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给我搜!
第二日,沈倾城一出门就去了同仁堂,昨天她托了王太医帮她问问房子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有眉目了。
“师父,我知道有点急,难为您了!”沈倾城颇有些不好意思,这才一日呢,她就催起来了,可是她实在是不想住在侯府里,太杂乱了。
王太医却笑道:“你这孩子运气不错,正好清河巷有一间房子要出租,我问了下,每年半两银子,价格挺合适。屋子还算宽敞。”
“这么快?师父快带我去!”沈倾城惊喜不已,连忙就拉着王太医去了清河巷。
到了地方一看,是一个两进的房子,前头临街,可以做铺子,后面是住的地方,有一间正房和两间耳房,厨房柴房都清清楚楚,连柴火都备好了的,还有一个小天井,里面种了一颗歪脖子树,现在正在落叶,显得有些苍凉的感觉。
屋子里果然窗明几净,很是整洁,大概屋主刚搬走不久,里面还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看来是想租个好价钱的。
“这屋主上京赶考中了进士,放了外官,手里又缺些银子,因为是祖产不敢卖,你租来住正好。”
沈倾城满意极了,这里离同仁堂只隔了一条街,她去学医会很方便,虽然她自认医术不差,但是她中医并不擅长,王太医的经验丰富,趁此机会,正好让他给自己补补,总能多学些知识。
过段时间,等她出师了,她可以利用这里做些什么营生,比如开一间药铺什么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苏越治并未对沈倾城做出处罚,夏姨娘越想越不得劲,那件事糊里糊涂就搁下了,如果没个人出来顶包,那红拂的罪名不是就坐实了吗?虽然这件事本跟自己有关,但她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都怪那苏婵娟和沈倾城太过狡猾,心里便恨上了。
因为这件事,红拂挨了板子,在床上躺了好些天,想起自己的伤,夏姨娘也不受侯爷待见,若这样下去,她们做丫头的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幸好夏姨娘并未夺了她的差事,待伤势好转,她还是姨娘跟前的一等大丫鬟,越想底气越足。说来说去,这件事还是沈倾城的错,她一个孤身女子能有什么本事,她逮了机会定让她好看,于是遣了底下的小丫鬟时刻关注思月阁的动静。
这天,就有一个小丫鬟来报信,说沈倾城要搬家,红拂强撑着身子爬了起来,带着一群婆子堵了道。
“红拂姑娘,请你让开!”沈倾城冷冷道。
红拂一瘸一拐的,此时靠在一个婆子身上,倨傲地仰起下巴道:“沈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啊?不巧得很,姨娘刚刚丢了一个赤金镯子,到处都找不到,沈小姐,还请打开来我们瞧瞧!”
“红拂姑娘,区区一个镯子本小姐还看不上!”
沈倾城懒得跟她计较,想绕过她离开。这个红拂,论心机赶不上她主子的一星半点,不知道夏姨娘为何对她如此宽容。
“沈小姐,站住!”红拂见她不听自己的话,示意身后两个婆子:“你们是死的么?这个女人来历不明,看那么大的包袱,说不定是偷了王府的好东西呢。还不给我搜!”
☆、054 谁演戏?谁看戏?
两个婆子哪敢不听她的话,相互递了个眼神,就要去抢沈倾城的包袱,沈倾城什么性子,哪会让她得逞,等婆子扑上来,她顺势往后一跳,婆子扑了个空,“嘭”,头撞到了头,立即眼冒金星。
“快走!”沈倾城拉着浣纱就跑,红拂反应过来,大声道:“快给我追,镯子一定在她包袱里,追到了姨娘重重有赏。”
众人连忙追上去,沈倾城不想跟她周-旋,撒开腿跑起来,却不想一个婆子手长脚长,跟长了飞毛腿似的,很快就拽住了沈倾城的胳膊,脸上抖着横肉,气喘吁吁地睨着她:“沈小姐,你能跑到哪里去!”
沈倾城无法,暗自后悔自己故意趁着苏婵娟不在府中的时候离开,不过就算她在也好不了多少,红拂是夏姨娘的手下,并不怕苏婵娟这个被架空的嫡出小姐。
“你们太过分了!”浣纱不依,沈倾城拉拉她,浣纱撅着嘴不高兴极了,只好任由那两个婆子解下了肩上的包袱。
包袱一打开,里面的东西立即散了一地,几个小瓷瓶都碎了,衣裳也掉到了地上,那婆子恍若未见,还抬起一脚划拉了几下。
“怎么样,找到丢的东西了吗?”沈倾城还算淡定,浣纱一张小脸纠结得不行。
那婆子立马端着小脸:“唉哟,怎么就是几件旧衣裳啊?”一边翻找着一边皱眉,手悄悄伸进衣裳堆里。
红拂扑过来掀开衣裳,忽然手一顿,飞快地掏出里面的东西,举到沈倾城眼前,拔高了声音道:“沈小姐,这是什么?”
“不可能!”浣纱瞪大了眼睛,指着红拂道:“我家小姐有的是钱,你别想含血喷人!”
红拂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镯子,轻蔑道:“沈小姐有没有钱我不知道,可是从你的包袱里搜出镯子来确是事实,沈小姐,这偷盗之罪该如何处置呢?要不我们去把大家都叫来评评理如何?”
其余丫鬟婆子都呵呵笑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不做事在这里偷懒?侯府什么时候养这么多闲人了?”
一道不悦的男声响起,众人望去,竟是苏越治陪同着前几日那位爷往这边走来,依旧一身天青色儒袍,显得玉树临风闪花了旁人的眼。
可惜此刻有重要的事情,众婢连忙跪了一地,战战兢兢地唤道:“侯爷!”
“嗯?”苏越治哼了一声,看向一旁的沈倾城,脸色缓和了些。
萧风看了眼地上的包袱,浣纱一脸委屈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挑眉道:“沈小姐怎么也在这儿?”
红拂一听,连忙回道:“禀侯爷,沈小姐偷了姨娘的镯子想要开溜,刚好被我们逮到!”
苏越治颇有些诧异,转向沈倾城道:“沈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沈倾城向苏越治福了福身道:
“这几日在贵府多有打扰,侯爷请见谅!我已找到住处,正要搬出去。”她看向地上一团凌乱的包袱,又道:”想不到在这里遇到红拂姑娘,正好侯爷在此,还请您做个见证。”
苏越治看了眼萧风,淡笑一声:“沈小姐何必如此见外,你帮了小女良多,莫说一个镯子,就是十个百个,本侯也舍得送与小姐!”
沈倾城有些讨厌他此刻的样子,刻意退后一步道:“侯爷还是查清楚的好,我沈程程还要在杭城生活,若是落下偷盗的名声可是不好!”
☆、055 指纹见证
苏越治老脸有些微红,便道:“既如此,那便请九爷做个见证吧!”
红拂一听有门,立即道:“侯爷,九爷,这只镯子是我们从沈小姐的包袱里搜出来的,大家都看见了,是不是?”
众人犹豫了下,明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但她们所看到的,确实如此,因此不少人便附和地点点称是。
萧风皱眉,这女人是怎么混的?竟然让人当成小偷了?不过,看她那闲闲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他不由来了兴致,勾唇笑道:“沈小姐,她们都说你——不知你要如何替自己洗清嫌疑?”
沈倾城嘲讽一笑:“若几个奴才的话就让二位相信,那也不过如此,我只说一句话,我没做过!”
萧风却道:“沈小姐这句话有点轻飘飘的,我们相信你,但此时人赃俱获,你总要说出个一二三四让其他人信服才行啊!”
沈倾城再傻也知道,这个萧九是故意为难她了,便板了脸道:“好,九爷擦亮眼睛好生看着!”
萧风抱起双臂摆明一副“我看好戏”的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沈倾城,不知道她要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墨竹在一旁看得纠结,这位爷真是的,昨晚还望梅止渴想见人家来着,今儿见了却又杠上了,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看沈小姐的脸色,似乎生气了呢,他连忙扯扯他的衣袖。
“我有分寸!”萧风低笑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倾城。
沈倾城躲开他的视线,转向苏越治:“还请侯爷将印泥借用一下,还取一张纸来。”
苏越治从外面办事回来,正好带了印泥,立刻命苏如海将印泥拿了出来,又命人去书房取了一张雪浪纸。
沈倾城接过印泥打开,五根手指按上了印红,又命人将雪浪纸打开铺平,将手指按在上面顿了顿,移开,纸上便清晰地现出五个手指印。
她挑眉看向一旁有些惊诧的众人道:“按手印大家都不陌生了吧,衙门犯人画押,打个欠条什么的,都会用到,知道为什么吗?”她略微一顿,唇角牵出一丝笑意:“那是因为,每个人手指末端的皮肤上均有凸凹不平的纹线,形成独特的指纹。而且,每个人的指纹都不相同,就是同一人的十指之间,指纹也有明显区别,各位一看便知。”
萧风和苏越治都凑近了些,白色的雪浪纸上,五个清晰的手指印,看似差不多,细辨之下却有细微的区别。
萧风笑了:“即便如此,沈小姐意图如何呢?”
沈倾城回之一笑:“因为指纹的独一无二的属性,所以可用于身份鉴定。要证明我清白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将这个镯子也沾上印泥,拓印下来,跟人的指纹一对比,就知道谁是谁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