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隐忍着的泪终于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越流越多,越流越多……
夏亦涵嘴角微抿,脸上是满满的痛,他想说,他的心中永远都只会有胡灵儿一个人,他也想说,他知道她的心,却只想把她当作师妹。
可是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桑容,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桑容是一个怎么样坚强的女孩子,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他认识她那么多年,从未见她流过一滴眼泪,可是今天,她却为了他,哭成这般……
桑容,是除了师傅之外最最了解自己的人,其实以前他也曾想过,或许他们会有结果,可是世事无常,让他遇到了胡灵儿,遇到了这个将他的心占得满满的女子。
他和她之间,已经融不下任何的人了。
所以,他不能欺骗自己,也不能欺骗她。
思及此,夏亦涵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容儿,我……”
话才出口,夏亦涵眼角一瞥,看到了身后的假山处一抹大红色的衣角在微微拂动,顿时神情一震。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正直直地看着夏亦涵,等着他答案的桑容却是趁着他失神的瞬间,脚尖一掂,将自己的唇贴上了他的。
夏亦涵双目一瞠,正要推开,可是心中念头一转,却将要去推她的手放在了她的腰上,顺势将她搂紧。
胡灵儿捂着胸口,双眼瞪得大大地盯着拥吻在一起的两人,那种被石头压着胸口的感觉再一次席卷而上,比之上一次更加的强烈。
若是上次是沉闷,是喘不过气来,那么这一次就是窒息,是心痛。
她的心好痛,好痛……
夏亦涵,难道那个你一直在寻找的胡灵儿不是你的最爱吗?
难道……这个你吻着的人,才是你真正爱的人吗?
视线已然模糊,胡灵儿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发烫,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掌心正在闪着红光,泪雾蒙蒙中,一朵只有一片花瓣的莲花若隐若现。
三叶血莲,她记得那日夏亦涵和桑容提起过的,难道说,夏亦涵那么迫切地想找到胡灵儿,为的就是这三叶血莲吗?
肚子好像“突突”地跳了两下,她用那闪着红光的手捂住肚子,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她那未成型的孩子在跟她一起悲伤呢?
呵呵,讽刺,真的是好讽刺呢。
看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而已。
转过身,不想再看身后的两人一眼,胡灵儿拖着沉重的脚,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夏亦涵猛地推开了正欲深入的桑容,背转过身道:“容儿,对不起!”
他的双拳握得死紧,出口的声音中带着沉沉的痛。
桑容怔了怔,刚刚他明明抱住了她不是吗?他明明没有立刻拒绝自己不是吗?
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水眸,桑容轻咬着下唇道:“师兄,你刚刚……”
“刚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师妹。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府去吧。”留下这句话,夏亦涵头也不回地决然离去。
风起,荷动,黑发迷乱了桑容的视线,泪水模糊了夏亦涵的身影。
桑容直直地,直直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一声凄凉而又悲切的呼唤呢喃而出:“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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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78 以牙还牙
胡灵儿没有回到她和夏亦涵的新房里面,因为她在涵王府中迷路了。1
找不到路的她静静地缩在一棵树下,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在双膝之间。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那么冷,才不会觉得那么悲凉。
是的,她承认她被伤害了。
就在她以为找到了梦中的那个紫衣男子,以为找到了那个唯一知道她的身份,懂她,爱她的人的时候,却被人狠狠地锤了一下。
而且这一下是锤在她的心上,生疼,生疼的。
或许是害怕,或许是为了逃避,她已经无法肯定夏亦涵就是那个紫衣男子,也无法肯定她就是胡灵儿。
更加无法肯定的是,夏亦涵到底是爱着胡灵儿,还是只为了她身上的三叶血莲呢?
三叶血莲?到底是什么东西?
又是为何会在她的手心里的呢?
胡灵儿抱着头,越想,头就越疼,疼得她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却依旧什么都想不出来。
一阵凉风吹过,掀起她红色的喜袍,月光下的红影一片妖娆。
不远处的墙角处,一道紫色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视线落在那抹鲜红上面,面色沉冷,眸光凝重。
头,越来越疼,意识越来越迷糊,就在胡灵儿觉得自己就快晕倒的时候,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了她的眼底。
顺着靴子缓缓地抬头,当胡灵儿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来人静静地跟她对视许久,一直淡定无波的脸此刻却是满满的不忍,沉吟片刻,他出声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回去?”胡灵儿呢喃了一声,笑得一片凄凉,“闵默,你告诉我,我要回哪里去?哪里才是我的家呢?”
“小姐……”闵默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胡灵儿又是一下苦笑,闵默本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向他问这样的问题,简直就是在为难人家嘛。
“算了,还是回房间吧。”胡灵儿一声叹息,她要忧伤可以,可是不能伤了肚中的宝宝啊,毕竟前几日才吓过她一回。
而且,她总不能现在回去相府,若被她父母知道自己的处境,肯定又要内疚,又要担心的。
所以,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选择。
胡灵儿想站起来,可是才刚刚一动,就发现竟然是手脚发软,浑身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她一脸尴尬地看着闵默,有点为难地道:“闵默,我好像饿得起不来了。”
闵默未加言语,只是默默地看了她几秒,而后弯身将她抱了起来,转身便走。
胡灵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这根木头有时候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只是当两人离开之后,一阵寒风乍起,温度竟是比之前冷了好多。
不远处的墙角,紫色的衣角一闪而逝,墙面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痕迹。
第二天,按照规矩涵王和涵王妃是要进宫向皇上和太后请安的。
可是由于涵王病重,无法成行,只能取消。
而就在这一天,涵王拜堂中途病倒,新娶的涵王妃独守洞房一整夜的消息从涵王府中不胫而走,只一个早晨,就传遍了整个陵都的大街小巷。
有人同情,有人嗤鼻,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大发雷霆。
而那大发雷霆的人,便是右相府的沐启华。
“砰!”手中的茶杯被狠狠地掷在地上,沐启华气得声音都发抖了:“混账东西,混账东西!备车,我要马上去涵王府!”
相较于沐启华的愤怒,一边的周晴柔反倒是平静许多,她拉住沐启华的手,劝道:“老爷,你先冷静下。”
沐启华却已经是激动不已,“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女儿嫁过去才一天就受这等的委屈,以后还怎么得了?反正他们的堂也只拜了一半,这婚不算成,我要去将女儿接回府!”
“老爷!”周晴柔按了按沐启华的手,环视了一下四周,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虽然都快被气晕了,但是沐启华还是意会到了周晴柔的意思,沉声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屋内的下人都已经退去,沐启华这才顺了口气道:“柔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爷,你坐下来听我说。”周晴柔将沐启华拉坐在椅子上,又给他倒了一杯茶,而后才道:“这拜堂昏倒我是不知道灵儿会怎么想,但是这独守洞房,却是灵儿求之不得的事情啊。”
沐启华静心一想,倒也真是如此,若是昨晚涵王要洞房,那才会出大事呢。
只是他心中还是很不爽啊,他依旧愤愤地道:“话虽如此,可是这涵王这么做,分明就是想给灵儿,甚至是我们右相府一个下马威啊。”
周晴柔淡淡一笑,开导道:“下马威又如何,现在只要灵儿安全就好。不管他是真的病,还是在装病,既然他都病重到无法去宫中请安,那么近期肯定也无法要求洞房了不是?”
这回沐启华沉默了,因为周晴柔的话句句在理,而且这事搞不好他家灵儿还在从中作梗呢。
只是他哈市咽不下这口气啊,“那么,我们难道就这么看着灵儿受委屈而不管了吗?”
周晴柔轻叹了一口气,将手覆在了沐启华的手背上,“既然灵儿说她会有办法的,那我们就应该相信她。而且我总觉得,灵儿跟这个夏亦涵之间,有着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
“秘密?”沐启华微微怔愣一下,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道:“对了,我差点忘记她曾经跑来问过我夏亦涵以前的行踪,而且还说以前就见过夏亦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