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模范/重生之再看人间 完结+番外 (危危印)
倒是素菊什么也没发现,回道:“我一个丫鬟而已,哪知道少爷的心思?”
“不过,我瞧着少爷倒是对魏家姑娘很耐心,若是别家的姑娘,少爷是见都不见的。”素菊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收拾起来放好,站起身来整整衣服,“少爷怕是醒了,我先过去了。”
枝荷点头应了。
素菊走到青岚身边的时候,青岚一双微笑的眼睛就睁开了。他嘴边带着笑意,遥遥地望着枝荷,道:“你个丫头,又跟新来的小丫头编排主人了么?”
素菊边给他递上一杯茶,边抱屈,“素菊说的,可不都是主人想让素菊说的么?老夫人想逼少爷娶那草包,却花忒多功夫,绕忒多圈子。”
青岚接过来品了一口,抬头正对上素菊期待的眼神,忍不住笑着微微颔首,“素菊的茶艺又有进步,只是茶水有些凉了。”
“真的?”素菊喜形于色,眉眼间全是被赞了的兴奋,拎起茶壶就往厨房走,“少爷,素菊给您重新泡一壶来。”
眼瞧着素菊的身影在走廊后消失不见,青岚踱步走到花圃边,柔声唤道,“絮儿,出来吧,剩下的明日再做。”
那花圃里一直忙忙碌碌不曾抬头的丫鬟站起身来,寻了可以下脚的空地儿挪步出来,在花圃边的水桶里洗了个手,又拿干净的帕子擦了,才走到青岚身边,行了个礼。
“少爷。”这姑娘长得灵巧,一双大眼睛乌溜黑亮,神情灵动活泼,嘴唇薄薄。她余光在院内快速的一扫,轻声道,“少爷,枝荷仍在看着我们。”
“嗯,是个挺天真可爱的小丫头,”青岚微笑,往花圃里细看,“今日又帮我剪理了大半,絮儿的手脚越发灵巧了。”
絮儿却是摇了摇头,咬了咬嘴唇道:“絮儿的手脚哪里比得上云柳姐姐?若是姐姐,必是两天就能剪理完的,偏偏絮儿要三五天,还弄断了少爷不少的花枝。”
青岚微微一叹,眼神望着花圃变得悠远。
“絮儿该死,不该在少爷面前提到云柳姐姐的。”絮儿俯身要跪,被青岚止住。
“我早跟你说过,在我面前不必跪,不必自称奴婢。得罪了我,我也不会惩罚你。忘了么?”青岚温言,见絮儿神色安定又面露一丝郝然,他莞尔一笑却又添了抹忧色,“只是云柳伴我身边多年,跟着我学习花艺,她的手艺你比不得倒也不用丧气。你比云柳聪明,只要勤谨些,必不会差。”
“少爷不能想想办法把云柳姐姐要回来么?”絮儿有些沉不住气,着急地问青岚。
青岚摇摇头,“你这丫头,就是太过急躁,办法总要慢慢地想。”
“那想出来了么?”絮儿更急了。
“办法是有,却……”青岚皱了皱眉,似乎有些难以启口。
“怎么?少爷,云柳姐姐跟您这么多年,您都想到办法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青岚笑了笑,迈开了步子往花圃另一边又走了几步,才道:“若是用你换云柳,你可愿意?”
“什么,我?”絮儿一惊,哑然失声,半晌银牙一咬,那双眸中眼泪滚动,却坚定地道:“好,絮儿愿意。”
青岚却扬起唇角笑了一下,道:“你与云柳一样是跟着我的,我哪里舍得用你去换?”他青色的衣角在风中吹动,发丝吻过脸颊后安然滑开,一双狭长的眸子荡漾着温柔的笑意,他的声音像是那古老的巫术一般,有着某种安定人心的魔力,“总会有方法的,只要多想一想。”
“哎。絮儿就知道少爷一定舍不得,少爷对絮儿最好了。”那丫头欢天喜地地呼道,望着她天神一般的少爷俊秀的脸庞,脸上全是欢欣的笑意,却不知眼角还留有一道短促的泪痕,清浅,也深刻。
作者有话要说:
☆、春阳执尺道方圆
“听冬年那小丫头说,二小姐已经闭门不出将近月余,也不知在做些什么。”那厢的老婆子束手站在刘姨娘面前,神态略显龌龊,佝偻着身子,一脸的媚笑。
刘姨娘听了这话,脸色有些阴郁,吩咐红月取了铜钱赏给老婆子,让红月领了她自去了。
红月送至院门,转回内屋,见刘姨娘眉头紧锁,连忙倒了一杯茶,恭敬地端给她。“姨娘,莫多想了,二小姐应是前些日子受了难堪,此刻缩着不想见人罢了。姨娘只管教好小姐,让小姐得老夫人和老爷的宠爱,二小姐便不妨事。”
刘姨娘抬头看她一眼,接过了茶,却是摇了摇头,道:“我瞧着这丫头倒像是转了个性,这些天她每天清晨都跟着大夫人去老夫人那里,那态度都是恭恭敬敬的,半点儿没有以前的嚣张野蛮,老夫人看着倒似乎越来越喜欢她了。今日早上还夸她乖巧来着,这哪是老夫人以前会说的话?”
“姨娘您这么一说,倒确实有些奇怪。依着二小姐往常的性子,便是装也装不出如今的这副模样。尤其那一手的女红,可见了些功底。奴婢思量着老夫人虽然喜欢小姐的字,但好像更喜欢二小姐的刺绣。”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刘姨娘点了点头,半晌抬头看着红月道:“既然如此,那小姐的绣活也不能落下。府里谁的女红最好?”
“府里女红做得最好的,当属春阳。但春阳是大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人,未必肯教二小姐。”
“嗯。那丫头性子可比她主子硬的多,就是求了老爷,她也未必会真心教小姐。不若让老爷请了京里有名的绣娘,到府里来教。小姐生性聪敏,就是诗书和女红一起学习也必能胜
过那魏北悠。哼,她想凭着一手好刺绣得到老夫人的宠爱倒是简单,可要想让老爷也喜欢她,可不容易。”刘姨娘说罢,将那始终握紧的手松开,殷红的花瓣揉碎的汁液沾了满手。
魏府,二小姐的院子,悠寒院。
“唔。”魏北悠闷哼一声,面色带了几分痛苦,那原本张开的掌心不由得合了起来。
春阳面色冷厉,语气冰寒,手中执戒尺停在桌子上方,眼睛紧盯着魏北悠,“小姐,若是此刻说后悔,还来得及。”
魏北悠暗暗吸口冷气,手掌慢慢的摊开,经此一握,那手掌上一道道的红印更加明显,有些都现了血色。将微微蜷缩的身体又挺直,她顿了顿继续背道:“知过必改,得能莫忘。罔谈彼短,靡恃己长。信使可覆,器欲难量。墨悲丝染,诗赞羔羊。景行维贤,克念作圣。德建名立,形端表正。空谷传声,虚堂习听。祸因恶积,福缘善庆。嗯,祸因恶积,福缘善庆,福缘善庆……”
“啪!”戒尺果断地落下,重重地敲在她手心上。春阳看魏北悠下意识地一缩,冷笑一声,“三小姐不过六岁稚龄,背《千字文》时,只花了三天便全背了下来。小姐而今已然九岁,却不能在一日之内背完一半么?”
魏北悠的掌心此刻渗出血丝来,几颗小血珠顺着掌纹往手心里集聚。冬年在那边早看不下去,终于冲过来一把夺过春阳手中的戒尺,扔在地上,哭道:“我们小姐才刚刚开蒙,你慢些教她也就会了,你何必把小姐打成这样,这叫小姐还怎么拿针?!”
春阳冷眼看着冬年小心地捧着魏北悠的手,不置一词。
魏北悠却冲冬年笑了笑,道:“冬年姑姑莫担心,北悠疼疼也就习惯了。今日不过打了掌心,姑姑便来心疼我,那以后北悠若是没了庇佑,那便不是打掌心便可以罢了的。”
冬年泪水顺着脸颊下滑,她满脸哀戚之色,伤心道:“若是在魏府过不好,小姐便到越府去,越大老爷最疼夫人,难道还会亏待了小姐么?”
“闭嘴!”春阳厉声呵斥,“你学了十多年的规矩,竟还能信口开河地说出这番话来!小姐再如何,也是魏府的小姐。你道小姐回越府,岂不让越府的那些公子小姐耻笑?而况小姐终要嫁人,难道还指望越府出那聘礼么?”
冬年不敢反驳,也无话反驳。她最喜孩子,故魏北悠出生时她最为疼宠。本以为那娇蛮不听人言的魏北悠灰了心,岂知老天又把个端庄有礼、善良可爱的孩子送回来。眼瞅着魏北悠一日更比一日地长进,那心底暗藏的喜爱便重又萌生出来。
此刻见她手掌鲜血淋漓,哪里能看得下去,又知晓春阳所说句句字字皆是良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终究呜咽一声,掩面冲了出去。
魏北悠心下担心,却见春阳冷面素口仍是那嬷嬷模样,也不敢懈怠,当即又开始回忆刚刚所背的字句。手心之痛岂能比上前世之痛之万一?魏北悠渐渐定了心思,那书本中的字句便涌上心头,她流畅的背了下去:
“尺璧非宝,寸阴是竞。资父事君,曰严与敬。孝当竭力,忠则尽命。临深履薄,夙兴温凊。似兰斯馨,如松之盛。……”
午后,宁静的魏府小路上,魏北悠端着一杯参茶,姿态端庄,嘴角微微带笑地走向东院的书房。身后春阳眉眼低垂,却是在看她的步幅和落脚时的动作。
进了宁静的院子,魏北悠一眼看到了书房外值守的小厮择书,放慢了步伐走过去,被择书一躬身拦住,“二小姐,大老爷在里面处理政务,还请您晚些时候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