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模范/重生之再看人间 完结+番外 (危危印)
魏北悠往前走了几步,拍了拍魏于晨的肩膀,像对一个真正的大人那样,眼睛对上那双有些飘忽不定的眼睛,魏北悠轻轻一笑,“晨儿,你姐姐如今不在,你再不陪在你娘身边,她会觉得孤独的,若是心情郁结,她会生病的。你看看你娘的脸色,回去陪陪她好不好?”
魏于晨有些犹豫,好半天才道:“可是……姐姐……”
魏北悠这才拍拍他的脑门道:“笨,想来便来,姐姐也是你的姐姐,怕什么?”
魏于晨眼睛一点一点的亮起来,嘴角也慢慢浮出笑容来,半晌重重点头,“嗯,姐姐,我听你的!”
魏于晨转过头去看脸上带着期盼的刘姨娘,快步跑了过去。
刘姨娘拉住魏于晨的小手,眼神复杂地扫过小院里的每一个人。魏北悠、越氏、二宝、三宝、水桃、春阳、冬年、秋叶,每一个她都像是第一次看见那样细细地打量。好久她才转过身去,拉着魏于晨慢慢地走远。
那曾经春风得意地背影,似乎一瞬间就苍老了许多。
越氏重重地叹息一声,脸转向了阴影里。
“小姐,四少爷和您真的很投缘呢。这孩子在我们院里待了许久了,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接块糕点都要谢个不停。但奴婢看得出来,他对您是真的亲近,这种感情比两位小少爷更胜,就像……就像是……”春阳微笑地说着,说到最后却如何也想不出适合的词语来。
“救命的那块浮木。”魏北悠接道。
春阳一顿,微微点头。
“啊——”魏北悠抬头望向天空,有些不耐地提着衣领,“今天真热啊……”
春阳嘴角便缓缓地勾起来。
小姐,总是这么温柔。但也不是一直这么温柔。当人在发生变化的时候,小姐也能放弃那些仇恨,拿新的眼光去审视那些人。
这,或许就是小姐最强大的地方吧。
“姐姐,小云云没来吗?”二宝看魏北悠站着,跑过来抱住她的腿,仰着头眼巴巴地问着。
“哎?”魏北悠抽了抽嘴角。
“姐姐,小糖豆……”三宝嘟着小嘴,有些不甘地道。
魏北悠无奈。
好不容易摆脱那两个牛皮糖一样的家伙偷偷跑回府里看你们,你们就是这个反应吗?!
作者有话要说:鉴于这一阶段,作者总是无序断更,且作者想直接进入最后一卷进行收尾写作,于是今天放大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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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可是从存稿君那里抠来的哦,轻拿轻放,开袋即食,∑(⊙▽⊙“a... 】【pps:24号开学了……这意味着什么……】【ppps:作者已经这么努力了,不留爪印真的好么?】
第98章 番外四
幺妹静萱一直是他兄弟姐妹中最喜欢的一个。
那一年幺妹出嫁,他的反对声音最响。
其实魏以廉这个少年才俊算是要模样有模样,要前途有前途,家里也还是不错的。但越奚鹤长着一双最会看人的眼睛,每次和魏以廉对视,他都觉得这个男人心底云深雾罩,看不清楚,兴许并不是良配。
但那时候的幺妹就像是着了魔一样,非卿不嫁。
越家是这样一个家庭,它对你并不强求,婚姻议定的时候就给你画出一个范围来,门当户对总是将就的。在这个范围之内,无论你选择了哪一家的公子和小姐,越家都不干涉,但未来过的幸福与否却要你自己承担。
越家女孩儿太少,对幺妹总是关注的更多些,也更宽容。
越静萱终于心满意足地出嫁的时候,他送她上轿,说了一句很不吉利的话,“小妹,若是过的不好,便回越家来,二哥护着你。若是让你出事了,越家还不如垮了算了。”
因为这话,他被越老爷和越老夫人逮过去狠狠修理了一顿。
但谁也没想到,他当时一句由心而发的关心之语,最终成了真。
越静萱过门之后的一二年,过的还不错。她又是个勤谨的好女人,知道少女和嫁为人妇后的区别,上对越老夫人,下对二弟三妹,都是真心真意的好,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第三年,盼了好久的越静萱终于得孕,生下了魏北悠。
女儿一降世,就好像莫名打破了某种平衡,魏以廉突然冷淡下来,然后,在魏老夫人的授意下,刘紫环进了门。刘紫环当年就生下了孩子,虽然是女孩,但懂得伏低做小讨好男人的女人总是格外招男人疼些。
静萱不会多跟他说府里的事情,但他对这些高门大户里的事儿见得多了,自然想也想得到。实际上,从刘紫环抬进了魏家的大门,他的幺妹,曾经总是灵动笑着叫他二哥的那个小姑娘,已经极少踏进越家的大门了。
偶尔回来,她还会避开他。兴许是觉得难堪,无法面对,然而这样的做法却总是叫越奚鹤生气又心疼。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如今得了这样的待遇,他如何不气急?不难受?要不是越奚成拦着,他早掀了那老小子的脑壳了。
但终究还是没有,静萱仍旧没有放弃魏以廉,你懂了他兴许她会恨你。越老夫人这么告诉他,他只能苦笑,然后狠狠对着墙面重捶撒气。
越家当了一辈子世人眼中的光辉世家,然而付出的代价却又不足外道。如果不是品级总是低下,越家怎可能总是难与别人争锋?就是对上魏以廉,越家也不知不觉就矮上了一头。这一点,大约也是魏以廉肆意张狂的原因了。
不过,当他意识到兴许魏以廉从一开始就是抱着目的接近静萱的时候,越静萱早已不在人世了。
天宇十八年,越静萱已经嫁入魏府八年,小宝儿也五岁了。他终于又一次见到了自己最宝贝的幺妹。
这时候的越静萱精神已经极其脆弱了,这个人都清癯了不少,眼中光芒黯淡,再不是当年那个名满京城的第一才女了。
他心疼的无以复加,然而小宝儿的顽劣也让他吃了一惊。那时候小宝儿快六岁了,眸子里总是藏着某种难言的凶狠,似乎见谁都打心眼儿里怨恨,厌恶。他被吓了一跳,试着去哄她,她却再不像奶娃娃时候那样依恋他,而是瞪了他一眼,就跑走了。
他略一迟疑,就听见小墩子放声大哭。
他赶到的时候,看见小墩子抱着眼睛蹲着,血从他指缝间汩汩地流出来,情状有些可怕。他赶紧去抱起小墩子,小墩子却向他哭诉。他下意识地去看缩在墙角的小女孩,她眸光冷冷地看着他们,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见他看过去,她也不退缩。
但他还是发觉她的小身体在微微颤栗,牙齿咬的咯咯响,整个人仿佛小刺猬一样,竖起了所有的刺,只要有人靠近,就狠狠地扎对方一下。
毫不留情。
他只是那样的一顿,就抱着小墩子走了出去。小墩子出血严重,不知道眼球会不会受影响。大夫和家人把小墩子围了一圈,他却安静的走了出来。
他的幺妹,曾经言笑晏晏举止间透着温雅如水气质的幺妹。他最引以为豪的幺妹。
她冲墙角的小身子哭喊着,叫骂着。整个人都癫狂了,仿佛扯断了所有的神经,失去了一切的控制。
孩子挺着小身板,眼睛毫不闪烁。
她的幺妹终于崩溃,抱着小宝儿痛哭失声,“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他眼中眼泪横流。
那之后,越静萱回越府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越老夫人面上看不出来,私下里总是长叹接着短叹。她的小静萱又瘦了,又病了,又卧床不起了。
他那时候,就该明白,这就是个征兆。
天宇二十六年,也就是他三十九岁,越静萱整整三十岁这一年。
京城爆发了大规模的流民乱,这样的攻击几乎是猝不及防的。他们站在保皇派里,就相当于站在了阳光下,必须承受阴影里可能酝酿着的一切杀机。
越家第一次被摆在了台面上。
天宇二十七年的一个秋日雨夜,他坐在桌边看书,忽然油灯爆了一个灯花,灭了。门突然被强风吹开来,撞在墙壁上,发出哐当一声,秋雨猛烈地打进来,瞬间浇湿了地面。
他心头忽然泛起强烈的不安。
从书房出来,他绕到东院去见老爷子,想说说心里的感觉。
进门的时候去见老爷子拍着他娘的背,一声声安抚着。而越老夫人,整个人都萎顿了,缩成了一团,眼睛瞪大,面容扭曲。
他赶紧跑过去查看,就看见越老夫人眼眶里突然流出眼泪来,嘴巴里反复地吐着这几个字,“静萱,萱儿……我的萱儿啊……萱儿你要去哪儿……”
他身子一软,像被丢进了冰水里,浑身凉,凉到心底。
越静萱,他的宝贝妹妹,殁了。
即使他再如何妄图弥补,都晚了。
媳妇说,人死如灯灭。
他就笑,那一晚,灯果然灭了。笑着笑着就哭得不能自已。
天宇二十九年,小宝儿嫁了,嫁人的时候他站在魏家大门外远远的看。
当年他的静萱也是这样,被他背出大门,坐上了大红的喜轿,锣鼓队敲啊打啊,热热闹闹地,一去就不回头。
他以为这样也便好了。
谁知第二日小宝儿的死讯便传来了。
他到越静萱坟前去祭拜,给自己的幺妹跪下狠狠跪了三个头。“小妹,你走了,一定最担心宝儿,二哥无能,没有守住她,现在她就睡在她身边了。待她好好的,别让宝儿再受伤了。宝儿,你也要乖乖地听你娘的话,不要再惹她生气,惹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