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却是席地而坐,一手挽着剑一手拿着兮灵准备的核桃酥扑哧扑哧的啃得不亦乐乎。
一杯茶注定要越品越淡,一段情却会越品越浓。
锦安离去已经有好些天了,扶桑难得感到有些失落,似乎她已有些习惯身旁那个有些无赖但又非常强势的少年,每次转身都是他那灿烂如阳的笑容。
十七……扶桑起身旁边轻唤一声,远处黑影晃动走出一冷漠人来,她安静的跟在扶桑身后,一身黑灰的男装,是上好的料子,但衣服上除了那代表身份的标志就没有一丁点儿装饰,黑发被他高高的束,眼神也是那般的清冷。
她是十七,锦安走后不久母亲安排给扶桑的人,这人的性子正好与兮灵相反,若说兮灵是狡兔的话她必定是只冷漠的毒蝎,那性子虽没兮灵那般讨喜,但扶桑每每看到她总会想起曾经的自己,到多了几分亲近之情。
可是让扶桑分外无语的是,为何她身旁的这两人都独爱灰黑色的衣裤!
你陪我到书阁去吧。
话说至那次书阁长谈之后,扶桑与那格老到亲近了许多。每有闲暇之时必奔向书阁,夫人看在眼里也是但笑不语,但眼眸深处那抹担心却是无人能看清。
格……格老……十七有些激动,也有些不敢相信,那人明明在她眼前死去,为何又这般慵懒的出现在园里,为何可以这般惬意的躺在竹椅上纳凉。
当日难道他不知道她哭得有多么伤心吗?这人是她最敬重的人,也是她这一生无法报答的的人,想到如此十七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泪不止的流。
她本以为她这一生就如此荒废,这一生最她最信赖的两个人,一个格老,一个师傅,难道他们都要这般抛下自己,就如曾给了她生命的父母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忘年之恋!!!扶桑有些惊恐于自己的想法,她扶起瘫软在地上的十七,悄悄的退出门外,猫腰躲在墙根之下,这是八卦不得不听那!
不过扶桑奇怪的是,以她那猫一样的耳朵竟然啥都没听到。
丫头进来吧!反正你猫在墙根下也听不到什么!
为何。
因为我是凯窥天道的人。格老说完,他手中那柄并不起眼的蒲扇竟然缓缓的漂浮于空中!
天道?扶桑有些心惊,因为这传说她是知晓的,因为上世族中她有见过这般的人那就是上一世她的爷爷,那真正能道破天机凯窥天道的人,而这书阁中的古籍中也都有记载。
对,天道。但是现在的你还不该知道这些,有空多来这玩玩顺便带上十七。格老看着远处双眼还是红红的十七,那眼中深藏的疼爱一闪而过阿绿他会回来的。
十七,以后叫我爷爷,这一世就我这老不死的活着了,有了你我也多个亲人!
爷爷……
真是好孩子。
至此之后这院中多了扶桑、十七、兮灵的欢闹,多了几分欢快的气息,但院中情景往往是惨不忍睹。
因为这格老最拿手的不是别的正是‘毒’与‘医’因此扶桑的人生中又多了半个师傅!
☆、"第十章 及笄 辛秘"
唐历一四一年春。
岁月无情,一晃十年!今天是二月初七,是扶桑十五岁的生辰,也是她举行及笄之礼的日子。
扶桑的及笄之礼由她的母亲和族中的长老主持。
在叶园的地宫里。
扶桑穿着繁复的华服,异常宽大的裙边逶拖在身后,绣鞋晃动她缓步走过那用织锦铺就的玉阶。
依照夫人的指示她在叶氏历代先主的牌位前,屏息缓缓跪下,双手叠交于眉心,平举齐眉,庄严深沉的俯首叩拜下。
她的娘亲,叶园的主人——叶石锦,身着族中特制的华服。
她那黑色的华服上以鲜红的丝线绣出一朵朵盛开的扶桑,越发衬得她的高贵,她的风华绝代。
地宫中摇曳的烛火映出她眼中泪光晶莹。
华服盛装的她,款款步下主位,含泪含笑凝视着她最宝贵的明珠——叶扶桑。
母亲亲手为她挽起长发,摘下她自己头上那古朴玉簪插进扶桑的发髻,用那鲜红的美玉做成的玉环,束起她额前齐眉的发缕。
露出光洁的前额,及那颗在烛光下妖娆万分的朱砂印。
霎时听到场中一声惊呼,那呼声扁显惊奇和惊讶,惊讶于扶桑额前的朱砂印。听声音扶桑知道是那日她与母亲同去接得的男子,她的六皇叔-龙君悻,那个一来就想把她带走的男子。
在这庄严的仪式上哪怕是他也没有特例,再多的疑问也得咽入腹中。
夫人嗜泪微笑,双目一舜不舜的望着扶桑在长老的念颂声中跪拜先主,跪拜那暂时担任父亲角色的六皇叔龙君悻,最后跪拜在坐的几位长老。
礼成,扶桑缓缓起身,烛火与地宫那永不明灭的明珠下,将她的影子投在绘制着五彩图腾的玉砖上,佳人遗世而独立,眸光流转间倾城倾国,绝代风华。
独立于异彩流光的中央,所有光华集于她一身,那时的她孤独而骄傲,她如传说中生而知之,也许这就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再如何,可毕竟扶桑心中难免有些小遗憾。
在这亲友齐至,万众瞩目中,唯独没有他,没有某年那天的夜里突然闯进她生活的那双永远对她温柔含笑的重瞳。十年了,随着岁月的积淀她竟不觉中时时想念他,那个每当她转身看到的都是一脸灿烂笑容的少年。
早早的被兮灵从床上拖起,开始着衣梳妆,今天是她第一次按成年女子的礼仪去给母亲请安。
也可以说是这十五年来扶桑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去给母亲请安,园子里没有太多繁俗的礼仪,但却又好像有太多深沉的规矩,至始至终无可说清。
呆呆的看着镜中的女子扶桑狠狠的震撼了一把,那女子头上梳着漂亮的盘桓髻,缀以简单的花细,簪衩。梳以红装,玉白的衣裳上,还是用以大红的朱线绣着妖娆的扶桑。
还是那般百看不厌的扶桑花。
呆呆的看着镜中的女子,分明是她又分明不是她。
额前秀气的头发还是用那块鲜红的美玉束起,玉上坠着颗同那玉一般鲜红的水晶,刚好遮挡了眉心那颗漂亮的朱砂印。
清晨的微风,吹尽了昨夜的一丝慵懒,却吹不尽世老繁华,世间沧桑,及笄的礼成,标志着扶桑正式成为叶园的主人,今后夫人也可安然隐于幕后。
昨日的跪拜礼之后就代表了在人世间除了父母她已不用再对任何人行跪拜之礼。叶园之主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高于皇权,高于世间,却可安然于态。
但至古以来族中有规定,叶园之人不可过多的干涉这世俗间的权势更替,以行走之人行走于江湖朝代间。
兮灵就满脸惊讶的看着扶桑,她的小姐是在是太漂亮了,当然从兮灵的惊呼中被惊悚而起的还有睡眼朦胧的包子。
嗷呜~绝对正宗的狼嚎呀!蹭的一声包子瞬间就清醒了。
那巴掌大的小狼扭着肥胖的屁股就要往扶桑身上扑,但最后可怜的被兮灵给拎着脖颈给扔回床上去了。
这只迷你型小白狼,被扶桑唤名为包子,果真十年了它长得和那大些的肉包子,大小果然一般无二。
这是十年前锦安托人送至园子的礼物,除了灵狼还有一方洁白的绢,那是雪山之上万年蚕丝制成的一块方绢,世间独有。
当时母亲看了也弯了眉眼,笑道:锦安这孩子真是费心了。
当年扶桑看到这头娇小的白狼,她就不自觉颤了双手,因为她从书阁古籍中看过这种已经消失成为传说中的物种‘灵狼’。
那时刚出生的它,虽然毛发还未长其,但扶桑的判断是不会错的,那额顶上那束如那湛蓝天空那晶莹透彻的蓝是不会骗人的。
扶桑随手拎过那养了十年还是那般大小的包子,放在手里细细的端详着,越看越无奈。
因为那坑爹的古籍上说,这货娇憨忠诚一生只会追随一位之子。可是扶桑看着它那绿豆一般大小眼珠子,精光四溢,就四个字贼眉鼠眼,丝毫看不出这货哪里娇憨忠诚了。
扶桑不能明白当年母亲把兮灵、十七派到她身侧的想法,如今也不能明白她此时的想法。
出去,离开园子?扶桑惊讶。
对!出去,明天就随你六皇叔去都城,离开园子!
母亲这是为何?
为何?因为你父亲分外想念,十五年了你难道不想见见他,而且这一生中他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扶桑有些悲凉的看着叶石锦:母亲,十五年了,我从不知晓我的父亲是谁,这十五年的人生中就没有他的丝毫印记,您觉得我接受得了他?而听那自称做我六皇叔的人说他似乎还有一个儿子!
说完这些扶桑有些激动的夺门而出,她不是为自己而是她的母亲伤心难过,像母亲这样优秀的女子为何独情于那般的男子身上。
脚步不自觉的走进书阁,看着那依旧无所事事的格老,扶桑有些许羡慕,像他这般无忧无虑的活着不也是不错的选择。
丫头,怎么了?
扶桑摇摇头:不想说。
来性子了?让我猜猜,别忘了我可是凯窥天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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