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扶桑只觉得天旋地转,接着颈间一凉被他狠狠压在身下。
脖颈上是一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大手,骨节分明。
她睁眼正对上一对暴怒异常的双眸,眸中隐隐泛着寒光和紧紧抿着的刻薄唇瓣。
脖颈间那双冰冷异常的大手渐渐收紧,那寒冷的气息顺着脖颈渐渐往下。
第一次,在这一世,扶桑如此清晰的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自从刚才奋力一击之后,全身上下早已没了任何力气。
扶桑袖中指尖轻颤,一抹水汽悄然在凝聚于指尖之上,眸中的狠厉一闪而过,毫不惧怕的对上那双泛红的双眸。
白浮心中狠狠一震,这双眼睛这神情何其熟悉。
十六年前,南疆之巅,雪原之上。
那年他被父亲罚于雪原之上思过。
南疆之巅,雪原之上,除了白茫茫的雪色刺骨的寒冷,便是一无所有,身旁只跟着永远一身紫衣的紫袖,紫是他赐予她的姓,从此之后她便是一身紫衣一袭紫袖。
可是那一日,白茫茫雪原之上,出现了一抹深红艳丽至极的身影。
那是一袭嫁衣,是他见过的南疆之中最为华贵的嫁衣,异常宽大的裙边逶拖在身后,随着绣鞋晃动脚步轻摇,她缓步走过那雪原之上最为纯净的白雪,却不曾留下一丝脚印。
深红的面纱,如那一汪上好胭脂水深染的红,随着她的呼吸间随着雪原里的风,水波流转,转瞬之间似乎活了过来。
接着在白浮惊讶的目光中,她缓缓抬头,只是那般轻轻一瞟,惊得白浮浑身一震。
那是一双怎样的双眸,红透微肿的眸中还溢满了倔强的泪水,凤眸微眯绝代风华,那眸中的淡然似乎早已看透天地,而那其中的狠厉绝狠的仇恨却是深刻而决绝!
白浮就这般呆呆的看着她,逆着风,逆着这雪原的光,一步步走向悬崖之边,纵身一跃,红衣蹁跹,回头是一抹明媚至极的笑容。
那女子就如这雪原之上,一抹盛开到极致的红莲,转瞬消失于南疆之巅,雪崖之下。
那一年他六岁,至此之后他却深知,原来一个女子的美可以是这般,不论风华,不论绝代,只是那一双凤眸足以!
四目相对,双眸重叠,他似乎看到十六年前,那双轻描淡写的凤眸,倔强、绝狠、浩瀚无际。
扶桑指尖微颤,本是做好搏命一击。
而在这时,白浮轻轻闭了双眼,缓缓松开扣在那白嫩脖颈上的大掌。
因为至此之后这双眼眸是他的,永远都是他的了,他不能毁了她。
随着新鲜空气的进入,扶桑轻轻的咳了起来,抚了抚发红的脖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早已恢复了一脸媚笑的男人。
习惯性的伸手拍拍胸口,这时她才想起,那时称着混乱她偷偷的把包子放了出去。
希望那机灵的二货,能尽快找到锦安。
白浮起身,对扶桑行了一个大唐宫廷的礼节,那声音魅惑低沉:霓裳公主别来无恙。
扶桑讽刺的勾勾嘴角:这就是你们南疆对于公主的待遇?
白浮嘴角一勾,伸手抬了扶桑的下颚,那指尖的滑腻令他的心为之一颤:记住我叫白浮,巫王之子,只是没想到公主千里迢迢而来真是有失远迎。
来人!
门,随着这声音缓缓打开,逆着光一身紫衣一袭紫袖,美目娇俏却又不失恭敬。
扶桑看着她又似从她身上看到了十七的影子,那是一种寻寻腻腻之人特有的哀伤。
紫袖。白浮薄唇轻启:好好的服侍霓裳公主。
是。被唤作紫袖的女子,恭敬行礼,捧着手中的衣饰举过头顶,缓缓朝扶桑双膝跪下,这双膝跪拜之礼,扶桑知道,这是南疆苗疆之族最为尊贵的礼节!
请公主更衣。
这声音轻柔,到有几分大唐江南女子的娇柔。
☆、"第五十二章 巫王"
请公主更衣。
这声音轻柔,有着几分大唐江南女子的娇柔。
扶桑俯身轻轻的抬起她的脑袋,肌肤白如雪唇若红彤,秀气小巧的鼻子,满头青丝用一根紫色的发带轻轻一扎,就是一副绝色!
这一瞬间扶桑想起了一个人,那个生命中最后一刻让她深深记住的一个人,半边绝色,半边残——念儿!
这一刻,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眸,似乎念儿那所有丢失的善良都在她身上找回。
扶桑抬眸,看着那身旁满脸沉思的白浮,红唇轻起:出去。
白浮倒也磊落,朝扶桑的颈间暧昧的喷了一口热气:我在外头等你!
扶桑看着那一直跪于地上的女子,咬咬唇淡淡开口:你叫什么?
紫袖一愣:奴婢紫袖。
紫袖?扶桑看着她一身紫衣紫袖,道真是有几分趣味。
突然想起那年,时间又回到了那时候,十七一身黑衣黑裤,她也是这般好奇的问这跪于身前的十七:你叫什么。
结果十七也是那般趣味的回答。
奴婢十七今年十七。
想到此处扶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十年已过,没想到那时的场景还是这般历历在目,却是转眼刹那,十年已过。
扶桑抚了抚微乱的秀发,看着眼前那恭恭敬敬的人儿,红唇轻起,说出的话却惊吓了那跪着的人儿。
紫袖,我想你喜欢白浮对吧。
紫袖双手一颤瞬间苍白了脸,那紧托的衣饰被她打翻在地,珠花撒了满地都是。
而扶桑只是那般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那最终被人偷窥了心事的惊变表情,她!这性子果然和十七很是相像呢!
扶桑轻轻蹲下身子,与她四目相对,静静的看着她那娇俏的眉眼,抬手抹去她额间的冷汗,眼中是真实的爱怜,爱一个人不容易,何况是爱一个那般冷血无情的人。
这世间不是人人都是十七,人人都是石绿衣。
你不要担心,爱一个人是每个人的权利,这世间任何人都无权剥夺,我们只是为了无尽自由而默默生长的人。
说罢,扶桑起身,闭眼深吸口气,恢复了一个公主该有的淡然和傲气。
白浮有些紧张的看着那紧闭的大门。
这院落处于苗疆深处的深山老林处,虽是深山老林但,抬头望去远处便是南疆之巅。
而就算在南疆之内也是与世隔绝,记得那时他还在雪原之上思过,但半年之后回到巫谷,这处就出现了一座这般巨大的院落。
而这院落他知道是他父亲心中最大的秘密,族人之中就不曾有人知晓。
正在这时,木门轻轻开启,先是一袭紫衣的紫袖低着头缓缓踏出。
接着一直灵动的绣鞋,轻巧的从屋内伸出,一袭红衣满目芳华。就那红称着这南疆的风也为之轻轻一顿,白浮呼吸一紧,那着在她身上的红似十六年前那般,似一匹深染了胭脂水的锦布水波流转。
满头青丝用一根深红的缎带紧紧一扎,竟有着几分南疆女子特有的英姿。
这般景象分明就是十六年前,雪原之上他见着的那个神秘女子,天地都将为之震撼的女子!
只是眼波流转间不经意带起的那几分灵气,是他不曾见过的,还有心中的那丝悸动。
而这丝悸动早已被白浮归结于,一抹关于爱的情节。
紫袖低着头,神色有些苍白的看着白浮的鞋尖,他的鞋他的衣饰都是她亲手为他缝制的,而从今之后,也许她就连最后那一抹可怜的垂涎都将失去。
扶桑看着白浮那似恍惚是回忆的神情,有些不解,为何他看向她的眼神竟有几分故人相见的错觉!
白浮握紧的双手缓缓松开,侧身拉过扶桑的手,转瞬往南疆之巅那处行去。
本是被封住的内力,随着这般快速的行走到有几分松动的感觉,扶桑嘴角一勾,顺着白浮手中的力道,缓步跟上。
而指尖微颤,那指尖上的水汽正在悄悄凝聚。
雪原之上,一袭黑衣正在缓步行走,那中年男子看着天地看着远方,而他望向的那处正是大唐的方向。
十六年了,自从那年她从这雪原之上,一袭火红的嫁衣为了那帝都的男子纵身一跃,他们不再咫尺便是天涯。
之后便听说她怀了他的孩子,在她生产的那一夜他毅然与扶桑族中长老合作,目的便是杀死那孩子,因为在他眼中那是她和龙君离的孩子。
而在扶桑族中长老眼中,那是不够纯正的血脉必杀之。
之后计划失败,他想应该至从十五年前之后她势必更加的憎恨他。
这样既然不爱,恨也罢,至少那样她还是深深的记住了她,记住了远在南疆的这处有个让她恨入骨髓的男人!
这时巫王白刺,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眸,看着那山巅之下被白浮拉着飞奔而上的那抹深红。
那深邃的红,就如大婚那日她所穿的那一袭嫁衣,红衣蹁跹凤眸流转。
白浮呆愣的看着那抹倩影在雪原之上慢慢走近,随着她的步伐移动,就如这雪原之上开出的那抹绚丽至极的莲花。
石头……白刺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深深的眷恋。
扶桑闻声惊讶抬头。
那是一双与她一般的凤眸,但多了几份灵动少了几分她特有的深沉,但还是和他记忆中那般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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