扶疏即刻将她拉住。叶桐雨朝下望了一眼,万丈深渊,云雾飘渺,见不着底。她一时头昏目眩,不由得抓紧了扶疏的手。
琴川下了马,手提饮血弯刀一步步向他们逼近。
“你站住,若敢再上前一步,我这就跳下去!”叶桐雨朝她怒吼,凛冽的山风将她的长发凌乱地掀起,衣裙翻飞发出声响。
琴川闻声止住了脚步:“将军,请你交出王妃,你与瀚王一场兄弟,难不成还要夺他妻子吗?”
“瀚王的人杀了我爷爷,我不是他的妻子。他是我此生最恨的人,我恨不得将他拆骨割喉,绝不跟你走。”
颛臾扶疏双眼眯起:“听见沒,你休想带她走。”
“那就休怪琴川将二位绑回去了!”说罢足尖一点,腾空而起,直向颛臾扶疏扑來。
颛臾扶疏横剑一挡,却牵引得左边肩头伤口又撕裂,血染红了她为他包扎的白纱。琴川带來的兵见状就要來将叶桐雨捉住。
叶桐雨往崖口走了一些:“你们若再靠近,就拿我的尸体回去复命吧!”追兵有了忌惮,也不敢轻举妄动。
再看向颛臾扶疏那边,他虽然受了伤,功夫跟琴川还是有的一拼,眼看他渐渐占了上风。眼下关键是他们该如何突出重围。
颛臾扶疏运起轻功跃起,以内力化作一道剑气劈向琴川。琴川一个抵挡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叶桐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却不想颛臾扶疏重重掉落了下來,脸色惨白,嘴唇发紫。所有人见状不免一愣,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冲过去紧紧拥住他。“你怎么了,你不可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