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几年之前,慕家的人就开始暗中涉足商场,用国库的钱去赚他们自己的钱,做着无本万利的生意,有的时候都不知道,天下到底是凤家的,还是慕家的?
凤临国商人地位低下,可是人就是这样,一方面看不起商人,一方面又眼红他们的财富,连坐拥金山银山的慕家也经不起诱惑,贪欲是无止境的!17903752
凤倾城虽然不是商贾出身,但是也知道商场如战场,若论起驰骋商场的本事,有谁是锦绣山庄的对手?
慕家是官商勾结,发的是国家财,人家锦绣山庄靠的还是自己的本事,商战,慕家未必斗得过锦绣山庄,原来,二皇兄是想让静琬从商场里掣肘慕家。
静琬现在不仅仅是锦绣山庄的大小姐,不再是一介平民,还是江王府小郡主,皇家景王妃,慕家也得顾忌她的身份!
静琬当然明白,只要有慕家在,就绝不可能拿慕雪嫣怎么样!
釜底抽薪之计,是将慕家连根拔起,那个时候,区区一个慕雪嫣根本就不足为虑,失去了慕家,慕雪嫣什么都不是!
凤倾城皱眉,这相当于二皇兄和静琬的结盟吗?双方心照不宣,两人联手只为铲除慕家,谁都得依靠谁,目的是一致的,而二皇兄居然对静琬这样有信心?
静琬她可以吗?凤倾城不知道!
想到静琬,凤倾城自然而然地想起经常和她吵架的四弟,他现在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长欢虽然经常和静琬吵架,可是却越来越频繁地来景王府找静琬,一天没见到静琬,就浑身没精神!
上次出了那样的事,长欢躲在四殿下府,好长时间都不敢来见二皇兄。
长欢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眼高于顶,没有什么女人能入他法眼,所以他说那个什么烟花女子长的像他母妃,他和二皇兄虽觉不妥,也就由着他去了,难得他有看得上的女人!
上次静琬回了锦绣山庄,长欢一直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提不起精神,可是一听说静琬回来了,立即来了精神,要去找静琬切磋切磋,说什么书法有进步了,要在静琬面前扬眉吐气!
长欢看见静琬,眼睛都会发亮,整个人也立即神采飞扬起来,凤倾城真有些意外,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长欢不喜欢静琬,和静琬交恶是出了名的,两人见一次,吵一次,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
别人都习惯了这两人的状态了,可是为什么,长欢每次见到静琬的时候,眼里都会散发出熠熠光彩?
凤倾城皱眉,不知道这件事,二皇兄是否有所察觉?
四弟性情耿直,带兵的人,尚武不尚文,没有二皇兄的深沉,也有没有他的温和细致,大大咧咧,只怕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种异样吧!
凤倾城真是觉得左右为难,身在尔虞我诈的皇家,他们三兄弟之间的感情更是难能可贵,他不希望有任何不安分的因子破坏了他们兄弟情谊!
可是他要怎么做才能切断四弟的这一丝妄念?
真比打一场仗还难,看来应该适时向父皇进言,给四弟册妃了,趁四弟自己浑然不觉的时候,把这种妄念消灭在萌芽状态!
连凤倾城也想不到,世事不会照着任何人的设计往前走,就算是权倾朝野的皇子也一样,要不然也不会有“意外”这个词出现!
☆、五 十四 惊变(求月票)
已经进入暮秋时节,落花凋零,秋月残缺,让人免不了心生花落花开花满天的伤感!
宁静琬起身,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是越来越心神不定,难以入睡。
“琳琅!”没人回答,宁静琬叹了口气,自嘲一笑,这丫头定是早早睡了,最近是越发懒散了,和自己一样,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宁静琬打开离家之时外公要福伯让自己带上的家族代代相传的星罗盘,静静地看着上面令人肃然起敬的复杂诡异的图案。
宁静琬暗暗祈祷,修长的手指缓缓转动,星罗盘开始启动,宁静琬闭目,半晌之后缓缓睁开,看着上面显示的图案。
卦相不再像以前一样晦涩不明,让人看不清,摸不透,而是清晰的显示着第四卦。
第四卦,大凶之兆,泽水已深,无可解之道。
宁静琬侧目看着窗外,一轮清冷的明月挂在墨黑的夜空之上,宁静琬有着瞬间的恍惚,站立不稳,之前的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忽然明晰起来,连卦相都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大凶之兆。
宁静琬紧扶床案,一只手捂住朱唇,不敢相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耳边响起外公的话语,那样清晰,仿佛就在耳边,琬儿,命中注定的劫难,谁也无法逃避!
窗外的秋风飒飒,根本不识人间悲苦。
第四卦,仿佛刺藤般缠绕着宁静琬,有着锥心的痛楚,让她几乎不能呼吸,彻夜难眠。
一声鸟啼,惊醒宁静琬的梦境,连一剪迷离的幻影也无处可寻,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
红尘梦醒自知归,当景王府在晨曦中渐渐醒来的时候,宁静琬已经伏在骏马之背上,穿过浓浓秋意奔向锦绣山庄的方向。
长发飘散,与裙衫一起向后飞扬,如同衣带当风的佳人,倾国倾城,艳绝出尘。
一路快马扬鞭,不敢多做停留,几乎不眠不休,当宁静琬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在锦绣山庄的时候,听到了福伯半是惊半是悲的微颤声音,“小姐,你…回来了?”
小姐孤身一人回来,不见侍从,福伯深深叹息,见了小姐欲言又止。
宁静琬顾不得那么多,急切道:“外公呢?”
经残节叹时。福伯叹息一声,“老爷在房间等着小姐!”
宁静琬想立即去找外公,却发现脚步似有千斤重,几乎站立不稳,“小姐!”耳边响起福伯惊痛的声音。
宁静琬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福伯,一路飞奔到外公房间。
宁静琬快步来到这自幼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心下一紧,忽然没了敲门的勇气。
有泪水自脸颊滑下,在宁静琬清丽无双的脸上,宛如月下初雪,直凉到人的心尖去。
“琬儿,你回来了!”房间里面有低低咳嗽声传来。
外公熟悉的声音显得那样低沉无力,却依然透着淡淡的宠溺。
宁静琬猛地推开房门,昔日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外公短短数月不见,竟然已是这副垂垂老矣的模样?
那一头银发刺的宁静琬心底惊痛,几乎不能呼吸!
“外公!”宁静琬扑到外公的床边,泪如雨下。
“外公,你告诉琬儿,这不是真的!”和外公四目相对间,宁静琬已然明白一切。
宁天泽饱经沧桑的手爱怜地抚摸着宁静琬的头,“琬儿,外公知道你一定会回来见外公的!”
“外公,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宁静琬泣不成声!
蓦然明白,为什么自己当初说要去江王府见见自己的生父的时候,外公只是默然,却并不反对。
以宁静琬对外公的了解,外公怎么可能让自己去江王府中暂住?外公只怕是一辈子都不想再和江王府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这么多年,只有自己和外公两个人相依为命,外公对于江王爷这个误了自己女儿一生的男人岂会没有怨恨?17904800
想起福伯眼里的无奈和悲凉,看着眼前的外公,宁静琬知道,外公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他们都知道,只瞒着自己,外公想尽可能的给她多的无忧岁月,不想她眉间染上一丝的哀愁!
“琬儿,外公说过,不能陪你一生一世,有琬儿陪着外公,外公没有遗憾,只是害怕你一个人会孤单!”
宁静琬擦去汹涌而出的泪水,朝外公绽放精灵般的笑容,“不会的,外公,你答应过我,要长命百岁,要看着琬儿的孩子长大,要帮琬儿带孩子,看他们是不是和琬儿小的时候一样调皮不听话…”
宁静琬下面的话语淹没在自己的哽咽之中。
死亡,是世界上最冷酷的分别,没有人可以逃避,宁静琬不知道,上天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夺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琬儿,韶华似云烟过眼,缘来时,当好好珍惜,不负人间风月!”
宁静琬身躯颤抖,紧紧握着外公的手,竟发觉冷的毫无血色,久别的祖孙重逢,竟是这样的苍凉。
这一切太突然,让宁静琬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倦怠的气息随着周身血液的流淌几乎将她淹没,死亡从未如此近过。
宁静琬全身提不起一丝力气,呼吸急促而无力,似千万根针同时扎在心上,痛得哭不出来。
宁静琬守候在外公身边,如同儿时一样,和外公欢笑,在外公身上撒娇,得意洋洋地和外公讲在外面趁火打劫浑水摸鱼的故事,外公只是笑,看着宁静琬的眼神里面有着深深的疼惜!
这是宁静琬第一次知道害怕的滋味,年幼之时,娘亲去世,那个时候宁静琬只是睁着一双纯澈的眼睛,天真地问外公,娘要去哪里?
外公眼里有着静琬看不懂的悲悯沉痛之色,哄着琬儿,娘要去很远的地方!