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也不是?”那虬髯大汉见方员外良久不出声,眉头便是一皱,厉声喝道。
方员外只吓得全身一抖,心只暗地里寻思着破财免灾,将这些歹人送走后,立时便遣人去荆州城报官。
拿定了主意,方员外稳了稳心神,回道;“大爷说的不假,老夫的确是捐了十万两的银子送到了萧将军的军营,眼下正逢过年,大爷手下的兄弟若是需要银子,老夫定也是会倾尽全力,孝敬大爷。”
虬髯大汉闻言一声冷笑,大手一挥,竟是将自己外间的衣衫撩起,露出了毛茸茸的胸膛,只见那胸膛上从左胸一路向下,竟是如同一只硕大的蜈蚣一般,赫然现出一道长长的疤痕,十分的狰狞。
“我这道疤,便是拜那萧毅所赐,方老爷如此巴结萧毅,倒是摆明了没将我虎啸天放在眼里?”
那虬髯大汉瓮声瓮气的说着,一双眸子愈是阴暗,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暖意。
听到这大汉报上自己名头,方员外心里顿时就是一凉,虎啸天这三个字在江湖上历来十分响亮,这些年方员外在外走南闯北的做生意,自是听过他的名头。人人皆道此人心狠手辣,身上背负着数条人命不说,更是在湖州一带占地为王,与当地官府作对,势力不断剧增,甚至在后来就连京城都被惊动了,不得不派出精锐之师前去剿灭。
“老夫不敢,老夫不敢!”方员外这一惊非同小可,本以为此次不过是寻常山贼罢了,却怎么也没想到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大汉居然会是鼎鼎大名的虎啸天。
据外间传言,自萧毅领兵围剿了虎啸天在湖州的势力后,虎啸天便领着余下的弟兄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却实在不知这伙人究竟是从何处来到了云尧镇。
虬髯大汉不欲在废话下去,一双锐利的眸子淡淡的在方员外面上扫过,转过身,便瞧着云尧镇上的百姓此时都被押在方家门外,皆是大气都不敢喘的瞧着自己。
他收回视线,只冲着一旁的手下道了句;“告诉兄弟们,切记不可伤人性命,将方家的东西该拿的拿走后,就将这些老百姓给放了。”
“是!大哥!”那汉子应了一声,随即便向着方家匆匆而去。
虬髯大汉眸子里浮起一丝淡淡的疲倦,飞身上马,刚要绝尘而去之际,却听一旁响起一道声音;“大哥,这娘们长得不错,就让小弟带回去如何?”
接着,女子的声音也是随之响起;“放开我,你们这些恶贼!”
他眉头一皱,循声向那女子望去,只见那女子容貌的确甚是美丽。他掩下眸子,冲着方才出声的男子喝道;“我虎啸天的兄弟,又岂能做出这等强抢民女之事?”
那男子复又恳求道;“大哥,咱们奔波了这些日子,兄弟们这嘴里都淡出鸟味了,好容易见到些娘们,您就让咱们玩玩吧。”
虬髯大汉面色一沉,可脑海里忽地想起前些日子随着自己一道被官府围攻,死去的那些兄弟,他便是叹了口气,不在言语了。
那男子见状,不由得一脸喜色,顿时便是将那美丽女子一个横抱,搂在了怀里。
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轻薄,那女子简直几欲晕去,她拼命挣扎着,只冲着那些云尧镇的百姓们呼救着,却终是没有一人敢上前说句话。
“高嫂子?”
蓦然,就听自远处传来一道温婉的女声,这声音清脆温和,夹杂着丝丝惊惧,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便是皆是像那声音的出处望去。
虬髯大汉眯眼望去,只见一位身姿楚楚,相貌清丽的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头发却并没有梳着辫子,而是挽在了脑后做妇人装束。
她睁着一双宛若秋水般动人而柔和的眸子,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一般,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似是完全不清楚眼前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宁儿,快跑,他们是强人!”温母本是随着人群一道跪在那里,此时却是见到了女儿,不由得立马就是撑起了身子,扯开嗓子高声喊道。
“娘!”温宁儿瞧见了母亲,如水般的眸子里立时划过一丝焦急,她刚迈动步子,想要奔到母亲身边,就听一声马鸣,一道黑影冲了过来,接着,自己便被一记强有力的胳膊揽在了怀里,一同与他坐在了马背上。
她回眸望去,就见一个虬髯大汉紧紧盯着自己,四目相对,那大汉朗声一笑,却是干脆利落的道了句;“这娘们,我要了!”
☆、106章 小娘子被掳走了! (为停停走走2014的钻石加更)
温宁儿听到这句话,顿时心头就是大惊,她回眸,便迎上了虬髯大汉的眸子,只见那大汉黑眸炯炯,其间却含着一丝笑意,正肆意的打量着自己。
温宁儿又羞又怕,虽然平日里但凡她要上街,云尧镇的一些男子也是会情不自禁的将眼眸转到她身上的,可如今日虬髯大汉这般无礼的眸光,她却也还是第一次遇见。
更兼得感觉到自己的腰肢竟是被那大汉扣在了怀里,温宁儿更是又气又急,立时便是挣扎起来;“你是谁?快放我下去!”
虬髯大汉望着自己怀里的小人儿,温宁儿的脸蛋早已是涨的通红,倒是显得纯稚带了一丝妩媚。巴掌大的小脸上虽然满是慌乱,可那秋水般的眸子里却是盛着怒意的,让人瞧着只说不出的一种清纯可爱。
那大汉又是一笑,他没有说话,只是双腿一夹马腹,策马狂奔起来。温宁儿从未坐过马,此时则是吓得小脸煞白,隐隐听的母亲的呼唤,可她刚要开口,便是一股子的北风呛进了嘴巴,这就一眨眼的功夫,虬髯大汉已是带着她远远离去了。
“你快放开我!等我相公回来后,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温宁儿被虬髯大汉一手箍在怀里,飞驰的骏马只将她颠的头晕眼花,就连脑后的发髻也是松散了下来,柔软而乌黑的青丝随风飘扬,散发出阵阵幽香。
那虬髯大汉只瞥了她一眼,道了句;“你才多大,就有了相公?”
温宁儿眼眶里已是溢满了泪珠,她死死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只攥着自己的小拳头,向着那虬髯大汉出声道;“我相公可厉害了,他杀死过狼群,他要是知道你把我掳走了,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虬髯大汉浑不在意的笑了笑,似是完全没将温宁儿的话放在心上。
温宁儿急了,一双拳头便是拼尽了全身力气,往着男人身上挥去。那虬髯大汉身子健壮,身上的肌肉更是如同铜墙铁壁一番,温宁儿软绵绵的拳头挥上,就好似砸到了墙壁上,人家一点也没碍事,她倒是自己疼的连眼泪都出来了。
虬髯大汉见状,又是哈哈笑了起来,声音里却很是爽朗。
温宁儿慌了神,小手伸到自己的脑后,从松散的发髻上取下了一支银簪,鼓起勇气,就向着虬髯大汉的身上刺了下去。
就听“哧”的一声,是银簪刺进肉里的声音,虬髯大汉眉头一皱,虎目里也是浮起一抹愠怒之色,他望着怀里的温宁儿,口只道了句;“你这小娘们,脾气倒不小。”
温宁儿惊惧不已的望着他,手紧紧攥着自己的银簪,声音里都是要颤抖起来;“你快放了我,不然我还用簪子刺你!”
虬髯大汉轻嗤一声,大手一握,便是扣住了温宁儿的手腕,温宁儿吃痛,手的簪子立时从掌心滑落了下去。
温宁儿无计可施,只一咬牙,俯下了身子向着虬髯大汉的手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那大汉本能般的将手一缩,温宁儿趁机挣开了身子,一闭眼,就从飞奔的骏马上跳了下来。
天旋地转,她的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连翻了好几个跟头,接着,便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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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
虬髯大汉听到女子的声音,立时便是向着炕上奔了过去,只见温宁儿安安静静的睡在那里,一张小脸很是苍白,额际的伤口虽是已被包扎上了,可鲜血却还是浸湿了棉布,透出一片血红。
他瞧着,面色便是一紧,自昨日温宁儿从马上跳了下去后,待他将她抱起,她便已经是人事不知了,直到今天,都是没有要清醒过来的迹象。可就在昏迷,温宁儿却仍是口口声声的唤着相公,声音里既是委屈,又有依恋。
“这小娘们,还真是嫁了人了。”虬髯大汉这样想着,大手却是抚上了温宁儿前额,只觉触手一片滚烫,不由得眉头便是皱的更紧。
“娘们就是事多。”他摇了摇头,瓮声瓮气的道了这么一句话后,便大步走出了屋子,向着手下的兄弟吩咐了一句;“去请个大夫过来!”
语毕,还不等他走回屋子,就见一位青年男子匆匆走了过来,看见他便是言道;“大哥,兄弟们请您过去一趟,咱们这次在方老贼的府上可是弄了不少的好东西,大家可都等着您去做主,好去把东西分上一分。”
虬髯大汉听着,便是微微颔首,回眸又是向着屋内望了一眼,面上微现踌躇之意。
“嘿嘿大哥,还有一事兄弟不知是当说不当说。”那青年男子见状,眸底便是浮起一丝戏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